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有才能的人們
黑鐵堡西部街區的黑夜之下空無一人。
隻是能夠看到一些隱約的白光。
一個穿著白色製服的少女清冷地站在無人街道的十字路口，她的眼前是一個看上去已經足夠衰老的婦人。
少女周圍的地麵，散落著白光的孔洞，帶著一些煙塵。
然後，隨著少女纖細手指的抬起，老婦人的身體被白光撕裂成碎片。
粘稠的肉塊四分五裂地掉落在地麵之上，但詭異的是，那些肉塊依舊在地麵上扭動著。
煤油燈都顯得暗淡的街區之下，少女推了推自己的黑色眼鏡，臉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表情，即使是眼前這種古怪詭異的情況，仿佛都沒有辦法影響到她心緒的一絲一毫。
“已經是……最後一個了。”
“第三個超凡事件……惡靈婆婆。”
顧欣桐用小皮鞋踩著地麵上的碎肉，那些扭曲的肉塊仿佛還帶著一些讓人作嘔的呻吟聲。
“結束。”
顧欣桐的手指指向地麵的碎肉，那散發的灼熱氣息的白光刺破空氣，在地麵上順著那些碎裂的肉塊產生焦痕。
在痛苦的嚎叫之中，街道的氣息從陰冷變為尋常的感覺。
那原本所存在的恐懼，仿佛瞬間消失不見了。
戴著眼鏡的少女收回自己的手指，臉上沒有任何的猶豫情緒，聲音帶著清朗和溫順。
“教員先生。”
“你在嗎？”
“我已經結束了。”
顧欣桐走在黑暗的街道之中，她精致的聲音順著喉嚨曼妙地飛舞而出。
此時，少女的前方，靈能暴漲。
一道璀璨的氣息自下而上，穿著長袍的盧烈從暗影中浮現。
他的臉上帶著複雜的情緒。
“顧欣桐，通過試煉考核，評價等第為……”
“優秀。”
盧烈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這個帶著清冷笑容的女孩，真的如同怪物一般強大。
靈能衝擊，彈指殺人。
無論麵對怎樣的怪異異常，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仿佛真的隻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現在的試煉考核隻是初期而已，包括了巡夜人和教會那邊，絕大多數的試煉職業者，連第一個異常還沒有解決掉，但是……
這個名為顧欣桐的女孩，卻是另外一個極端。
冷冽恐懼的作風，無可挑剔的戰鬥意識，絕對冷靜理性的思維方式。
隻花了一天的時間，便完美解決掉了所派發下來的三個異常事件。
“顧欣桐。”
盧烈看著顧欣桐精致的容貌：“你很不錯。”
當初因為天賦的原因，盧烈是想要將這個少女收為徒弟的。
能夠達到靈能天賦測試的上限，這樣的天賦，是百年都難得一遇的。
但是現在……
盧烈似乎看到了更加重要的東西。
不是所有的職業者都適合戰鬥的，這一點，對於盧烈來說再清楚不過。
天賦的好壞隻是決定你的上限，卻並不決定你的實力。
盧烈這樣經常參與鎮壓的實戰派法師自然了解，那些有著優質天賦的學生，在麵對真實的妖魔的時候，卻常常被嚇得根本無法動彈。
明明自己能夠輕鬆消滅這樣的怪物，但是依舊無法反擊。
但是這個少女不同。
她似乎與生俱來的，有著戰鬥的才能。
這種戰鬥的才能，才能夠真正地算得上百年一遇。
“盧烈教員？”
顧欣桐的聲音讓盧烈從心緒之中抽離出來。
盧烈點了點頭，看向顧欣桐：“顧欣桐同學，你的第一次學院試煉……已經結束了。”
“你非常優秀。”
顧欣桐帶著清冷的神色，美眸流轉：“謝謝。”
“不過……”
顧欣桐看向盧烈：“盧烈教員……”
“就這麽結束了嗎？”
“有很多的同學們，應該都還沒有完成屬於他們的那一部分吧？”
盧烈臉色一怔，然後眼神落在少女窈窕的身上。
那淡然的語氣仿佛在訴說著根本無關緊要的話。
“顧欣桐同學，你的意思是……”
顧欣桐抬起頭，開始認真地整理著自己的袖口：“能者多勞。”
“這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
盧烈已經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此刻的少女站在原本的那些碎肉之中，卻顯得格外一塵不染。
潔白的製服之下，是瘦弱且恐怖的身軀。
“有趣。”
盧烈嘴角上翹：“很符合我的胃口。”
“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不需要我來當你的導師嗎？”
“我可是很強地哦？”
盧烈看著顧欣桐，眼光炙熱地說道。
“抱歉。”
顧欣桐輕輕頷首。
你很強啊。
但是不夠強。
盧烈有些灰心，他的手中拿著一根橡木魔杖，淡藍色的靈能在空氣中聚集。
“院長。”
“學院顧欣桐已經完成試煉，評價等第為優秀。”
“該生申請繼續進行試煉。”
“請求批複。”
仿佛同無盡的深淵之中傳來的信息，顧欣桐卻灼灼地盯著盧烈手中的那根泛著白光的橡木魔杖。
“同意。”
“光輝教會的【驅魔組】也已經有同樣的職業者完成了初期全部的試煉。”
卡斯院長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虛空中傳來：“強者要爭，能者多勞。”
“顧欣桐同學，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更加努力一些。”
“去爭，去搶。”
“才不會成為……”
“溺死在學院後山湖泊的那種人。”
顧欣桐眼神微動，麵無表情地看向虛空中的那仿若出現的虛影。
盧烈輕輕揮手，將空中的靈能驅散。
“顧欣桐同學，祝你好運。”
隨著盧烈消失在無人的十字路口，整個場麵陷入了異常的安靜。
遠處的街道中，充斥著黑暗和壓抑。
少女穿著潔白的製服，精致而又優雅，仿佛是一隻驕傲的白天鵝。
顧欣桐輕輕抬起頭，殷紅的嘴唇微微抖動。
“卡斯·蘭特。”
………………
機械齒輪轉動的聲音充斥著廠房。
無數的血肉從巨大的機械中被剝離出來，而那機械似乎在慘叫著一般，發出了讓人澀牙的輪齒轉動聲音。
一個穿著漆黑裝甲的少年收回長劍，眼中冷意盎然，傲氣十足。
“異常事件三……絞肉機，處理完畢。”
“申請繼續試煉。”
…………
馬戲團內部。
黑白相間的夾襖，戴著精致的圓頂帽，戴著白色手套的少年把玩著手中的飛刀。
不遠處，一個外型詭異的小醜此刻已經四分五裂，從小醜的身軀之中，流出大量的黃褐色的膿血，還有一些類似於寄生蟲的活物。
“巡夜人守則第一條。”
“凡事第一保命為先。”
“要不今天就到這裏吧，小醜先生？”
少年露出了笑容，看向遠處的小醜的斷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