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際花
顧行北緊緊掐著白微微的喉嚨,一個凶惡的猶如地獄修羅,另一個害怕的猶如砧板上的魚。
白微微在想要否認一次,可掐在她脖子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些,險些讓她窒息。
不僅發不出聲音,更加喘不過氣。
但白微微如果現在承認,便是等於將自己推入絕境,顧行北一定會因為報複撤資對她參與的所有影視作品的投資。
所以,白微微瀕死掙紮著,努力搖頭。
顧行北毫不憐香惜玉,敢傷害他的女人就要做好被大卸八塊的準備,白微微將會失去至今為止擁有的一切。
不過,直接懲罰遠不如看著白微微自己跳下火坑來的有趣。
男人的手掌鬆開了些,白微微終於獲得了氧氣。
顧行北鬆開了她,或許是相信她了。
白微微眼眶紅紅的,看上去委屈而又可憐。
顧行北將她的偽裝一覽無餘,暗自佩服白微微的演技高超,能將她那副蛇蠍心腸完全隱匿在楚楚可憐的皮囊之下。
“行北,你既然看了監視器,就應該察覺我和沈糖是從兩個不同的樓梯口走出來的。所以,我怎麽可能推她?”白微微低頭擦淚。
男人好笑的揚揚眉,這樣蹩腳的解釋還真虧她想得出,既然白微微這麽愛裝,就給她一個機會好好裝一下。
“要我相信你也行,明天晚上有一個私人酒會,其中有一個顧氏集團今年來最大的客戶,印度人叫做圖加,算是印度本國最有錢的男人。如果你能讓圖加把原本八千萬的買賣提價到一億,我自然就會信任你剛才說的。”
白微微的臉色方才好轉些,聽了這番話又浮上一層難看的青黑,飛揚的眉憤怒的微微發抖。
“什麽?你要我去陪酒,做交際花?開什麽玩笑,我可是大明星,是國民女神!別狗仔拍到,我的事業就全毀了!”
“我顧行北說話從不開玩笑,這件事是雙贏,搞定圖加,顧氏集團能獲利,你白微微也許也能得到圖加的讚助。再說,應酬出品人,投資人這種事情不是你最擅長的麽?”顧行北睨著她的黑眸裏閃爍出一抹嘲諷。
“性質不一樣。”白微微佯裝高傲的別過頭。
“不做,就滾!我無法讓一個騙子待在身邊。”顧行北鋒利的言語,每一個字都會讓白微微更加難堪。
白微微見她最拿手的美人計都對顧行北沒有用,也不再裝了,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點燃一支香煙。
深深吸了一口,她才敢再度正視男人深不見底的黑眸,“為了我深愛的男人,我甘願做任何事情。”
“白微微小姐,應該是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才對。”顧行北遞給她一張邀請函,散發寒意的唇角期待的上揚。
男人這一淺笑,看的白微微入迷又讓她心驚膽戰,“我回去準備準備,酒會再見。”
“麗娜。”待白微微走後,顧行北按下電話鍵,把麗娜叫進來。
“請您吩咐。”麗娜幹練回答。
男人隻有在麗娜麵前才會稍稍露出自己的疲憊,沈糖的失蹤都快把他給逼瘋了,甚至連報複白微微都得不到零星半點的快感。
他扯開領帶,低沉問,“找到線索了沒?”
麗娜搖搖頭,今天她已經被這同一個問題叫進總裁辦公室問了無數遍。
“那就從沈糖身邊的人下手,還有什麽親戚,朋友,如果沈糖和他們聯係,我們一定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麗娜也被男人糟糕的情緒感染,聲音有些落寞:“能想到的都調查過了,沈糖的朋友本就不多,婚後接觸的親友就隻有沈清河和南夏。沈清河在沈糖離開的時候就被一同帶走。至於南夏,沈糖再也沒聯係過她。”
“那就從沈清河開始找,沈清河是精神類疾病,不可能離開專業醫師的治療。麗娜你帶著沈清河的病例,去尋找相似病情,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的醫院,隻要發現類似病情就都派人過去調查。隻要找到了沈清河,就能順藤摸瓜找到沈糖。”顧行北眼中的堅定令人動容。
他沒想到沈糖會這樣無情,或許是被自己的話嚇到了,但這些話針對的是顧遠東而不是沈糖啊!他怎麽會不要自己的孩子?
就算現在的時局並不是孩子出現的最佳時候,可隻要是他和沈糖的孩子,就算是有再多的危險他都會滿懷期待的接受,並且他們母子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顧行北一定要找到沈糖,將心裏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她。
法國皇家醫院,這裏隻接待英國皇室成員,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受過最高規格的禮儀和保密培訓,是英國醫療手段和私密性最好的醫院。
幾天前,沈清河被轉移到這裏,經過一係列治療,他的精神疾病已經緩解了很多。
雖然說話時候的語速還不太連貫,動作也比正常人慢半拍,但他的思維已經恢複正常,想起了很多從前的記憶。
昨天,他發現醫院的投幣機裏竟然有賣軟糖,還是沈糖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哪一種,所以他就買了好多,把沈糖最喜歡的草莓味軟糖一一篩選出來,湊藏在一隻小碗裏,期待沈糖下一次來看他的時候,送給她。
“沈先生,有客人。”會講中文的護士,輕輕叩擊病房大門。
“是糖糖麽?快進來!”沈清河有些木呐的臉孔露出一片喜悅。
可一隻花梨木拐杖先埋入門檻,澆熄了沈清河的期待,來人咳嗽了兩聲,蒼老的聲音無比威嚴。
“不是糖糖,你很失望吧。”
沈清河看見慕容正被丁一攙扶進來,即刻緊張起來。
當年慕容正逼迫他和慕容情的手段,一間間記憶猶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之後每次隻要聽到慕容正的名字,沈清河都會感到恐懼,沒想到在短時間裏,慕容正竟然親自來見他了兩次。
沈清河感到不安,似乎自己已經被慕容正蒼鷹一般的視線鎖定。
丁一關上了房門,搬來一張靠背皮椅請慕容正坐下。
“您找我有什麽事?”沈清河不得不防備。
上一次慕容正突然出現,直接將他和沈糖帶來英國,這一次不知又有什麽指令。
慕容正歎了口氣,看著沈清河有些渾濁的眼睛,居高臨下的說:“你搶走了我的小情,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但看在小情的份上,我最多能做到不計較。可是,現在我隻剩下糖糖了,你應該知道糖糖是我慕容家唯一的繼承人,她不僅要繼承我的事業,還要繼承我的伯爵頭銜。”
“如果糖糖願意,我不會反對。”沈清河蒼白一笑。
“你當然不會反對!也沒有資格反對!你是慕容家族的汙點,毀掉了我的小情,現在又可能毀掉我的糖糖。”慕容正說的有些激動,不住咳嗽,丁一立刻將隨身攜帶的氧氣麵罩給他套上。
沈清河聽了也激動起來,可他因為藥物後遺症的關係,任何表情都無法表達的很強烈,隻能看見他握著草莓味軟糖的手不斷發顫,“不,我怎麽會傷害他們。小情和糖糖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比我的命還要重要!”
“你的存在就是對她們的傷害!糖糖應該從小過著富饒安逸的生活,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可她為了你,委曲求全嫁給了顧行北。這件事情,別和我說你不知道!”慕容正拔高音調,拐杖用力敲擊著地麵。
“是我?糖糖是為了我,我真是混蛋,我早就應該想到!”沈清河像是被抽空了靈魂的虛殼,無力的垂著頭,老淚縱橫。
“沈糖不需要你這種自私,拖後腿的父親,你的存在會阻礙她的成長,我希望你能夠從沈糖的生命裏消失。”慕容正又吸了幾口氧氣,語氣冰冷。
“我剛才去見過醫生,醫生說你的病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個周末就可以出院。這是瑞士銀行兩百萬美金支票。你拿著他,不要再出現在糖糖麵前。”
沈清河默默地聽著,一眼都沒有去看放在他麵前的支票,痛苦的抱著頭低聲痛哭。
“我對不起糖糖,我不配身為人父啊,怎麽能讓她吃那麽多的苦……”
慕容正在丁一的攙扶下站起來,走向門外。“好好活著,別說我慕容家虧待了你。”
“慢著。”沈清河抬起頭,“這些錢我不要,我隻要最後見糖糖一麵,好好和她道別。免得以後她找不到我,會傷心。”
“可以,丁一,你安排一下。”慕容正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次日,沈清河早早穿戴整齊,坐上了慕容家奢華的加長版勞斯萊斯來到慕容家。
兩天後,他就要離開這座城市,離開他唯一的親人,他必須讓自己的女兒有一個最好的回憶。
“爸爸!”沈糖知道沈清河被邀請來慕容家的消息後,開心極了,一清早就等在碩大的雕花鐵門前等候。
“糖糖!”沈清河也笑著回應她,陽光的折射下,他的眼角有些濕潤,但他盡可能好的隱藏起來。
沈糖習慣性的挽住沈清河的手腕,帶著他走進這棟闊別已久的雄偉建築。
“這間房子一點也沒變,記的上一次踏進這裏,還是為了你媽媽,院子裏養著十幾條大狼狗,一晃二十幾年,狼狗都不在了。”沈清河看見這麽奢華的房子,和沈糖穿著的昂貴的衣服,心裏湧上的是對慕容正的感激。
隻有在慕容正的保護下,沈糖才能永遠做一個快樂的小公主,過著和小時候那樣無憂無慮的生活。
而他隻是一個有犯罪前科的失敗者,什麽都給不了沈糖,連看病吃藥的錢都是沈糖想辦法支付的,他不能再連累沈糖了。
“爸爸,快坐下。你看起來真精神,就和從前一樣!”沈糖幾乎已經忘記有多久沒見到過沈清河這般清明的眼神。
說上放著紅茶點心,都是沈糖親手烹飪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