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產那些事

  宮小玲擔當新益陽代言人的事情,在各大報紙的版麵都上了頭條,大明星宮小玲和新益陽總裁,兩人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也成了大家都追逐的最新八卦。


  而宮小玲現在根本就是不出門,太多的狗仔都想堵住她,從她的口裏得知最新的頭條。


  但是,易寒川那一邊就不一樣了,雖然沒有地質局的鑒定書,但是宮小玲的明顯效應還是大大的顯現了出來,別說是賣房子沒問題了,就連股票也是一路上漲。


  一改之前虧損之態。


  “伯父,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易寒川往羅湛家裏跑的別提有多勤了。


  而羅湛現在的狀態就是,嶽父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總是帶東西,以後不用客氣了,都是一家人。”羅湛爽朗的笑聲回蕩在大廳裏,易寒川也跟著笑起來。


  “伯父,真不是我想送,這是不得不送,不送我心裏過意不去。上次廣告費的事情,多虧了您幫忙,我才能簽下宮小玲,現在公司的情況好了很多了,您說我能不表示一下心意嗎?”易寒川的話說的十分精巧。


  竟然羅湛無言以對,“生意好就好。”


  “眼看著新益陽現在的股票走向追上顧氏集團,伯父,你不要擔心顧行北的動作了,我倒是聽說前兩天他還在給你找“交代”呢!”易寒川的嘴角帶著不屑。


  打敗顧行北已經成為他內心扭曲的欲望了。


  羅湛的眼睛上過一抹老練,隨即便被掩飾了過去,易寒川自然看不見,“等我取代了顧氏的地位之後,伯父,那時候他顧行北能敢對你們怎樣?你說對不對?”


  “對。”羅湛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兩人又聊了些生意上的話題,羅湛指了指樓上那扇關著的房門,“綺夢在上麵,去看看吧。”


  易寒川答應之後,直接走到樓上,項鏈的事情成為了羅綺夢心裏的疙瘩,她現在一打開電視全是宮小玲的廣告、電視劇,還有電影。


  “綺夢,怎麽了,房間裏怎麽亂成這樣還不招人來打掃?”易寒川看著滿地的衣服首飾,當下便明白她大小姐脾氣又發作了。


  此刻,羅綺夢正眼紅的看著電視上宮小玲代言的一款日霜的廣告,聽見易寒川的聲音之後,更是開始發泄起來,“寒川,你看那個賤女人,她現在怎麽那麽囂張!”


  易寒川聽著這話感到十分刺耳,但是麵子上隻是擰了擰眉毛而已。


  “哼,大明星有什麽了不起,沒有我年輕,沒有我漂亮!”羅綺夢拿起一個枕頭朝電視牆中間的電視上砸去。


  易寒川不耐。


  “是吧,寒川?”羅綺夢問道,易寒川沒有接話。


  羅綺夢好奇怎麽易寒川老是不理她,她回過頭來卻看到了易寒川眼裏的一抹厭惡,當即,她的嫉妒之火燒得更旺了,隨手把梳妝台上的護膚品、化妝品掃落在地。


  “你是在那個女人不高興我?”羅綺夢走近他,質問道。


  易寒川不喜歡這種語氣,可他一想到外麵的羅湛又隻好忍著,“綺夢,你怎麽會這樣想呢?我一點都不在乎這個女人,我在乎的隻有你。”易寒川的手搭上羅綺夢的纖腰。


  羅綺夢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了易寒川的手上,“放屁,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你少騙我了,你就是覺得宮小玲漂亮,宮小玲好,對不對?”


  易寒川的手紅了半片,他眼底的恨惡慢慢浮現,卻又被一盆涼水澆滅。


  “我告訴你,易寒川,你欠我的那一億我隨時都可以要。”羅綺夢雙手抱肩,語氣中帶著威脅。


  易寒川把手放下,用另一隻手撩了撩羅綺夢額前的碎發,“綺夢,我不管你為什麽生氣,我想告訴你的就是,我和宮小玲真的隻是生意夥伴,她身上有利用價值,等到她利用價值一過,我還認識這個女人是誰?”


  易寒川的甜言蜜語就算是說了一百遍,可在羅綺夢這裏依然受用。


  隻不過,外麵經過的男人恰巧聽到這一切,他的臉上可不太好看啊。當下他便讓人查了他戶頭下所有的資金,竟然真的不明不白地丟了一個億。


  家賊難防,家賊難防!

  沈糖看今天的天氣十分暖和,但是空氣中的濕度卻不足,她待在屋子裏真的是快被幹死了,就像是海裏的美人魚跑到了陸地上生存。


  好難受。


  “行北,我們開遊艇出海好不好,我想看看大海。”沈糖帶著滿心的期望說道。


  顧行北橫眉一挑,“不準。”


  又是不準?這兩個字聽得沈糖快發瘋了。


  “我真的都快瘋了,整天不讓我出去,這家醫院到底在搞什麽鬼,到底能不能做體檢啊!不能做,咱們就換一家醫院去做。”沈糖撓了撓蓬鬆的發。


  顧行北知道,沈糖憋著的這些天已經接近於暴躁了,他用各種辦法安撫才挺過了這麽幾天,勞倫斯那邊遲遲沒有傳來消息,醫生這邊又催得很緊,孩子成了他最大的一塊心病。


  然而,這些都不算什麽,他還得瞞著沈糖,還要安撫沈糖,默默地為她做一切的事情。


  “我要換醫院!”沈糖吼道,總覺得心裏不得安寧。


  顧行北趕緊給她順毛,但是效果好像很差,“我帶你去下麵散散步吧。”


  “不去!天天跟遛狗似的隻能出去那麽一小會,我現在不想去,我就是想出海。”沈糖連日來的委屈頃刻間被點燃。


  顧行北噗嗤一聲笑了,“比喻很形象。”


  這一笑,讓沈糖跟煩躁了,她按照以前學過的課程做深呼吸,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


  “你就說,帶不帶我出海,現在!”沈糖直視顧行北。


  顧行北堅決地搖了搖頭。


  任憑沈糖怎麽捶打,或者是吵鬧,顧行北是永不妥協,因為那些是有害她生命的事情,他就不會去做。


  無奈之下,沈糖一狀把顧行南告到了沈清河那裏,好好地沈清河哭訴了一番顧行北的惡行。


  然後,不知情的沈清河竟然選擇站在顧行北這邊,一再的勸沈糖要聽話。


  “爸,我到底是不是充話費送的?”心累的沈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問道。


  沈清河也無語了,說不是吧沈糖現在也不會相信,最主要的還是跟顧行北溝通一下為好。


  於是,爺倆的會麵就定在了慕容家的棋盤之上。


  “行北啊,你這孩子不喜歡說話我看得出來,但是這次糖糖明明沒有生病,你怎麽老是讓她在醫院待著呢?”沈清河把炮拉到了下麵,將了顧行北一軍。


  顧行北輕易破解,“爸,你相信我嗎?”


  “當然相信,要不然也不會把糖糖交給你了。”沈清河篤定地神色,小兵已經過了河,“可是,你要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你說出來,我們一家人一起承擔不好嗎?”


  暫時顧不上小兵的顧行北正在設下一個大局,“沒有。”


  “那為什麽一個全身的體檢要在醫院住那麽多天,糖糖離預產期還有一段不短的日子呢,你不會是想讓她一直在醫院待著吧?”


  “當然不是。”顧行北不動聲色,繼續著手中的棋局。


  沈清河又問,“那是為什麽?”


  顧行北一句話不吭,但是最後一步已經下完,將軍,完勝。


  “又輸了。”沈清河低低歎息道,女婿太優秀了也不是啥好事。


  顧行北沉吟良久,他看著沈清河猜測的眼神,心中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是,如果告訴他,他能承受得了嗎?


  “小情那個時候懷著糖糖,很喜歡吃辣的,可我就一直不讓她吃,說是對孩子不好,對身體不好,一直到她剩下糖糖撒手而去,我好後悔,為什麽沒在她生前的時候滿足她所有的願望?”


  沈清河布滿皺紋的眼角發紅,顧行北感同身受。


  “糖糖的媽媽,是怎麽去世的?”顧行北問道。


  沈清河歎了口氣,回憶起過去的事情,“是難產走的,糖糖是生了下來,但是大出血,後期羊水也摻到了血液裏,就徹底拉不回來了。”


  “怎麽會大出血?”顧行北接著問道,神色變得凝重。


  “當時我那還有心思去管這些,好像是子宮破裂,血出得實在是太多了。”沈清河邊回想邊說道,“對了,醫生還提到,小情的血小板很少,似乎有沒發現的輕微凝血障礙。”


  果然!顧行北心裏一邊了然,他等不了了。


  “要是我早些發現就好了,小情也不至於會受那樣的罪,她走的時候一定很疼。”沈清河眼角已經濕潤。


  顧行北起身便要去醫院,他要簽字,要立刻簽字。


  “行北,你去幹什麽?”沈清河著急喚道,這孩子怎麽了?

  顧行北想了想,又跑了回來,“如果時光倒流,爸,你是選擇大人還是孩子?”


  沈清河愣住了,這是什麽怪問題,但他還是誠實的回答了他,“大人。”


  “那我如果選擇糖糖,您也是讚成的了?”顧行北補充道。


  沈清河突然感覺後心一涼,天哪,糖糖她竟然得了跟她媽媽一樣的病?

  “你說什麽?”沈清河似乎還不敢相信。


  顧行北坐回椅子上,看著桌上殘缺的棋局,“糖糖她生病了,同樣的血小板減少,或者說是更嚴重的血小板減少。”


  “所以呢?”


  “醫生建議流產。”顧行北閉上了眼睛,終究是殘敗的局了,又有什麽好看的呢?

  流產?那可是他的外孫啊!

  二十多年後,沈清河再度麵臨著選擇,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孩子跟糖糖比起來,於我而言,不是那麽的重要。”


  天知道,顧行北說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內心是多麽的崩潰。


  “小情走後,我曾經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我能擁有選擇的機會,我寧願一輩子不要孩子,隻要她還能活著。”沈清河重重地拍了拍顧行北的肩膀。


  顧行北更加堅定了簽手術同意書的意念。


  此刻,正負氣睡著的沈糖,根本就不知道,一場關於她的浩劫就要來臨了。


  而另一邊的局麵會是怎樣的,顧行北來不顧慮,隻要能保全他的妻子,其他什麽都無所謂,一生無子又有何重要呢?

  “我知道該怎麽選擇,我走了。”顧行北睜開雙眼,堅定不移地看向前方。


  “糖糖,她還不知道吧。”沈清河的語氣中滿是悲愴。


  顧行北點頭,“我不會讓她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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