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人心
顧欣桐一直都說,儀式根據其複雜的程度,會有強弱明顯的區分。
很顯然,眼前的這個準騎士的儀式過程,就是屬於那種典型的強大儀式。
過程,其實並不危險,相反地,這個儀式安全到了極點。
而對於天賦的要求,相對於正常的儀式來說,幾乎可以算是沒有門檻。
但是對於趙光離而言,這個儀式顯然比自己那個家傳的準獵人儀式要難上十倍以上。
“《黃金家族》,能在曆史上留下這樣姓名的家族,甚至能夠單獨編寫傳記,這個家族顯然非富即貴。”顧欣桐語氣平靜。
趙光離撓了撓頭,他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兩人的計劃到現在並沒有成功,至少,還有最後的一步,那就是到達正廳的下端,藏有超凡物品的地下室中,拿走能夠拿走的貴重物品,才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成功。
趙光離和顧欣桐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想法。
趙光離和顧欣桐兩人目前處於後庭客房的三樓,而野狗兄弟和席加爾戰鬥的場合是在一樓到二樓的拐角處,至少在房間內部,能夠聽到從走廊的另外一端傳來的刀刃碰撞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急促。
而整個因佩斯家族客房,有兩條走廊,一條現在席加爾堵在那裏,至少那裏不能過去。
“走另外一條。”
趙光離沉聲道。
現在他和顧欣桐算是真正地聯合在一起,接下來的每一步都不能有任何的失誤。
現在的行為,無疑是火中取栗。
而更重要的是,趙光離發現,自己就快要取到了。
快速地順著樓梯奔跑,趙光離發誓,這輩子不可能有像現在這麽拚命的時候。
一路上看著一扇扇半掩的大門,仿佛一隻隻擇人而噬的血盆大口。
地麵上的粘稠感越來越嚴重,甚至已經有了些許的阻滯感。
顧欣桐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
………………
喬治·因佩斯昏昏沉沉地,慢慢從睡夢之中醒來。
他有些迷迷糊糊地,眼中的視野也顯得略微地朦朧起來。
“頭好痛。”
喬治用手輕輕地抓著自己金色的頭發:“怎麽回事。”
喬治最近春風得意,而最重要的事情,就在幾天晚上。
隻要過了今晚,自己就能夠成為家族的第一位職業者。
家族花費了重金,從遺跡商的手中購買了傳說中黃金家族的騎士進階儀式,又斥巨資,在黑鐵堡乃至尼爾弗朗西這個區域收購了足量的珍寶。
就是為了今天,能夠誕生一個超凡者。
“這裏是哪裏。”
喬治現在有些踉踉蹌蹌,他的腦袋後部似乎有些疼痛,有什麽東西重重地擊打過一般,眼神也伴隨著微微地恍惚,手部更加地無力起來。
顧欣桐……
對,顧欣桐。
喬治隱約記得,自己好像把顧欣桐帶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麵。
按照道理來說,後麵的故事應該已經可以自行想象了。
隻是,為什麽。
為什麽我完全沒有印象呢。
喬治隻是記得顧欣桐穿著白色禮服露出來的精致鎖骨,讓喬治感覺有些意亂神迷。
在那些順從或者反抗喬治的女孩之中,顧欣桐是那最特別的一個,也是有史以來,喬治在心中發誓,一定要弄到手的女人。
“嘖,不會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吧。”
喬治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完事了,他用手掌撐著牆壁,顫巍巍地站定。
恩?
怎麽有一股古怪的味道。
好像是……血腥味。
喬治還有些恍惚,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此刻,一個穿著禮服的英俊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這是一張熟悉的麵孔,那個帶著溫和笑意的,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叔叔。
“錫蘭叔叔。”
喬治晃了晃頭,他看到錫蘭,終於放下了心來。
一直以來,錫蘭·因佩斯都是自己父親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助手,並且有著純粹的因佩斯家族血統。
在喬治的心中,沒有人比眼前的這個男人更加值得信任了。
甚至喬治之前所禍害的女孩,幾乎都是錫蘭處理的。
在自己的秘密被某人知曉之後,會對那個人更加信任,這是一個鐵則。
“現在什麽時間了,酒會結束了嗎?”
錫蘭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塊懷表,臉上保持著怪異的笑容,看得喬治心中有些發慌。
“酒會?”
“你在說什麽呀,我親愛的喬治。”
“酒會早就已經結束了。”
錫蘭的語調越來越奇怪,就連喬治也察覺出了有些不對勁。
“喬治,接下來我就帶你去完成儀式。”
“來,保險櫃的鑰匙在哪裏。”
錫蘭的臉靠近喬治,他的眼球之中布滿了猙獰的血絲:“你看,保險櫃的鑰匙在我這裏。”
喬治此刻說話有些結巴:“錫蘭叔叔……我……”
“我……”
“我不知道。”
“不知道?”
錫蘭·因佩斯的臉部表情停滯,仿佛怔住了一般。
“你怎麽可能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的啊。”
錫蘭的雙手抓在喬治的肩膀上,顯然相當地用力,喬治甚至都已經能夠感覺到痛苦。
“你那個蠢貨老爹,給了我鑰匙,美名其曰信任我。”
“結果呢,他連保險櫃在什麽地方都不和我說。”
“我這麽多年幫助他,那個蠢貨……我那愚蠢的哥哥,給我一個這樣的結果。”
喬治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恐慌,在因佩斯家族,這個橡樹學院的學生會會長沒有之前的那般從容,這個男生終於開始慌張起來。
“錫蘭叔叔,你……你是開玩笑的吧。”
喬治臉上強行擠出一個笑容,他努力地想要掙脫錫蘭的雙手。
“一定是的,哈哈,哈哈……”
“告訴我。”
錫蘭壓低聲音,他死死地盯著喬治:“你必須告訴我。”
“不然,我就宰了你。”
“老板,我插一句嘴,這個家夥得另外算錢。”
此時,從樓道之中,傳來了一個尖銳的聲音,伴隨著空曠的樓道,一種粘膩的腳步聲響起。
席加爾瘦長的身體從黑暗之中顯現,他的頭微微歪斜,臉上布滿的血漬。
當他出現,整個空間中的血腥味都加重了不止一層。
喬治的眼睛睜大,雙腿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這個瘦長的男人,手中提著一個男人的新鮮頭顱,不斷地在自己的身後延續著鮮血和腦漿。
而他的臉上,則掛著不屑一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