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因果報應
獨孤蘭通知山上村民,運送水果另找道路,不要經過柯在力果園。有村民反映,如果沿著半山腰送水果,就到了機耕路姐姐處,再沿機耕路姐姐向山下送,路程要遠很多。獨孤蘭當機立斷,讓村民就送到機耕路姐姐處。然後通知吳花果,讓車開到姐姐裝貨。
當吳花果把白花花的錢送到柯在力手上時,他露出了歡快的笑臉。山上那些散戶也收到滿意和喜悅。
鄉村的夜晚是那麽的靜寂,發飆的隻有發情的貓和狗,一切在靜悄悄中度過。一天的勞累,讓獨孤蘭累成狗。但是微信裏通知,今晚必需上報貧困戶上學人數,其中所在學校、年級、班級、座號都要清清楚楚填寫。獨孤蘭隻能擦擦手,打開電腦,調出檔案,一戶一戶的看。資料不全的趕緊電話落實。這一忙就到了二點多。這麽忙的扶貧工作,確實出乎獨孤蘭的意料之外。
一大早,廣告店老板的電話把獨孤蘭吵醒。兩個宣傳欄已運到村委會門前,具體安裝在什麽地方,還得獨孤蘭前去指定。獨孤蘭隻好穿上衣服,直奔村委會。幾翻商討和叮當聲後,村委會前有了新景色。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宣傳欄裏五彩繽紛的宣傳內容更顯嬌豔奪目。不少晨出的村民都駐足觀看。
獨孤蘭正在吃著早飯,聽到村裏有吵架的聲音,以為這是正常的情況,誰知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凶。獨孤蘭走出門外望去,原來那是柯在力的家。屋裏還不時傳來打砸的聲音。村書記柯克強氣哼哼的退到房門口。獨孤蘭趕緊走過去看發生什麽情況。原來一大早柯在力夫妻在打架。柯克強和柯在功到場也製止不了,場麵一片混亂,家裏東西打碎了不少。茶幾掀翻在地,茶具打得粉碎。那一對家傳老花瓶也從神案上被打碎在地。三個小孩在牆角抱成一團哭著。獨孤蘭一看,大喚一聲道,柯在力,你有本事來與我打,一個大男人打女人算什麽本事。柯在力一看到獨孤蘭,馬上氣妥了一半,停下了高高舉起的拳頭。這氣勢倒讓柯克強和柯在功、柯在力妻子發懵。大家這時才靜下來聽調解。
原來柯在力昨晚去鎮裏夜巴黎酒店喝酒,在酒場上風聞到一個信息,說是林樟村有一富婆,長得皮膚白嫩,染紅頭發,紅嘴唇。重點是左手臂處有一紅記。這富婆如何的風騷,如何的勾引本村及周邊的男人。柯在力在旁聽著聽著,覺得人家所描敘的女人,太象自己老婆了。酒喝得更凶。這一夜就醉在酒店裏,一大早被酒店員工趕走。
回到家,見到老婆就想起了昨晚風言風語,看老婆正穿著短袖衣在做飯。手臂上的紅記非常清晰的映入眼簾。柯在力不禁怒火中燒,不分青紅皂白,動手就打起來。他老婆被打得不明就理,隻好拿起家裏東西抵擋柯在力的拳頭。柯在功這當哥的最先趕到,就是製止不了,柯克強趕到,還是製止不了。好在獨孤蘭的出現,才把“戰火”製停下來。這不但讓柯克強和柯在功感到意外。獨孤蘭自己也覺得很意外。想想可能與昨天力斷腕口粗樹杈的氣場有關。
柯在力在眾人的解釋勸說下,家庭歸於平靜。當獨孤蘭走出柯在力家時,站在他家門口看熱鬧的村民都露出了笑容。這笑容應該不是讚許獨孤蘭製止這場“戰爭”的,而是在笑著看柯在力家。獨孤蘭心想,這可能與柯在力平常裏總是強懟村民有關。有得必有失,有強處必有弱處。
獨孤蘭在與柯克強走出柯在力家時,請他安排一名村幹部陪著一起入戶調查貧困戶。柯俊在幾分鍾裏就出現在獨孤蘭麵前。
獨孤蘭問起貧困戶柯印水,柯俊道,今天就從他開始吧。三轉四拐到了一處老房子。雖然屋頂不破,牆體不爛,但就是讓人感覺無一處像樣的。整個房子都掛滿了灰塵,地上一層泥巴少說幾公分厚。屋裏就幾片木板當床,一口鋁鍋架在簡易爐子上,鍋裏的稀飯才煮熟,放在地板上。一把破凳子烏黑發亮,就放在爐子邊上。柯印水不在家,看樣子應該是出去找下稀飯的菜。趁著這時間,柯俊向獨孤蘭介紹了柯印水的情況。
當年柯印水是家裏的寶,他父母生下了兩個姐姐後,才生下了他。那真是寶貴得含在嘴裏還怕他化了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切事情都被父母與兩個姐姐包辦了。柯印水過著皇帝般的生活。這樣到了兩個姐姐出嫁,父母年老時,柯印水卻無法承擔起家裏的工作。別說下地勞動他不會,就是家務事也不會,為人處世更不會,就一個寄生蟲。自然沒有姑娘看得上他。父母死後,他就把家裏能吃的、能變賣的都換成錢吃掉。冬天就曬太陽,夏天大樹下乘涼。在錢喝酒,醉了到處倒著睡。你看他家已賣得差不多了。兩個姐姐開始還時不時回來照顧,後來實在受不了,也就少回來了。聽到這裏,獨孤蘭明白前天為什麽不通知他參加采摘工作了。兩人正說著,柯印水手裏拿著一包蘿卜幹回來了,看那用手抓著,可以判斷應該是村鄰送的。
見到獨孤蘭他們,柯印水高興的邀請他們進屋。可屋裏隻有一把凳子,還有一般不名的臭味,根本就無法待在屋裏,他們隻好在巷道上找來兩塊石頭,就地坐下與柯印水交談。柯印水一開口就是要錢,聽說上麵來了不少的錢,趕緊分給他。再就是給他分配個女人作老婆,有孩子的更好。這話實在讓獨孤蘭哭笑不得。天下難找的懶惰漢就是他了。可是機製就是那麽奇怪,為了不至讓他餓死,去年已從低保戶“升格”為五保戶了,每月一千多元讓這懶漢過上不勞而獲的生活。
離開柯印水家,到了另一家貧困戶柯印拐家。這是一個在祠堂旁邊臨時搭建的三間小屋,房子低得獨孤蘭進屋都要低著頭。北麵一間是住人的,南麵兩間房子是養豬的。住人的房子其實也不大,隻有二十來平方,屋裏放著兩個雙層鐵架床和幾隻凳子。床前擺著一副老舊的木沙發,柯印拐就坐在那裏。見到獨孤蘭他們進門,他用雙拐撐在腋下想站起來。被柯俊製止了。原來這柯印拐真的就是一個下半身癱瘓的人。行動隻能靠雙拐撐起上半身,以下半身甩動的慣性,帶動他向前行走。柯印拐是孩提時得了小兒骨髓病,落下了這半身癱瘓。人們根據他拐腳的情況,叫成了這個名字。以前柯印拐沒車時,隻能在村子裏活動,自從有了三輪摩托車後,他跑起了拉客生意,村裏人有外出或者到鎮那邊的,要拉點較重較遠的貨物,基本上都叫他去跑。後來對三輪車管理規範了,他就改行了,專門作起水果生意。到山裏把水果拉到鎮上或縣城,批發給水果攤,賺點利差。再後來,交通管理又規範了,這破三輪沒法跑遠了,他就在山上找到一個果園,在果園裏養起了雞、鴨、鵝。每年收入不少。存在問題就是收入不穩定。由於柯印拐勤勞有腦子,山裏的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孩子出來跟了他。勞動力上增加了一個人,但也增加了四口。這女人個頭大,力氣好,成了家裏的主要勞動力。孩子們現在都在上學,大的初中,兩個小的在上小學。好在農村上學不收學費,讓這個家減輕了不少負擔。調查明白後獨孤蘭起身準備離開,柯印拐卻提出了一個問題,要求今年必需給他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