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等著他
正抓不到人可以聊天的小店老板娘,眼看獨孤蘭正要抬腿走開,趕緊用一個反問,讓獨孤蘭不得不與她交談起來,她問道:
“你們原來認識嗎?”
“原來不認識的,是剛才遇上談了幾句,這不才互加的微信。”
“他可是我們村的二號富豪,你看那邊,樹下的車子就是他的。”獨孤蘭順著老板娘的手指方向看去,就在大榕樹下停著一台黑色大奔馳。
“他父母是哪一位?”
“他就是柯印春的大兒子。”
“啊,他大兒子?這時回來是為了孝順父母吧?”
“嘻嘻,他們都自理自的,老死不相往來,每年回來,他就到他伯父的老房子住上一二天就走。”
“他父母不上門找他,”
“找過,但是一點也沒用,錢在人家手裏,給不給是他的事。”
“都不覺得丟人?”
“誰讓柯印春不會當爹的,活該。”
“他一回來,也有到老祠堂裏喝茶嗎?”
“有的有的,他每次捐給老人組的錢都是全村中第二名的。”
“你看他明天會來老人組喝茶嗎?”
“這很難說,至少家裏的事搞完了才會上老人組去。”
“哦,你如果發現他來老人組喝茶,趕緊通知我行不?”
“行,我都天天看著老人組的。”
離開小店,拐入烏黑的小巷,走了好幾百米,終於到了貧困戶家。貧困戶家裏點著一把小燈泡,老人在牆邊椅子呆坐,大人正在趕工,做著一點手工。燈泡下,幾個孩子正圍著圓桌在做作業。昏黃的燈光讓人有穿越時光到了七、八十年代的感覺。
貧困戶主夫妻見到獨孤蘭,放下手中工作,熱情的招呼坐下喝茶。獨孤蘭道明來意,夫妻兩就像抓到救命稻草,話說得好生激動。獨孤蘭則很理智的要求他們取出貧困戶統一在農商行開戶的存折。打開第一頁,認真校對賬戶的戶名、賬號。對著自己的入戶調查筆記,發現記錄並沒有出錯。獨孤蘭再看帳目往來欄,確實沒有看到在校生補貼款。
問題是出在那裏呢?獨孤蘭想了想,隻有兩個可能,不是銀行出問題就是學校出問題。
獨孤蘭好言安慰貧困戶夫婦,這事一定解決好,這隻是在撥付過程中出現問題而已,這幾天會把它理順的。當即向小孩子問明,學校裏的一些情況,特別是校長和管財務的。
在回自己工作室時,獨孤蘭特意繞道老房區中心點。在皎潔的月光下,人影更多,燈光更明亮。這些人顯得更興奮。獨孤蘭為這些人感到悲哀,老是以為用這樣的手段,能達到一夜暴富,結果總是讓自己辛辛苦苦賺到的一點錢打水漂。
針對這裏這個情況,獨孤蘭也增經與治保主任柯在功討論過,比如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抓。柯在功說報警是沒用的,警察對村裏的小巷也不熟識,隻要警車到了村頭,這些人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看來對廣大鄉村的管理,還真的是一個傷腦筋的問題。
早晨的學校,雖然是破舊的教室,但在朝陽的照射下,在朗朗讀書聲中,還是顯得充滿朝氣。獨孤蘭來到學校,校對貧困戶在校子女補貼的事。
學校的大鐵柵門緊鎖著,獨孤蘭在門口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見有門房,也不見有人來開門。隻好用力拍打這搖搖晃晃的舊鐵柵門,讓“嘭嘭”聲幫助找到開門人。果然一會兒,走來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身材顯得肥胖,右手拿著書,左手的手表在陽光下特別刺眼,他邊走邊問獨孤蘭:
“你來幹什麽的?”
“我來找校長。”
“找他有什麽事?”
“校對貧困戶在校學生的補貼款。”
“這應該找學校管財務的人。”
“也行,隻要能校對好這事就行。”
邊說著話,中年男人邊麻利的打開了舊鐵柵門,讓獨孤蘭進來。然後再把舊鐵柵門鎖上。領著獨孤蘭到了一間看似辦公室的小房子裏,讓獨孤蘭在這裏坐一下,等管財務的老師下課回來,就找他校對。然後中年男子轉身快速離去。
獨孤蘭坐在陌生的小房間裏,靜靜的看著周圍的環境,幾隻老得掉了桌腳的辦公桌,幾把掉了紅漆的椅子,桌子上整齊的堆放著書、作業本和筆台。獨孤蘭坐的地方是靠窗的地方,就放著的兩把老掉牙的木沙發,由於是幾十年前當地土工製作的,坐起來很不舒服,整個人老是向前滑動。坐著坐著人就變成半躺著。
獨孤蘭正在望著天花板上的老電風扇出神,這時下課鈴聲響起,門口傳來高跟鞋走路發出的響聲。一位姑娘一手夾著書,一手拿著手機像風一樣飄了進來。突然看到陌生的獨孤蘭,趕緊走得賢淑起來,臉也由自然的笑變成嚴肅而禮貌的笑。點點頭表示打招呼。獨孤蘭也禮貌的笑著問好。
這時的辦公室裏,就獨孤蘭與女老師兩人,靜得心跳都能聽到。獨孤蘭急著辦事,也為了緩解氣氛,主動與女老師聊起來,
“老師,我找學校管財務的,校對貧困戶在校子女補貼款的。”
“都下課了,他馬上就會來的。你是……”
“哦,我是來林樟村扶貧的。認識一下,我叫獨孤蘭。”
“領導你好!我是這裏的教師,叫黃鸝。”相互認識,顯得很高興。
“校長辦公室在那一間?”獨孤蘭先作預備的打聽校長。
“校長也是在這裏一起辦公,有時在門房那裏喝茶。”
“剛才進來時,門房就那幾個平米的小地方,加上把門的人,那裏能坐人。”
“沒有把門的,校長他自己就是包把門、打鍾的。”
“啊!這樣啊?”獨孤蘭一下明白,剛才那個五十多歲來開門的男子就是校長了。
“沒辦法,農村學校經費少,人員少,場地小。所以隻能是一人多用了。”
獨孤蘭正在聊著,這時學校管財務的老師下課回公辦室。知道獨孤蘭來意後,他架上老花鏡,掏出賬本,賬本上壓著直尺,直尺一行一行的往下滑,終於找到了該學生的姓名。賬本上記錄顯示是已發。再掏出送銀行的分割名單,也是已辦妥。獨孤蘭在一邊眼尖,發現報送銀行的分割名單上,該學生的賬號與賬本上的賬號不互。獨孤蘭一把攔住財務,指著此問題提出疑問。學校財務“啊”的一聲,
“完了完了,帳號寫錯了,錢沒了,我可賠不起啊。”財務哭喪著臉。
“應該不會的,帳號與戶名不相互,款是打不進去的,你趕緊到銀行那邊改正就行。”
“那得上完這節課再去了。”
正說著話,上課的鈴聲響起。本來在辦公室門口圍觀的一群小孩,像小鳥一樣“轟”的一聲四散飛開,歸位去了。
獨孤蘭趕緊辭別他們,離開學校,免得校長上課中間又得停下來開大門。黃鸝手裏拿著音樂教材,熱情的送獨孤蘭到了大門。校長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黃鸝和獨孤蘭,笑得很燦爛的把大門打開。
獨孤蘭走出大門沒幾步,身後傳來校長讚許的話和打聽消息的聲音。
“這年輕人一看就是很不錯的。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哦。”
“哎呀,校長你搞錯了,他是來找財務的。”
“我就知道年青人,要找人時都是繞著彎找的。”
“人家真的是來辦正事的。”
“知道他是來辦正事,還知道他是個幹部。但是到底真正工找的誰就不一定了。”
獨孤蘭聽到這話,心想自己那像什麽幹部了,隻不過是來履行一名共產黨員的職責而已。而且自己確實也沒當上什麽“官”。校長會有這樣的判斷,可能是原於涵養和體格優勢吧。
獨孤蘭回到工作室,再一次校對入戶調查記錄本的賬號與電腦錄入的賬號,再次確認是學校報送銀行時,賬號記錯了。掏出手機正要向鎮報告這一件事的原因。卻接到一個電話,讓獨孤蘭又興奮又緊張,趕緊報送完學生補貼出錯事情後,匆匆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