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投降主義
月之深淵大教堂。
所有的人們都忘記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他們隻是記得，那位恐怖如同異常的修女擊敗了王國的士兵。
再接下去就沒有了。
哥廷根睜開眼睛，他的思維略微有些混沌。
剛才是睡了一覺嗎，感覺怪怪的，身體很疼痛，帶著血肉攪動的聲音。
是武裝化產生了某些問題嗎，到時候得請王國的法師們看一看。
塞雷斯表情平靜，但其下掩藏著大量的痛苦。
全沒了，全沒了！
自己的貢獻點！
塞雷斯抓著自己的大腿。
還好，這一次得到了父親大人的喜愛……陰陽頭，父親大人喜歡看我這個模樣嗎？
塞雷斯心裏思索著。
而交流會上，月光教派和中樞機關，再次派遣上了新的選手。
這些選手都是不需要通過王都武鬥大會的預選賽，直接進入正賽的強者們，塞雷斯看著台上的戰鬥，心中也火熱了起來。
最高處的虛空之中。
三位此刻的王國高層，已經謀劃了數個小時的時間，而當結束的時候。
趙光離看向下方的教堂內部。
“時間的流逝我是能夠確定的，但……底下的人們卻維持在我進入侯爵虛空的那個時刻。”
趙光離此刻瞳孔放大，才算是真的被驚訝到了。
掌控【時間】之人嗎？
趙光離身形扭曲，血肉被暗紅色的虛空所遮蔽。
後方。
注視著趙光離背影的薛月和侯爵。
“傳說中的天命之人，趙光離……”
“侯爵先生，你可真是下了一步好棋。”
薛月輕笑著評價道：“這位少年，可是在天皇都裏掀起了驚濤駭浪的怪物啊，讓他成為伯爵，絕對是一位強大助力。”
侯爵俊美的眸子中現實出無比的自信。
他每走一步，時間都仿佛凝聚在腳下。
“我從來不相信天命，我相信的隻有自己的力量。”
“薛月主教，從今日開始，就不要用‘你’這樣的稱呼了。”
侯爵淡淡地說道：“要用……‘我們’。”
薛月一愣，然後微微頷首。
“當然。”
…………
漆黑的身影懸於王國的上空。
站在某一座方尖塔的上方，趙光離輕輕地收拾著自己西裝的袖口。
王都的各處閃爍著燈光，看起來明若白晝，但和天皇都不同，這裏充滿了肅殺的氣息。
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士兵，到處都是巡檢巡邏。
暗中不少穿著黑色製服的間諜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甚至是整個王都下方密布盤繞的地下水道設施。
高懸的月亮照在趙光離的身上。
傳聞中被饑餓之神吃掉一部分的月光，讓趙光離略微平靜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在王國，平靜的日子，也不會再更多了。
敵人，已經毫無遮蔽地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之前我還奇怪，五爵如此強大，向強大俯首是人類的天性，況且五爵是王國的國本，失去了五爵，王國如何對抗天驅聯盟。中樞機關的老人們又怎麽會反抗地如此劇烈……”
在之前的戰前謀劃之中，趙光離終於明白了原由。
侯爵真正想要滅殺的，不是中樞機關的老朽派，而是……
“王國必亡。”
“王國是不可能能夠擊敗天驅聯盟的，我們若是繼續反抗，注定要亡國滅種！”
“天驅聯盟有多少怪物存在？他們同時要應對多少的災厄區？”
“天驅聯盟的軍部征伐一切，就算是強大的王國士兵，也無法抵擋！”
“軍部的鐵蹄終有一日，會踏足王都，高懸九星升龍旗！”
趙光離感受著的那些想法。
這是一個政體當中，隻有精英或者說上層人士才會有的思想。
投降主義。
普通的民眾根本不會看到這種層麵，他們隻是知道，王國在正麵戰場上戰無不勝，王國士兵天下無敵，榮耀凱旋。
皇後和公爵，更是超脫一切的強者，任何人都無法阻止。
身為普通的民眾，在機械廠裏，為王國添磚加瓦，就終有一日，反攻天皇都！
“但那，又怎麽可能。”
“終究隻是虛假的泡影而已。”
趙光離並沒有笑普通民眾的這樣的思想。
在他們的視角，乃至很多底層的王國超凡者眼中，就是如此。
“天驅聯盟裏，有不知道多少的怪物，藏著無數的財富和力量，同時對抗鎮壓著幾百個災厄區，民眾們不會知道，他們隻不過是幾百個災厄區當中，比較大的那一個而已。”
這……就是王國。
趙光離看著夜色微微歎氣。
腰間的伯爵令牌也變得冷冽。
最早的王國，最多隻能算是草台班子，是五爵，帶到了原本不屬於它的高度……這是趙光離的想法。
五爵的治下，王國內部出現這樣的思想是很正常的。
既然必亡，不如投降……
但站在侯爵這一邊，趙光離並不會徹底認可投降主義。
“侯爵是個英明的領導者，他正視王國和聯盟的差距，想要盡快肅清王國內部毒瘤，完成大一統，朝著亞地獄區那邊發展……”
“皇後真的去往了【夜色鎮】，在得到了不少好東西的過程中，同樣也被【夜色鎮】的管理者重傷……”
侯爵與趙光離約定，關於【亞地獄區】的資料，以及皇後從那裏帶回來的珍稀資源，會在【清剿戰爭】結束之後交予趙光離。
不過，為了讓趙光離行動起來，那隻老狐狸還是給了趙光離一點東西的。
趙光離審視內在虛空。
暗紅色的虛空之中，漂浮著由大量晶體凝結著的類似於心髒的扭曲結合體，隻有極少的一部分，甚至沒有指甲蓋這麽大。
它……依舊在跳動著，在無數的水晶裏。
“不死詛咒原種。”
趙光離回憶著侯爵的描述。
“【厄蘭魔都】的特產。”
“當初皇後隱藏身份混跡在天驅聯盟那支邁向黑暗世界的考古隊。”
“考古隊在扭曲的魔都中，經曆了難以想象的折磨與恐懼，也獲得了黑暗世界，人類罕至之地的饋贈。”
“【不死詛咒原種】，就是其中之一。”
趙光離聽完這個故事，隻覺得安蘭德女士可真是個勞模。
王國一共就這麽兩個超級戰力，真是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