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十六年前的事
很顯然，麵癱和毒舌的聲音繼續在黑暗的閣樓中響起。
蘇林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卻非常識相地躲在閣樓的房間裏，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我的導師是羅摩夏，是整個海皇院乃至九校之中最好的秩序係法師，麵癱女，你不會沒有聽過吧？”
蘇林的聲音響起。
“不知道也很正常，九校對於你們這樣的人來說，確實有些高不可攀了，不過我也是能夠理解的……”
趙光離將目光轉向麵色蒼白的沈禾。
“羅摩夏，現任海皇院秩序係的主任。”沈禾的視線不偏不倚：“說出來……她是什麽序列的秩序係法師？”
蘇林聽到這句話立刻叫喚了起來：“麵癱女，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砰！
沈禾隨手拉開保險栓，開了一槍。
“深海序列。”
蘇林此刻回答地誠懇至極，速度極塊，口齒清晰。
“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沈禾搖了搖頭，但是並沒有放下自己手中的狙擊步槍。
“啊啊啊，麵癱女我忍你很久了。”
“我蘇林最討厭別人拿槍指著我的頭了！”
蘇林大聲地嗬斥著，用觸手比了一個豎中指。
砰！
“算了，也沒事，我還是大度一點好了。”
蘇林的聲音慢慢地響起。
沈禾咳嗽了兩聲，謹慎地將手中的銀白色狙擊步槍放下。
“海皇院以沉穩大氣的學風而聞名，怎麽會有你這樣的……”說到此處，沈禾似乎在思考用什麽樣的詞匯來形容眼前的家夥，
“奇葩？”
趙光離接了一句。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沈禾讚同地點了點頭。
蘇林慢悠悠地探出一個頭，在看到沈禾已經把狙擊步槍的槍管垂下來之後，她舒了一口氣，慢悠悠地使用觸手開始移動。
“你們懂什麽？”蘇林非常驕傲地抬起頭：“特別是麵癱女你這樣的野蠻人根本不懂我這樣的高材生……”
“我們海皇院可是精英輩出的九校之一，哎，算了算了。”蘇林擺了擺觸手：“和你說也說不明白。”
“喂，麵癱女。”
蘇林朝著沈禾努了努嘴：“看你好歹也有個正式級的模樣，哪個上級學院畢業的？”
“嘻嘻，沒事的呀，我不會嘲笑你的。”
沈禾悶悶地看了蘇林一眼。
“天驅院。”
“我天驅院的畢業生。”沈禾輕聲說道，目光坦然。
蘇林的聲音又戛然而止。
趙光離這蘇林的表情，目光轉移回沈禾的臉上。
這個天驅院和海皇院到底是什麽東西，某個學院嗎？
為什麽蘇林聽到沈禾說的話之後，自己不說話了？
“你是騙人的吧……”蘇林的聲音顯得有些顫顫巍巍：“其實沒必要的。”
沈禾的聲音很輕：“天驅院四百零九級畢業生，我的導師你或許認識，他很有名的。”
“本傑明·佛蘭克林，這是他的名字。”
蘇林臉色僵住。
觸手慢慢地，慢慢地無力地垂下。
“我……我不相信！”
“你怎麽可能是天驅院的學生？”
“就連老娘都沒考上的學院！”
沈禾完全不在意蘇林，她慢慢地整理著自己的衣物，然後盯著蘇林。
這個時候，趙光離覺得自己應該出馬了。
“蘇林前輩，大家都是軍部的人，就還是和和氣氣地比較好吧？”
蘇林撇了撇嘴：“小子，你說話注意點啊，我可不是軍部的人，我剛從海皇院畢業就被分配到軍部這邊作為實地探查任務的後勤，最多算是編外人員，小心我告你誹謗啊。”
額……
趙光離歎了口氣。
這家夥還真是離譜啊。
變成了這樣子還可以這般沒心沒肺。
“行吧，蘇林前輩，不過我們現在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天了。”
蘇林本來下意識地想要多說兩句，看了一眼沈禾的臉孔，低聲罵了一句麵癱女，也癱倒在了地麵上。
一直萎靡不振的觸手怪，就這麽呈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萬裏大平原的內部，究竟發生了什麽？”
沈禾開口，直接問道。
蘇林耷拉著腦袋：“原來你們想問這個啊。”
它的目光看向灰蒙蒙的窗外：“既然深入到這裏，那這件事，你們早晚都會知道的。”
“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麽萬裏平原內部會有這麽多的妖魔啊。”
趙光離倒是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蘇林很滿意，她努了努嘴，繼續開始說。
“汙穢平原之上，都是【屠宰場】的妖魔，但是實際情況是，在平原之外，有更多種類的妖魔存在著。”
“出現這樣的情況的原因也非常簡單，因為在十六年前，我們戰團在這裏發現了一個新的遺跡。”
“而在發現遺跡的時候，我們同時也發現了……”
“大妖魔。”
沈禾臉色微變。
蘇林陰惻惻地低聲說道：“麵癱女應該清楚這三個字代表什麽意思吧？”
“一個大妖魔，占據了被我們稱為【萬裏圖書館】的遺跡。”
“而我們，整個戰團，麵對那樣完全無法抵抗的敵人，也隻能夠倉皇而逃。”
蘇林擺了擺觸手，看向趙光離：“小子，以後注意咯，大妖魔三個字，記得清楚一些。”
“凡是能夠被稱為大妖魔的都是超越了正式級，達到真正能夠成為異常源頭的怪物。”
“那樣的妖魔，甚至可以說已經和我們不是同一維度的生物了。”
趙光離沉默著，根本無法想象。
超越了正式級的妖魔……
在正式級之上，還有更加強大的道路嗎？
正式級趙光離都沒有辦法想象，更不用說，所謂的更上一層。
那……有多強呢。
“然後呢？”
沈禾繼續說道。
蘇林搖晃著自己肉嘟嘟的腦袋：“長話短說就是不停地遠離萬裏圖書館，想要找到離開的道路，但是最終沒有成功。”
“再然後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這樣了。”
蘇林的心態看起來倒是格外優秀：“戰團的成員們一個一個死亡，要麽因為體內妖魔因子含量過高化為妖魔，要麽直接戰死。”
“作為後勤的我，活到了最後，然後就變成了這幅鬼樣子。”
“哦，對了，順便先提醒你們一件事啊。”
蘇林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麽一般。
“一個人落單的時候，千萬不要睡著啊。”
“這是什麽原因？”
沈禾輕聲問道。
趙光離帶著疑惑的神色。
黑匣子之中，蘇林也經常強調這一點。
蘇林抿了抿嘴，看了看窗外，然後轉過頭萊：“因為那個大妖魔的綽號名為……”
“【噩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