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妖魔因子
不遠處的車廂外部，此刻散發出古怪的咀嚼聲響。
最初僅僅是細細密密的，到後來，聲音變大，還帶上了金屬彎曲，碰撞的聲音。
這下，就算是德倫，也察覺到了有些不太對勁。
花園小隊另外的兩人，到此刻為止都沒有任何一點消息。
這是絕對不正常的。
德倫麵帶謹慎，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一把騎士長劍。
花園小隊，見習騎士德倫。
“德倫先生，最好……小心一些。”
趙光離皺著眉，提起自己手中的弩刃。
弩刃此刻劇烈地顫抖著，仿佛有什麽恐怖的東西在車廂的外部肆虐一般。
窗外是無邊的夜色，更加增添了恐怖的氣氛。
門被推開。
趙光離和德倫同時向後退出了兩步。
“裏麵……有人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有些幹澀和詭異，幽幽的，根本沒有任何的情緒。
簡而言之，根本不像是正常人類能夠說出來的強調。
“誰！”
德倫冷哼道。
車廂的大門被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兩個男人。
一胖一瘦，耷拉著腦袋，穿著工作製服，臉色鐵青，就這麽直愣愣地站在門扉之處。
車廂的外部沒有煤油燈，隻能夠依稀看到兩人在黑暗之中的輪廓。
冷風吹拂。
“裏麵……有人嗎？”
左邊的胖子聲音響起，依舊沒有任何的感情。
德倫緊握著手中的長劍：“這兩個人是原本蒸汽列車上的工作人員，我記得很清楚。”
“普通人？”
趙光離看著前方的兩個人影。
“普通人。”
德倫回答道。
“他們兩個的模樣看起來可不太普通。”
趙光離的視線落在兩人的身上。
忽然出現的胖子和瘦子，頭發淩亂，衣著混亂，似乎根本沒有打理一般。
他們的嘴角不約而同地流下黃褐色的口水，眼神迷茫而孔洞。
而更為詭異的是，他們兩人的手中，拿出鋒利的廚具。
水果刀，餐刀，長叉。
而在這些廚具餐具之上，沾染著暗紅色的鮮血，在黑暗之中反倒更加的清楚一些。
“咦。”
胖子的頭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看向了趙光離和德倫，趙光離甚至聽到了這個胖子脖子扭斷的聲音，但是，這個家夥似乎什麽都沒有感覺到，隻是直愣愣地看著兩人：“有人。”
他木訥的聲音響起。
“殺人。”
與此同時，一邊的瘦子的聲音也同步響起，極度詭異。
“殺人。”
“殺人。”
兩人的聲音盤旋在車廂之中，然後慢慢地朝著兩人靠攏，舉起了手中的餐刀。
“去死吧。”
胖子黑幽幽的眼神看著趙光離，帶著古怪的笑意，此刻他的鼻腔中也流出了如同膿血一般的黃褐色液體。
噗嗤！
趙光離麵色一沉，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
弩刃爆發而出，鋸鏈刀如臂指使。
鋸鏈推動著弩刃的刀片，快速延伸，纏繞。
隻是一瞬，胖子和瘦子同時被攔腰截斷，直接變成了兩半。
德倫詫異地看了趙光離一眼，隨後目光落在趙光離的武器之上。
“不是職業者，隻有淡淡的妖魔氣息……這樣的人，我曾經遇到過。”
趙光離心中沒有任何的波動。
在成為見習獵人之後，他所擁有的能力全方位提高，最重要的就是，弩刃的使用熟練度。
而眼前的兩人，隻不過是普通人而已。
隻是……
趙光離看著被攔腰截斷後的兩人，依舊在地麵上努力地攀爬著，似乎根本沒有因為身體的創傷而感受到疼痛一般。
並且，爆發出來的血液也並不是殷紅的，而是……
熟悉的黑血。
德倫的眼神之中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這是被妖魔因子汙染的人類。”
這位高大的男人看向地麵上扭曲的身體，麵色複雜。
“德倫先生，到底什麽是妖魔因子？”
此刻，趙光離正在操作著【黑色獵手】補刀，收回鋸鏈的時候，他非常認真地問道。
德倫表情凝重：“果然，這些信息現在在聯盟安定區的下級學院裏麵已經完全不教了嗎？”
他看了一眼趙光離：“妖魔因子原本並不叫這個名字，隻是因為在各色的妖魔體內都存在著這樣的東西，才以此命名。”
“這是一種不可名狀的細胞，就算是普通人體內，也必然會有這樣的細胞。”
“目前聯盟的超能研究部尚且還沒有對妖魔因子的用途發表官方的文章，不過，已知的效果是，和妖魔戰鬥，以及與異常接觸，都會使得體內妖魔因子逐漸增高。”
趙光離麵色凝重。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當妖魔因子跨過某個界限，人類就會異常，這也是絕大多發生在安定區異常的原因。”
德倫看向趙光離：“這樣的過程，被稱作為妖魔化。”
“趙光離，你應該清楚地吧，人類在某些情況下會成為妖魔。”
趙光離點了點頭，繼續聽著。
“事實上，就連聯盟的超能研究部，中央研究院這樣的地方，也無法對忽然出現在世界各地的妖魔作出合理的解釋……”
“目前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妖魔是曆史斷層，乃至更遠之前，因為妖魔因子濃度過高而妖魔化的人類。”
德倫看著地麵上逐漸不動的屍體。
“比如……”
啪……啪啪……啪。
此時此刻，德倫忽然間不再說話。
車廂的外部，莫名其妙的掌聲響了起來。
“講的不錯。”
“真的不錯。”
黑暗之中，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正拍著手，饒有興趣地看著車廂內部的兩人。
“從科普的角度上來說，其實已經足夠了。”
德倫麵若冰霜，如同墜入冰窟。
“感謝教團的指引，讓我們在這樣美好的暗色之中相遇，來自於軍部花園小隊的隊員……叫什麽來著?”
傑森伸出枯槁的手，作出了充滿宗教儀式感的姿勢。
純粹漆黑的長袍，還有那彰顯無疑的扭曲。
“算了，其實也不重要。”
“迷失的羔羊們，我是暗色教團的傳道者，傑森·沃赫斯。”
男人的臉上是怪異的笑容，手持著黑色的教典，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教典的夾縫中噴湧而出。
“今夜……”
嘭！
趙光離臉色一變，剛剛偷偷延伸出去的詛咒絲線在一瞬間被眼前的男人全部折斷。
“有淘氣的小家夥哦。”
傑森看向趙光離，麵帶笑容。
“隻是，非常可惜。”
“祝你們在永生地獄裏麵，玩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