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最後的守護所

  亞瑟重新回到拉莫斯舊宅的大廳，他看了看地上的灰塵，決定將這裏稍微清理一下，反正現在他也出不去，外麵都是那些糟糕的怪物，他們綁走了麥克。


  這是一間很長的房間，相當於一幢貴族式的赤褐色砂石住宅的二樓的整個長度，顯然，兩堵內牆已經被拆除，以提供一個大房間，亞瑟左邊緊挨著隔壁房子的牆是空的，紅色天鵝絨窗簾覆蓋著窗戶，在房間的盡頭，有三扇門，沿著右邊的牆有規律地隔開，通向二樓的走廊。在房間的一頭，緊靠窗簾擺著一張笨重的橡木桌子和大量椅子，大約六十把折疊椅整齊地排列著，麵對著這些呆板的實用家具。


  拉莫斯舊宅比亞瑟想象中的大，這隻是亞瑟清理出來的一小塊地方而已，他還在探索這個屋子。


  今天中午，亞瑟在那間小小的鎖著的房間裏發現了一大串鑰匙，看起來是拉莫斯舊宅所有還完好的房門鑰匙，它們被埋在房間中一張古老書桌的抽屜裏的垃圾下麵，仿佛有人做了遲來的努力來隱藏它似的。


  鑰匙串被包裹在一張1872年10月的破報紙裏，不過裏麵有一層幹皮，顯然是什麽不知名的爬行動物的皮，上麵寫著拉丁文的字條，字跡潦草，跟亞瑟找到的那些筆記本上的字跡一樣。正如他所料，鎖和鑰匙的年代比這間屋子還久遠得多，老克拉斯為他或他的後代打算做的事情做好了準備，拉莫斯夫人也是。


  亞瑟無法估計守門人口中的具名巫師拉莫斯比他年長多少，破譯著拉丁語的信息，亞瑟又一次感受到恐懼和莫名的敬畏。


  亞瑟攥著鑰匙，稍微理清了思路。


  “老克拉斯和拉莫斯夫人為他們的後代或者自己準備了前往林地的方法，這間宅子的防護措施就是為了保護房屋裏的教徒不受侵害.……”


  亞瑟搖了搖頭，拉莫斯顯然是在林地遭遇了不測，現在他的前路又開始迷茫了起來，亞瑟低下頭，看著手上的字條。


  “大得可怕的原始生物的秘密，”那潦草的文字寫道，“它們神秘的文字講述了人類之前隱藏的事情，這都是世上無人能學會，也不能學的，以免安全永遠喪失，至少真相永遠不會被我揭露，對於依安霍和林地，那個消失了無數年的禁忌城市，它的地位無法言傳，我在夢裏達到那裏，也在夢裏看見它受邪惡蠱惑。”


  “我醒來帶走了它，它不能被人丟棄，這事也寫在隱密之書上，某些神祇已經把它可怕的形狀纏繞在我的周圍，如果我活著的時候不對那些將要在我身後出生和未出生的孩子們，傳達我的想法，我的意誌，那麽我們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追尋者必須進入未知和朦朧的土地，也必須為外麵的守護者建造房屋。”


  “這就是那把鎖的鑰匙，那把鎖在林地的盡頭，鑰匙可以開啟它，我或我的子孫必須要把鑰匙放在前廳上，願林地的王爵們幫助我，或者幫助那個必須把鎖鎖好或者轉動鑰匙的人。”


  亞瑟懷著既奇異又渴望的心情凝視著這串鑰匙，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它的麵貌，鑰匙和鎖一樣，是用同樣不為人知的略帶綠色磨砂的金屬製成的，這種金屬可以與生鏽的銅鏽相比較。它的設計奇特而詭異，鑰匙環大致形成了一個奇怪的，非人類的形象，它的確切輪廓無法描摹。隻要握了它一段時間，亞瑟就能就能感到冰冷的金屬裏有一個異樣的生命，它在加速或跳動，這種跳動太微弱了，平常無法辨認。


  亞瑟走到舊宅大廳的門口，大門已經被諾曼關上，為了抵禦門外的瘋狂。


  他隨便從鑰匙串上取出了一把，插進在大門的鎖眼中，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鑰匙準確了插進了貼在牆上的綠色的大鎖，順時針轉動了四分之一圈，莫名其妙的，亞瑟推開了大門。


  門外是一小條石頭階梯，沿著草坪和後麵的商店，溫暖的陽光照耀在嫩綠的草坪上，亞瑟眨了眨眼，他認出了這裏。


  “麥克米蘭大街，克裏斯書店。”


  亞瑟退回舊宅，從宅子的窗戶外看去。


  天很黑，好像有可怕的暴風雨要來了，這陣暴風雨比亞瑟三人初到這裏的那個晚上還要大，從舊宅外村子裏不到一英裏遠的地方，他聽到一種奇怪的、不尋常的囈語，在黑暗中，天空幾乎發出一種邪惡的綠光，窗外還彌漫著咕噥聲、滑動聲和低沉的回響，令人神經緊張。


  亞瑟關上大門，將插在門上的鑰匙轉了回來，然後再次打開。


  門外的景色大變，一陣狂風吹來，空氣中有刺耳的耳語，嘶嘶的嘯聲，就像那可怕的拐走麥克的山頭周圍的風聲，有什麽東西從宇宙的混沌中向這所宅子低語。


  鑰匙再次轉動四分之一圈，亞瑟打開了大門，將鑰匙串掛在腰前的褲子邊緣，然後走出去。


  亞瑟終於離開了拉莫斯舊宅，重新踏在了文明和理智的土地上，這裏是密歇根，這裏是克裏斯書店，還有那些態度不明的調查科人員，比起拉莫斯舊宅外恐怖而癲狂的亂相，亞瑟從來沒有這麽懷念這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