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真相（下）
“你覺得住在這個鎮上怎麽樣？”維克多直截了當的問道，不知道還能怎樣開口。
“我的意思是，這並不是什麽壞事，我擔心你不喜歡與世隔絕。”
維克多一邊繼續走，一邊思考著如何繼續談話。
“嗯，這是一個原因，這個鎮一直保持孤立，而許多其他的鎮子已經發展了許多年。”
“是有原因的？真順利，維克多。”他心裏想。
“我知道。”
小諾曼甩著手，回答到。
維克多感到他的心跳了一下，他差點在一個淺洞裏絆倒，導致他在恢複平衡之前輕微絆倒。
“你確定你知道？小諾曼，不管你認為原因是什麽，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是這個原因。”
“你是說，這不是因為這個鎮上的人吃人嗎？”
維克多現在完全說不出話來了，他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裏直直地瞪著繼子，除了周圍野生動物的聲音，周圍的空氣一片寂靜，盡管維克多很想馬上說點什麽，但他一時語塞，使他不得不仔細考慮下一句話。
“媽的.……你比我原來預想的還要聰明。”
小諾曼沒有回答，他一動不動的站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維克多。
“我想在我們深入討論之前，我必須知道，你是怎麽發現的？你的契布曼叔叔和我盡最大努力不讓孩子們知道這一切。”
小諾曼把頭歪向一邊，示意維克多跟著他繼續走，維克多決定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於是他也跟著小諾曼往前走。
“不是每個孩子都知道，讓我重新表述一下，有些孩子知道，但不是所有的孩子都相信，我第一次聽到這些故事是在中學，我和一群朋友在一起的時候，一些年齡較大的孩子開始用一些故事來嚇唬我們，說鎮上的一些人會把人綁架到州的另一邊，然後把他們殺掉。”
當他們繼續穿過田野時，維克多的目光一直盯著前方，他一句話也沒說，隻是聽小諾曼的解釋。
“當時，我們真的沒把它想成什麽，隻不過是一個變態的、扭曲的笑話，或者是試圖嚇唬我們的可悲舉動。”
“那麽，你是什麽時候發現這一切都是真的。”維克多問道。
小諾曼整理思緒時停了一會兒。
“那天我在這個孩子的家裏過了一晚，慶祝他的生日，我們是多年的好朋友，所以他的父母讓我留下來吃晚飯，並在其他孩子都回家後留宿，他的母親做了一道烤肉，使整個屋子彌漫著醉人的香味，當時，我還以為她是在鋪張浪費，多花了點錢買了肉商賣的烤豬肉呢。”
小諾曼歎了口氣，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星。
“直到我們都圍坐在餐桌旁，他母親把還在冒著熱氣的平底鍋放在桌子中間，我才覺得有些奇怪。不管這是什麽肉，它看起來肯定不像我以前吃過的任何一種烤肉，當我問那是什麽時，他的父母隻是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我朋友的媽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他的爸爸就問我想不想嚐一小塊。”
小諾曼停止了說話，使他們之間一片寂靜。
“那麽.……你做了什麽？”維克多幹巴巴的問。
“我想到了所有關於人們被綁架和屠殺的謠言，我還想到了一些孩子會停止上學的例子，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想到，那些故事也許有些道理，我的心突然開始害怕，如果我在餐桌上表現出來會發生什麽。”
“所以，我做了唯一能保證我安全的事情，我拿了一大塊放在盤子裏，把它吃得精光。”
維克多可以聽見小諾曼響亮地咽著口水，他認為他的繼子在重溫那段記憶後會吐出胃裏的所有東西。
“我並不是真的不同意，我想我不喜歡的一件事是無辜的人通常是被綁架的，我想，如果這是發生在罪犯或其他社會墮落的人身上，情況會有所不同。”
“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利，或者隻是為了自己的欲望，就去綁架和殺死無辜的人。”
話一說完，維克多就逐漸聽不見小諾曼的聲音了，在他的內心深處，一個被他試圖隱藏起來的想法重新出現，他覺得這是一個最好的時機。
維克多停了下來，當繼父靴子下熟悉的嘎吱嘎吱的踐踏聲停止時，小諾曼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跟我來，小諾曼，我覺得有些東西你需要看看。”
維克多轉身朝穀倉的方向走去，小諾曼緊隨其後，在散步的過程中，他們倆都保持著安靜。當他們終於走到穀倉那高高的、隱隱約約的陰影處時，小諾曼跑回屋裏，很快就抓著那根鐵柱子回來了。
“相信我，你不需要為此提防什麽，我在，我能保護你的安全，”維克多勉強笑著說。“但我想，如果它讓你覺得舒服，那就把它帶來吧。”
小諾曼站在大門前，其中一個微微半掩著，散發出舊木頭、機油和腐爛植物的氣味，散發出夜晚涼爽的空氣。
“你是這麽聰明，小諾曼，不用我說什麽，但我想確保你理解我將要展示給你的東西的嚴重性，如果你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我會毫不猶豫的把你帶到你的契布曼叔叔那裏，他那裏有上膛的獵槍，我一直把你當作我的兒子，我的骨肉，盡管這會讓我很痛苦，但不要以為我會拒絕讓子彈穿過你的頭，我講明白了嗎？”
小諾曼咽了咽喉嚨裏的唾沫，點了點頭，維克多把門完全打開，並示意他的繼子跟著進去，小諾曼跨過門檻時，把法蘭絨襯衫的袖子放在鼻子底下，以免聞到的氣味越來越重，維克多繼續向穀倉後麵走去，那裏有一段搖搖晃晃的樓梯通往閣樓，在爬上第一步之前，他抓住了掛在牆上鉤子上的獵槍，當這兩個人爬上樓梯時，那片古老的樹林在他們的重壓下發出呻吟和吱吱的聲音，當他們終於到達樓頂時，維克多伸出手，輕彈了一下安裝在結構柱上的電燈開關，電線粗粗的釘在穀倉的框架上，在樓梯所在樓層的右邊，小諾曼聽到了電燈泡發出的劈劈啪啪的響聲，他麵前的區域裏充滿了昏黃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