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階梯（下）
麥克的手因期待而顫抖，他現在不得不努力控製自己的舉動，麥克用力用手捂住比夏普的嘴，同時使出全身的力氣把他的頭往下壓，比夏普的眼睛飛快的睜開了，幾乎立刻就注意到了麥克，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到很多東西，就像是他意識到捂著自己嘴巴的是誰，意識到麥克將要對他做什麽的恐懼。
比夏普開始踢打麥克，打麥克的臉，麥克這時卻不想花費時間來享受這一刻了。
他用剃刀割比夏普的喉嚨，麥克從來沒見過這麽多血，它像間歇泉一樣噴射出來，把麥克和比夏普都遮住了，本能驅使麥克從這位將逝者的身邊跳開，哪怕隻有一秒鍾。
然而比夏普卻奇跡般的從床上站起來，雙手捂著自己的喉嚨，想跑開，他的身體已經不行了。
麥克從最初的震驚中恢複過來，憤怒吞噬了他，在他的眼裏燃燒。
“死，你這個混蛋！”麥克一邊大叫一邊再次向比夏普猛砍。刀片擊中了他的臉，穿過了他的左臉頰，又從右臉頰刺出，當他無助地站在麥克麵前時，麥克開始狂砍。
“你帶走了我的妻子！”
“你毀了我的事業！”
“你奪走了我的一生！”
一段時間後，麥克突然意識到，他的打擊不再擊中任何東西，麥克在空中揮舞著剃刀，然後上氣不接下氣的停了下來，比夏普躺在他和床之間的地板上，他的臉和手被切成碎片，手指和眼睛都不見了，血在他頭部周圍的地板上淤積。
麥克做到了，他殺了那個毀了他的人。
他複仇了。
麥克在黑暗中站了似乎很長時間，但可能隻有幾分鍾，他隻能把當時的感覺描述為純粹的狂喜，麥克沒有感到悔恨和恐懼，有生以來第一次，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男人，好像完成了什麽似的。
然後一切都被一聲巨響震碎了。
“比夏普？一個女人的聲音說。“你還好嗎？”
麥克轉過身去，發現一個女人的身影站在臥室門口，他的前妻，穆利斯穿著飄逸的睡衣，手裏拿著一根點燃的蠟燭，兩人們同時認出了對方，穆利斯的第一反應是退回到走廊裏，努力跑到走廊那頭去，而麥克的第一反應是微笑，並花了一點時間，無論多麽短暫，麥克陶醉於其他人對自己的恐懼。
穆利斯向樓梯跑去，一隻手舉著睡衣的褶邊，另一隻手拿著蠟燭燈為她引路，這情景一定很壯觀。而麥克，一隻手伸出去抓她，另一隻手揮舞著直剃刀，她聲嘶力竭地尖叫著，麥克讓穆利斯停下來，他必須承認，自己笑得很開心。
麥克在樓梯口追上穆利斯，抓住她的後脖頸。當麥克旋轉她時，她試圖用蠟燭燈打擊麥克，她沒打中，隻是成功地給麥克的手臂上澆上了熱蠟，麥克卻沒有注意到疼痛。
“停下，麥克，停下！”她懇求麥克。“你不能殺我，你就是不能殺我！”
“不，我可以。”麥克回答。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她強忍著淚水，喘著氣問道。
“你怎麽能問我這個問題？”麥克朝穆利斯吼道，唾沫濺到她臉上。“你在我們整個婚姻生活中都把我當作垃圾！你隻想要我的薪水能給你多少，當那還不夠的時候，你為了那個…那個…奢侈品，你選擇了什麽？！”
“不，麥克·阿爾泰！”她哭了。“我隻是，啊，可憐的比夏普.……”
“閉嘴！”麥克喊道，一邊緊緊的扼住穆利斯的喉嚨，一邊把她的臉湊近自己。
“我不想聽你的借口或請求寬恕，你的話對我毫無意義，就像我的話多年來對你毫無意義一樣。”
麥克把剃刀舉到她的臉上，把它貼在穆利斯的臉頰上。
“現在對我來說，唯一重要的是你要為你的不忠和背叛付出代價。”麥克俯身吻了吻穆利斯，那是一個猛烈的吻，一個告別的吻。
麥克用盡全力把穆利斯往後推，她沒有時間作出反應，重重的仰麵躺倒，頭猛烈的撞在台階上。麥克聽見她的脖子啪地一聲斷了，尖叫聲戛然而止，她繼續滾下台階，最後在樓梯底部休息，身體已經斷了，胳膊和腿彎曲得不成樣子。當麥克看著躺在那裏的穆利斯時，他感到非常悲傷，但她的痛苦很快就過去了。
麥克不希望這個夜晚結束，他不知道複仇和謀殺會如此，令人愉悅或令人滿足，在離開之前，麥克確保比夏普的家裏沒有其他人，比如管家或女傭。遺憾的是，麥克一個人也沒找到。
那天晚上，麥克離開了塞西爾·比夏普的家，他知道他對那些冤枉自己的人進行了最後的報複。
麥克在黎明前回到了家，在路邊的郊區，他動手生了一堆火，把那天晚上穿的所有衣服都燒了，他不會留下任何在比夏普家的痕跡。
麥克坐在自己家裏書房的書桌前，想著自己做了些什麽。他越想越高興，他的複仇是徹底的，為此麥克欣喜若狂，當麥克坐在那裏時，他發現自己被這本書吸引了，這本書開始了他的謀殺之旅，還有那個奇怪的老板，麥克回想起上次打開它時發生的事情，猶豫著要不要把它撿起來。
然而，麥克的好奇心最終戰勝了自我。
他輕輕地拿起那本書，這一次沒有疼痛或迷失方向，更確切地說，整本書有一種鎮靜而又提神的效果，這本書的封麵沒有再把麥克包圍起來，反而是有一種天人合一的感覺，一種喜悅和成就感。
麥克翻了翻現在已經很熟悉的那幾頁，邊看邊記起了其中的一些文字。最後，他讀到了亞瑟·克裏斯對自己行為的可怕描述，麥克對他的行為不再反感了，相反，他的故事讓麥克很高興。
他現在能理解這位叫做亞瑟·克裏斯所做的事了，他們現在成了兄弟，盡管是凶殘的兄弟。
麥克正要合上書，突然發現書頁有了變化，當他看到亞瑟的故事不再是書中的最後一個故事時，恐懼再次籠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