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老宅
黑鐵堡南部街道。
黑鐵堡五大街道，隻有中央街道是中產階級以上的樂園，而最為破敗的，就是南部街道。
這裏的是黑鐵堡的陰影處，是治安混亂的所在。
相比起下城區，無疑，南部街道的上城區要好了很多。
但盡管如此，幫派林立的貧民窟，下城區的手，總會偶爾越界。
上城區，荒郊。
遠處，三三兩兩的別墅在略顯陰沉的天空之下顯得有些陰暗，平添了幾分厭世的錯覺，這些屋子的磚牆已經有些年頭，牆皮不斷地脫落著，仿佛是一張垂死的老人的麵孔。
地麵上的石子路淩亂，道路的兩側雜草叢生，似乎根本就沒有人打理一般。
到處都是死氣沉沉的模樣，就連昆蟲都仿佛不願意多叫兩聲。
水坑混合著渾濁的泥土，空氣中那種詭異的草腥味連綿不絕，幾個草垛被隨意地堆放在路邊，就好像是無數的屍體堆砌在一起。
不遠處一輛棕褐色的老舊馬車隨著煙塵以並不快的速度沿著小路而來。
老舊的馬車，搭配上一匹幹瘦到幾乎要搖搖欲墜的老馬，整個馬車優哉遊哉地停頓了下來。
“客人，到了。”
馬車上的老伯耷拉著自己的眼皮，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好的。”
一個穿著灰黑風衣，戴著獵鹿帽的男生從馬車上慢慢地走了下來，他的目光遠遠地鎖定了其中一幢房屋，他的臉上與此同時露出了複雜的情緒。
“客人。”
懶洋洋的老伯看著男生：“還是好心提醒你一下。”
“這裏不太安全的，坊間傳聞……這裏鬧鬼。”
“鬧鬼？”
男生挑了挑眉，看向老伯。
“對啊，你看到沒，就是那一幢，孤零零的那一幢。”
老伯耷拉著眼皮，陰惻惻地說道：“據說有人死在那裏，市政廳那邊也來調查過……”
“因為這件事，原本這裏周圍的鄰居幾乎都要搬光了。”
“嘖。”
老伯抽了一口水煙：“客人，雖然不知道你來這裏做什麽的，不過看你的模樣，最好還是當心一點會比較好。”
“現在的世道不好，還是得多注意一些。”
“多謝。”
老伯看著男生的模樣，也不多說話，隻是駕駛著馬車慢慢地離開這個晦氣的地方，慢慢地，便消失在了少年的視野裏。
“就是這裏了嗎？”
趙光離將獵鹿帽向上一推，遠處晦暗的天空之下，建築的輪廓若隱若現。
荒涼的實際中，最多隻能偶爾聽到兩聲蟬鳴。
垂死的昆蟲與自己的命運做著最後的搏鬥。
慘白的牆皮，密閉的房屋，完全看不到內部的情況，這是趙光離走近房屋之中才發現的信息。
一扇大鐵門將趙光離隔絕在房屋的外側，黑漆漆的窗戶之下似乎有著窗簾，整個房屋就好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囚籠。
鐵門之前已經有些雜物，看起來有些雜亂。
不知名昆蟲的屍體，還有枯黃的落葉，還有某些看不出原本外型的漆黑物質，趙光離帶著謹慎的意味，仔細觀察著眼前的房屋。
“這裏就是趙家的祖宅，原本趙光離所居住的地方了。”
趙光離掃視了一下周圍，這樣的荒郊已經幾乎沒有人煙了。
“算了。”
趙光離搖了搖頭，從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一個金屬的鑰匙，這是原本的趙光離的東西，在宿舍之中被自己找到。
現在看來，這就是祖宅的鑰匙。
哢嚓。
金屬生鏽的鎖被打開，發出了晦澀難聽的聲音，一種酸澀的觸感用上了趙光離的心頭。
大門被趙光離推開，他慢慢地踱步，房屋的內部有明顯的灰塵的味道，應該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在這裏居住了。
地麵上的碎紙和布條的碎片散布著，還有一些猩紅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液體，但是此刻已經幹涸了，隻是映照在地麵之上。
明明還是白天，整個環境卻異常地滲人和恐慌。
趙光離深吸一口氣，徹底地推開了大門。
“我回來了。”
房屋的內部，隻剩下了趙光離的聲音在回響著，有些空曠的房間之中，似乎能夠聽到趙光離自己聲音的回響。
房屋內部大概有三層，是一種複式的結構，隻是此刻看起來有些雜亂。
酒瓶，煙頭，這些東西在房間的牆角安了家，已經結了蜘蛛網，似乎已經過了很久了。
會客廳……
如果這裏還能被稱為會客廳的話。
最中央的煤油燈中，煤油早就已經燃燒殆盡，灰塵包裹著燈的外罩，朦朦朧朧，在暗處仿佛就是一個人頭掛在上麵。
“看來，原本的趙光離應該也已經很久沒有回來的。”
趙光離看著眼前的一切，灰塵的眼前飛舞著，將獵鹿帽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
會客廳的過道之後是廚房，隻不過，這裏已經很久沒有開火了。
到處都是昏暗，窗簾搭配著木板，將所有的光隔絕的房屋之外。
此刻，隻剩下了詭異，似乎有古怪的滴水的聲音似乎從哪個角落之中傳來。
“不過也對。”
趙光離用手揚著灰塵：“這種地方，確實應該沒有人願意住。”
此刻，趙光離的盡管看上去很是放鬆，但實際上，他的靈視感知已經覆蓋住了這間趙家祖宅。
沒有異常。
什麽都沒有。
到處都是灰塵和雜亂的物件，但實際價值卻幾乎沒有。
這一點，本身就很奇怪。
木質的階梯仿佛搖搖欲墜，趙光離僅僅是踩了一下就有一種幾乎要塌陷的感覺，木質的地板發出了吱吖的聲音，仿佛是受刑者在聲嘶力竭地慘叫。
二樓是三個房間，其中兩個是臥房，一個是儲物間，門都大開著，內部卻沒有窗戶，灰塵的味道被某種難聞的黴變的味道所代替，趙光離此刻愈發皺眉起來。
第一個臥房，因為夏季的潮濕，整個房間有一種說不出的粘膩感。
牆角的苔蘚，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在內部蔓延開來，地麵上有些類似於玻璃瓶的瓶瓶罐罐，某些液體就倒在了地麵之上。
“這些東西是什麽。”
趙光離慢慢下蹲，他的目光盯著這些泛著綠色，但早已經幹涸的痕跡，用自己的鼻子微微嗅著。
“毒影草，黑犬的糞便，墓地苔蘚，枯葉草……這些東西全部都是毒性物質。”
趙光離沉聲冷道：“毒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