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前兆
此刻，塞雷斯還在恍神，他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自己身邊的父親此刻站了起來。
但作為正式職業者，見多識廣的安伯在一瞬間整個人仿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他無法抑製地顫抖著，喉嚨之中發出類似於‘荷，荷’的聲音。
整個月之深淵大教堂，刹那間出現了無數黑洞洞的槍管。
月光教派的強者們在月光之下湧動，全部的力量，隻對著眼前那高大的身軀一人。
“哥廷根統領……”
“發現高能反應！”
“組織人員疏散！”
下方，監軍總督如臨大敵，麵色冰冷而殘酷。
完全沒有發現，自己這邊居然已經有人被高位存在寄生了。
是【傀儡劇場】那邊的人嗎？
如果不是侯爵大人，根本不可能發覺。
趙光離麵帶微笑，舉起雙手，顯露出投降的姿勢。
“別拿那些導流節杖，槍管子，還有那麽多超凡武器對著我。”
“我有點害怕。”
高大的身軀漸漸纏繞出霧氣，暗紅色的虛空產生螺旋狀，包裹著原本哥廷根那高大的身軀。
隻是瞬間，一張俊美邪佞的麵孔顯露。
穿著黑色西裝的修長的身姿出現在整個月之深淵大教堂的中央。
塞雷斯被安伯捂住眼睛，整個人都呆住了。
怎麽回事。
我老爹呢？
我剛才還在那的英明神武的老爹呢？
恐怖，不可名狀地大恐怖！
“正式級之下超凡者，別聽，別看！”
月光教派和中樞機關的高層們厲聲說道。
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還在注視著趙光離身姿的見習級別職業者陷入了焦躁和癱瘓，從身體深處，那血脈的原點散發出來的畏懼的氣息。
“放下吧，你們對付不了他。”
帷幕之後，侯爵發出了平靜的聲音。
那是一種常年處於高位，不容置疑的聲音。
“巴巴托斯。”
他開口。
仿若萬年之間，整個世界都停滯在這一刻。
不對……
時間，真的停滯在了這一刻。
周圍的景色瞬時變得虛化，所有在場的人都被黑暗所吞噬，那無邊無際的黑暗領域之中，隻有最上方的天幕，是無數雙異常的眼睛。
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玻璃罩子。
無法數清的妖魔趴在玻璃之上，從外部朝著內部看著。
那些眼神充滿惡意，似乎要碾碎一些。
趙光離笑容收斂，麵無表情。
這是什麽……時間！
自己身上一切事務，運轉都在逐漸變慢。
自己的呼吸頻率，靈能運轉效率，甚至是思維，所有的東西都在變慢！
“那是……”
前方的黑暗帷幕中，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英挺而美貌的麵孔，甚至有些女性的特質，但和赫斯提亞不同，眼前的這個人，其氣質沉穩猶如沉睡中的火山，眉宇之中帶著平靜。
那是一種極端的平靜，似乎任何事情都不會撩撥到他的內心。
男人的旁邊，月光教派大主教薛月帶著和藹的目光站定。
“你就是維薩裏所說的那個人。”
那個男人抬起頭，高傲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在無數的妖魔影子的遮蔽之下，那種心理壓力能夠讓心性最為堅毅的男人徹底崩潰。
普通人親身體會過那種不可名狀的怪物，精神是會崩潰的。
就如同之前的朗恩，在和朱莉婭戰鬥過後，直接被帶回中樞機關，找心理醫生治療去了。
“寄生在別人的身體之中，根本沒有人能夠察覺到。”
“我是【陷落王國】，五爵的【侯爵】。”
“海涅·隆美爾。”
侯爵就這麽站在那裏，給的心理壓力不是一般地足。
這就是侯爵嗎？
趙光離微微抬頭。
月光教派那個老家夥還在一邊看好戲呢……嘖。
趙光離微微頷首，將右手放在左胸口，這是他剛剛學到的王國軍禮。
“尊敬的侯爵先生。”
“您或許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少年朗聲說道，他周身的氣息化為玄奧的鎖鏈，甚至將周圍侯爵的虛空都撕裂。
“我應貴方，偉大的【皇後】安蘭德女士邀請，來王國做客。”
侯爵微微有些詫異，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你是……”
趙光離抬起頭：“趙光離。”
此地，侯爵和薛月眼神同時變化，瞬間劃過了無數的思緒。
……
半年前。
“小海涅。”
“你知道嗎？”
撐著紅傘的美婦人正聽著海涅在彈奏鋼琴。
空曠無人的朝日宮中，那首難度極高的《月下美人》響徹整個空間。
“知道什麽？”
一曲結束，海涅將修長的雙手放在鋼琴琴鍵之上。
“我猜我這次去天驅聯盟有什麽收獲？”
安蘭德泛著誘人的笑容。
海涅看著前方擺著的琴譜：“聯盟的貴族這一次遭到重創，給我們留下了極多的空間……時間很寶貴，很多之前不敢，無法施行的計劃，都可以開始執行了。”
“不過，安蘭德前輩應該考慮不到這一點。”
海涅說道。
“別叫我前輩，你年紀比我大，海涅。”
安蘭德有些不滿。
海涅充耳不聞：“超凡道路上，達者為尊，無論如何，也不該僭越。”
安蘭德聳聳肩，美婦人看起來有些無奈，不過短暫的時間之後，安蘭德又燦爛了起來。
“我這一次去聯盟，發現了一個不錯的家夥……能力，性格，都很符合我心目中【伯爵】的位置。”
“我已經發出邀請，讓他來王國做客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聽到安蘭德的話，海涅眉宇之中透露出思索。
皇後的眼光極高，就算是中樞機關中的其他強者，她也完全不放在眼中，對於伯爵的空缺也是以‘與其讓沒有能力的家夥上位還不如空著吧，來個廢物降低五爵格調’這樣的說辭。
“那人是誰。”
海涅問道。
“趙光離。”
……
天命之子，不，是自稱為天命的人。
這個名字對於侯爵來說，已經是耳熟能詳了。
不提王國在天驅聯盟之中有不少密探間諜，天驅聯盟自身所發生的【大事件】至少讓王國空出了數年的時間。
在大事件中，駕馭幻神，屠殺貴族。
闖入宋園，在整個人類世界的麵前搶婚，甚至還隻身抵擋神的進攻。
情報的最後，那個趙光離雖然活了下來，但在【歐魯拜克】的威壓之下，不敢露頭，完全失去了蹤影。
“沒想到……”侯爵臉色淡然：“不，早就應該想到的，他會來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