第一百一十八章 弱小的翅膀
就在亞瑟的影子帶著麥克返回拉莫斯舊宅的時候，諾曼也將那位叫做傑夫的翼人帶回了克裏斯書店，亞瑟早就等在那裏，為他們開啟前往拉莫斯舊宅的路。
等到他們在拉莫斯舊宅安頓下來，問題也隨之產生。
“他的翅膀比我想象的要小。”
亞瑟看著被諾曼捆起來，處於昏迷狀態的傑夫，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諾曼，似乎懷疑他帶錯了人，“他真的能帶我們飛過林地嗎？”
“不知道，那座島上，隻有他從天上下來。”
諾曼語氣硬硬的說，並不在意亞瑟對他的質疑。
“好吧，讓我們弄醒他。”
亞瑟接過一旁一個稻草人遞過來的杯子，將杯中的清水全部潑在了傑夫的臉上，這些稻草人是相當聽話的助手，如果拋去他們恐怖的外貌，和不甚靈活的行動方式。
傑夫沒有動靜，他依舊躺在地上，亞瑟試探了一下傑夫的呼吸，非常的微弱。
“我抓到他的時候，他說自己還有妻子和孩子。”
諾曼站在一旁，適時的補充。
“他病了。”
亞瑟將傑夫翻過來，仔細的查看：“有人動了他的翅膀，我們去晚了。”
他指了指傑夫背後的兩條刀口，傑夫身後的翅膀明顯有人為切割和縫合的痕跡，他背後的一堆翅膀就像是在兩道切口上重新生長出來的，顯得極其的怪異和稚嫩，有一種初生雛鳥的幼稚感。
亞瑟向著窗戶外麵望去，“也許蟾蜍會有辦法。”
“誰？”
諾曼看著幾個稻草人將傑夫抬起，抬上樓上的房間休息。
“還記得我告訴過你的報社嗎？在你去接這個鳥人的時候，一些人已經收到了我們的消息，開始嚐試和我們接觸。”
亞瑟走到前廳一個高腳台式櫃前，在上麵拿下一封用深綠色火漆封口的信件。
“這是一名叫做多洛莉絲·安托麗特的女巫寄來的信件，直接寄到了克裏斯書店的信箱裏。”他聳了聳肩膀：“巫師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辦法。”
“我們去找她嗎？”
“是的，去向她換取一些知識，我們有她絕對無法拒絕的東西。”亞瑟看向了左手複式的螺旋樓梯旁，旁邊有個稻草人，手裏拿著一塊幹燥的抹布，正在清理灰塵，而書架上放著一小塊淡紅色的石頭，閃耀著水晶的光澤。
在某個神秘的沼澤中，女巫多洛莉絲·安托麗特，也在進行獨特的獻祭儀式。
她的聲音是一種多情的低沉的聲音，像癩蛤蟆一樣，睜著圓圓的、不眨的眼睛，瞄著年輕的藥劑師學徒蒙特利，她下巴下的皺褶鼓起，就像一層又一層死皮，而她那又短又平的手指，攤開在肮髒的圍裙上，在手指的第一個翼緣之間，顯出一種像是星形的蜘蛛網的樣子。
“你為什麽總是要急急忙忙走呢，我的小寶貝？”
蒙特利·丹佛像往常一樣沒有回答，隻是帶著不耐煩的神情把目光從安托麗特身上移開。
安托利特用沙啞的哄人的聲音繼續說：“今晚多呆一會兒吧，小家夥，在這裏沒有人會想念你，你的主人也不會介意的。”
蒙特利帶著一種驕傲的神情，把頭一揚，女巫的年齡是他的兩倍多，她的魅力太粗俗，太令人討厭，一刻也誘惑不了他，她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蒼白，而且，安托麗特的名聲足以使人間的一切美好化為烏有，她的巫術已使那邊遠地區的農民對她望而生畏，這些村民對符咒和巫術的信仰仍然很普遍。
維斯凱尼奇的人稱她為“蟾蜍之母”，這個名字有不止一個原因。蟾蜍蜂擁在她的小屋周圍，數不勝數，據說這些蟾蜍是安托麗特的親人，在昏暗的沼澤中講述它們和女巫的關係，以及它們在她的命令下所承擔的職責，人們更容易相信這樣的故事，因為人們總是在安托麗特的外表上看到那種非人的特征。
蒙特利不喜歡她，他也不喜歡在黃昏時分，在她的小屋和伊布村之間的小路上，他有時會踩到一些懶洋洋的、大得出奇的癩蛤蟆，他能聽到這些動物的奇怪叫聲，令人疑惑的是，它們似乎發出了女巫半清晰的話語聲。
天很快就要黑了。
夜晚，沿著沼澤地走的那條路很不舒服，他加倍的渴望離開。
蒙特利沒有回答安托麗特的邀請，伸手去拿她放在他麵前油膩的桌子上的黑色三角小瓶，小瓶裏裝著一種神奇的治愈藥物，是他的主人佛羅·敦克頓派他去找的，村裏的藥劑師佛羅習慣於通過秘密渠道，經營女巫供應的某些可疑藥物，蒙特利經常到她藏著的茅屋裏去。
村裏的老藥劑師粗野而下流，他有時會用安托麗特對蒙特利的偏愛來嘲弄他，蒙特利不喜歡老藥劑師，也不喜歡這位女巫，他轉身要走。
“留下吧，”安托麗特堅持說。“沼澤上的霧很冷，而且它變得越來越厚，我知道你要來，我已經為你準備了一小瓶羅梅斯紅葡萄酒。”
她打開一個陶罐的蓋子，把熱氣騰騰的東西倒進一個大杯子裏，棗紅色的酒冒著奶油味的熱氣，美味的香氣填滿了小屋，令人愉快的氣味從沸騰的大鍋中冒出，這是女巫的煉金鍋，半幹的蠑螈，毒蛇，蝙蝠翼和蠕動的藥草掛在牆上，黑色的煙蠟燭燃燒的粉末一直彌漫在屋內，尤其是在夜晚。
“好吧。”蒙特利勉強的說。“我的意思是，如果裏麵不含你自己配製的東西的話。”
“這是好酒，已經釀了三年，裏麵有我從有阿拉伯人手裏換來的香料。”女巫討好的用嘶啞的聲音說。“這會溫暖你的胃.……然後……”她又說了些聽不清的話，蒙特利把杯子裏的酒喝了下去。
喝之前，蒙特利小心的吸了一口這種飲料的氣味，但酒的香味使他安心了，可以肯定的是，這裏麵沒有女巫所釀的任何藥物，任何香藥，因為據他所知，女巫配製的藥全都散發著邪惡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