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龍君拓頓時邁開步子上前,他緩緩地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尖落在了墓碑上的銀狐兩個字。他抿了抿唇,眼底裏布滿了一片駭人的陰霾。
這一筆賬,他一定會讓她風璃殤血債血償。
他整個人周身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戾氣,宛如靜伏在暗夜裏的野獸,仿佛下一秒足以將人吞噬。
落傾抬眼,那秀長的睫毛輕眨了下,在眼瞼處,投下了淺淺的暗影。她側首,看著龍君拓,她眸光流轉,瞬息之間,眼底裏的神情隱去,恢複了一片沉靜。
“你想不想離開這?”龍君拓開口,問道。
“可以麽?”落傾開口,淡淡地說了一句。
其實,對她而言,去哪裏都一樣。
她早已經就失去了親人,失去了家園。哪裏都不屬於她的地方,在哪裏,都一樣。更何況,離開這裏她能去哪裏?
皇兄失去了第一皇子的位置,回到西陵國,她怕又要淪為其他人的棋子。從成為西陵國推出來的棋子那一刻起,她就告訴過自己,她不會再成為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
龍君拓站起身,伸出手,將落傾扶起。他看著她,扯了扯嘴角,輕笑了下,“為何不可?”
“西陵國已經失守,竟然西陵國已經不屬於我星月皇朝的附屬國,自然這質子也就不存在。你若是想要離開,便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你。你想要去哪?本殿下想要離開這裏,去透透氣,要不要一起?“
落傾看著龍君拓,暗暗地思索著他話語中的意思。
龍君拓眸光緊鎖著落傾,他知道,她雖然總是不言不語,但是那一抹烈性和倔強確實被她掩藏在骨子裏。落炎,或許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妥協。
“本殿下隻是希望,你可以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在星月皇朝,在本殿下的眼裏,你從來就不是質子,他國的俘虜。所以,本殿下希望,可以在你的臉上重新看到你的笑。”
聞言,落傾抬眼,眼底裏那一抹沉靜隱去,難掩一絲訝異。這一番話,並不像是他龍君拓的風格,但是確實是她從他的口中聽到的。
除了落炎,他是第二個想要看到她笑的人。她眼底裏透著一絲的慌亂,片刻,瞬息之間又恢複了一片沉靜。
她垂落在身前的手下意識的收緊,久久地靜默,她開口,緩緩地說道:“落傾想要去一個地方。”
“好。”龍君拓點了點頭,嘴角揚起。“本殿下讓人去準備,這兩三天後便會啟程。”
“恩。”落傾點了點頭,轉過身,她看著那一片山林,眼底裏露出了一陣陣複雜的神情。
龍君拓抬眼,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兩人並肩站立,風揚起了他們的衣袍,一眼望去,頓時形成了一道柔美的畫麵,令人不忍驚擾。
尊皇王府,九華殿內。
風離殤整個人被鐵鏈纏在床上,她眼眶裏泛著一絲暗紅,布滿了血絲。她抿了抿唇,掌心中凝聚著一股強大的靈力,頓時猛地一震。隻見整個房間裏發出了一陣脆響,四周的瓷器碎裂一地,原本裝飾奢華的房間早已經殘破不堪。她手腕上,那一片雪色的肌膚上布滿了一道道瘀痕,頓時駭人幾分。
此時,房門被推開,北冥爵邁開步子走了進來。
他走到床沿坐下,眸光漫不經心地睨了一眼地麵上散落的瓷器。他伸出手,指尖剛想要輕撫著風璃殤,卻被她別開臉,下意識的避開。
“北冥爵,你高興了?”風璃殤咬住下唇,難忍怒意,“你簡直就是瘋了,為什麽你一定要非我風璃殤不可?”
“北冥爵,我是不可能會嫁你的。我不過是你的侍女,哪怕是撇開身份不去談,我和你之間也不適合。我風璃殤要的,你北冥爵不可能能給。更何況,你我之間,除了仇恨,連最基本的感情都沒有,更不可能在一起。”
北冥爵伸出手,從袖口中拿出了一瓶藥膏。他伸出手,將藥膏擰開,倒入掌心之中。
他將藥膏在掌心中揉開,傾身向前,握著風璃殤的手,細細地將藥膏抹在了風璃殤的手臂的瘀痕上。
“北冥爵,有必要麽?”風璃殤甩開手,無奈,雙手被鐵鏈纏住,絲毫動彈不得。“你根本就沒有資格這麽對我。”
“北冥爵……”
“看來,你並不算難受。”北冥爵收回手,睨著風璃殤,那深邃的眸子裏含著一絲似笑非笑,“不然,怎會不覺得說這麽多的話累得慌?”
他頓了頓,俯下身,指尖慢條斯理地將她落在身前的發絲撥到耳後。那漫不經心的氣息,逼近,卻令人感覺到了一絲強烈的壓抑和窒息。“感情?你看著本王,告訴本王,你的心裏真的沒有本王?”
風璃殤抬眼,迎上了他的視線。
她心猛地輕顫了下,那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卻久久地沒能說出口。頓了頓,她抿緊了嘴角,揚起的下巴與頸項之間因為緊繃,而形成了一道流暢的弧線。“北冥爵,哪怕我說一萬遍也是如此。”
“我的心裏,隻有恨,沒有情。”
話音剛落,北冥爵俯下身,側首,整個唇瓣落在了她的頸項之間。溫熱的氣息拂落,夾帶著一絲絲他那細微的呼吸聲,暖暖生情。他貼著她的頸項,唇瓣直徑地落下,他熟悉這她每一寸細致的敏感處。
他張開口,輕咬著她頸項上細嫩的肌膚,甚至在她的頸動脈上輕咬,有一下沒一下的加重力道在輾轉,允口及。
眸光幽暗,他喉間輕滾了下,開口,那裹著穀欠望的嗓音愈發的低沉,暗啞,“沒有情麽?”
“風璃殤,你身子比你的嘴巴更誠實。這個世界上,本王想要你,就沒有人能夠攔得住。跟了本王那麽久,你還沒有長記性麽?”
風璃殤想要別過臉,整個人下意識的抗拒,掙紮著。“北冥爵,這不過是正常的生理表現。哪怕是換成別的人,我的身子一樣誠實。”
聞言,北冥爵臉色頓時陰沉一片,他抬首,捏著她的下顎,猛地用力。“你敢?”
“為何不敢?”風璃殤擰了擰眉,滿是諷刺的道:“你不是說我風璃殤髒麽?”
“竟然髒,就髒個夠好了。”
“你就這麽喜歡髒麽?”北冥爵伸出手,將她手中纏著的鐵鏈解開,一把將她拽了起來,朝著門外走了出去。“本王這一次就如你的願好了。”
風璃殤整個身子踉蹌了下,險些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