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馬車戛然而止。
隻見,博文上前,揚起手,手中的利劍擋在身前,眸光冰冷,道:“馬車裏是郡主殿下,嚴浩和流雲兩位護衛統領為何深夜出現在此,甚至將郡主殿下的馬車攔下?”
嚴浩揚起手,隻見流雲掠過眾人,迅速的將馬車一側的初心拽住,手中的利刃立即抵上了她的咽喉,使得原本強烈反抗的初心頓時嚇得整個僵住,不敢有一絲的動彈。
初心眼眶裏泛著紅,滿是恐懼和害怕,嘴裏直嚷嚷著道:“郡主,救救初心,救救初心……”
話音落,簾子被掀開,一張妖嬈極致的小臉立即探了出來。莫雪羽走下馬車,長長的裙擺垂落在地麵上。她邁開步子,眸光流轉在初心和嚴浩等人的身上,最後緩緩地抬眼,皺起眉頭,問道:“嚴統領,雪兒想要知道這是為何?”
博文揚起手,手中的利刃迎上,擋在了嚴浩的眼前,臉上的神情冰冷。
嚴浩抬眼,迎上莫雪羽的眸光,道:“嚴浩參見郡主殿下,回稟殿下,您的侍女初心是涉及莫璃中毒一案的嫌疑犯,王命屬下將初心帶回尊皇府審問。”
說話間,流雲已經將初心交給一旁的侍衛,隻見初心剛想要伸出手試圖想要拽住初月伸出的手,卻被侍衛一把拽了過去。
“郡主,救救初心,初心不要去尊皇府,不要……”初心尖叫著,一個勁的猛地搖頭,眼眶裏的淚珠一下子砸落,臉上露出了一陣陣恐懼。
她知道,一旦入了尊皇府,她恐怕就沒命了。
“慢著!”莫雪羽上前,伸出手攔住了流雲,皺眉道:“嚴統領,初心是雪兒的侍女,若是要將她帶走,是不是該征求一下雪兒的同意?”
她頓了頓,眸光望向初心,觸及到初心眼底裏的那一抹恐懼和害怕,她心不禁猛地一沉。初心自小便跟著她,她自然明白初心的性子。若不是她初心所為,她眼底裏露出的不會隻是恐懼和害怕。
隻是,若是讓他們將初心帶回去,以國宴那麽晚冥哥哥對那莫璃的在意,初心這一回怕是凶多吉少。
她即使不用想,也明白初心為何會這麽做。
“即使冥哥哥是尊皇王殿下,但是雪兒怎麽說也是堂堂的開國大臣莫將軍的女兒,雪羽郡主。初心是雪兒的侍女,若是要將她帶走,是不是該拿出證據?”
“郡主殿下,你該清楚,沒有人能夠要求王拿出證據。”嚴浩開口,嗓音裏透著一股冰冷,沒有人能夠有資格和王談證據和條件,“一條命,對王來說,什麽都不是。”
“嚴浩覺得,郡主殿下該考慮的是怎麽樣拿出證據,證明殿下侍女的清白。”
說著,他揚起手,一名侍衛頓時將初心朝著城門走了出去。卻在這時,一直在城門等候,因許久未曾見到莫雪羽的出現而不放心的莫修染走了進來。
“發生了什麽事情?”莫修染上前,眸光落在了莫雪羽的身上,擔憂的問道。
“將軍,救救初心,初心不要去尊皇府,初心會沒命的,一定會沒命的……”初心尖叫著想要掙脫開那侍衛的手,卻在這時,流雲上前,伸出猛地擊落在她的頸項上。隻見,她身子一軟,頓時倒落在了侍衛的懷裏。
“郡主……”初月麵露憂色,她伸出手,挽住了莫雪羽的臂彎。她身為侍女,很清楚自己的職責,初心是衝動了,但是究根結底,也是為了郡主殿下。更何況,眼前沒有任何證據,他們尊皇府就要抓人,這豈不是明顯的欺負人麽?
莫雪羽伸出手,拍了拍初月的手,似在安撫。她抿了抿唇,臉上的神情透著幾分肅然。以冥哥哥的性子,她今天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能從嚴浩和流雲的手中救下初心。
如今,這件事情本就複雜,以修染哥哥在冥哥哥和律哥哥兩人之間的關係,她不能再讓修染哥哥牽扯進來。
“修染哥哥,這件事情雪羽會處理。”她伸出手,攔住了莫修染,道:“初月,博文,你們先跟將軍回去。”
“郡主,初月想要陪你,不放心……”
“雪兒……”莫修染伸出手,一把將莫雪羽攬入了懷裏。即使不問,他也隱約猜測出一些。“修染哥哥陪你,現在修染哥哥回來了,就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去麵對任何事情。”
忽然之間,他是如此心疼他這個唯一的妹妹。
這麽多年,他一直沒有陪伴在她的身側,將她留在這深宮之中,而不得不學會去獨自麵對很多事情。她如今的隱忍,處事淡然,更是讓他愈發心疼。
他比誰都清楚,她對尊皇王的感情。國宴那晚,她獨自一人走出邵陽殿,怕的也是去找尊皇王了。國宴上,尊皇王對莫姑娘的感情,多少也猜測出幾分,加上上次在酒樓的事情,他知道,雪兒的心理,肯定是比誰都難受。
莫雪羽眼眶裏泛著紅,她不再堅持,而是點了點頭,道:“好。”
佑聖宮。
坐在龍榻上的北冥律聽到聲響,抬首,看到莫雪羽時,眼裏露出了一絲的喜悅。他連忙地站起身,越過龍案,走向莫雪羽,道:“雪兒,這麽晚了,怎麽想來見朕?”
話音落,隻見莫雪羽彎下腰,整個人跪在地麵上。
“雪兒……”此時,北冥律和莫修染不約而同的驚呼,連忙上前,將莫雪羽扶了起來。
“郡主殿下……”
北冥律皺眉,神情透著幾分心疼,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將莫雪羽一把扶起,手攬住了她的雙肩,將她帶到了軟榻上坐下。他坐到她的身側,眸光緊鎖著她的臉孔,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指尖。
“雪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要知道,朕這一輩子最不想要看到的是你跪在朕的麵前,記住,永遠不要。”
話音落,隻見莫雪羽眼眶裏強忍的淚珠不禁滑落,她開口,嗓音裏透著一絲的無助和難受,“律哥哥,初心出事了……”
“初心是雪兒從小帶在身邊的侍女,就像是雪兒的親人般。如今,冥哥哥派的人將初心帶走,說是莫璃莫姑娘中毒的事情,跟初心有關。”
“律哥哥,雪兒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初心……”
她難過,難過北冥爵隻是因為一個莫璃,而如此絕情。隻是因為一個莫璃,就如此不講情麵的將讓她的人帶走。
此時,她的心就像是硬生生地被一把利刃刺穿,疼的無以複加,疼痛直達整個身體的四肢百骸。
莫修染和初月兩人相視一眼,便緩緩地走出了佑聖宮。門外,莫修染依靠在柱子上,雙手環臂,臉上的神情透著幾分複雜。
他這個哥哥,何嚐不失敗?
雪兒如此難受,在他的麵前,卻依舊強忍著痛苦。在聖上的麵前,卻絲毫不掩飾著心理的情緒。
自小,他和父親征戰沙場,雪兒一直留在宮裏,對聖上和尊皇王的感情,自然更深。
聞言,北冥律伸出手,攬住了她的頸項,將她緊緊地擁入了懷裏。
北冥爵……
為什麽,她的難過,她的痛苦,都隻是因為他一個人……
久久地,北冥律垂首,深深地吻上了她的發絲,溢出唇邊的嗓音裏透著一絲冷然的冰冷,道:“雪兒,什麽時候,你才可以不為了他而來找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