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真香，還是原來的味道
魔多，黑門。
十萬亡靈大軍浩浩蕩蕩穿越隘口，湧入達戈拉德平原。
按照薩魯曼制定的戰略，此次出征的第一目標是多古爾都，佔領妖術之山，重修黑暗之地，待綠葉森林腐朽，尋回幽暗密林時期的輝煌，大軍繼續向北，直逼林地王國。
軍列前隊，有宰相撒旦的專屬騎兵護衛隊，九頭夢魘牽引的黑色車輦，數百亡靈騎兵護衛左右。
車輦長五米，寬兩米，內部十分寬敞，寬敞到放一張大床還有足夠的空間唱跳rap。
造型很拉風，但太招搖，很容易遭遇集火，成為重點打擊目標。
所以，三號人物薩魯曼拒絕了這一待遇，乘騎夢魘，乍一看非常低調。
如果不是他穿著一身白，就更低調了。
當然，最高調的要數魔多一號人物，巫妖王艾達瑞安，骨龍呼嘯盤旋，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羅素坐於黑色車輦，望著空空如也的四周，尋思著抵達多古爾都，先抓幾個精靈女戰士上車，捏肩膀的捏肩膀，捶腿的捶腿，再來倆喂水果、扇風。
造型他都給精靈俘虜想好了，身上布料不多，脖頸上掛著項圈，項圈上還拴著鎖鏈。
如此一來，黑暗宰相的壓迫感躍然紙上。
妙啊！
正樂著，羅素突然發現哪裡不對，此次遠征的畫面感過於熟悉，總覺得在哪見過。
「手持神器霜之哀傷的死亡騎士，率領亡靈大軍壓境，最終征服整個精靈森林……好強烈的既視感，是錯覺嗎？」
……
黑門西方，錯綜複雜的石林深處，一支三十人的精靈小隊潛伏其中。
為首的精靈身形修長，面容俊美，氣質優雅高貴。
曾經的護戒小隊成員、精靈王子——萊戈拉斯。
魔戒戰爭結束后，萊戈拉斯在老家林地王國小住了一段時間，隨後領著一支精靈隊伍返回剛鐸王都米那斯提力斯。
在阿拉貢的規下下，這些精靈居住在伊希利恩封地，距離王都不遠，因其接壤死亡沼澤，距離黑門更近，幾乎可以說是住在了魔多的家門口。
末日火山噴發后，阿拉貢聯繫到了萊戈拉斯，確認六十萬亡靈大軍后，便讓萊戈拉斯趕赴黑門，監視亡靈大軍的一舉一動。
精靈族視力極佳，人均自帶八倍鏡，無論白天黑夜都能看得很遠，強大的視野讓他們的箭術百發百中，同時保證了他們出色的機動能力。
優秀的偵查兵種。
萊戈拉斯看著十萬亡靈大軍，一顆心沉到了谷底，據阿拉貢提供的情報，魔多的亡靈是實體，並非只能嚇唬人的鬼影。
一想到魔多有足足六十萬亡靈大軍，他便忍不住口乾舌燥，視野中的未來滿是灰濛黑暗。
同行的精靈戰士亦是如此，手握長弓一言不發，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萊戈拉斯視力極強，很快便在十萬大軍中確認了三個目標，骨龍上的巫妖王、一身白袍的薩魯曼、前呼後擁的黑色車輦。
車輦里是誰，萊戈拉斯不清楚，猜測敵人是神神秘秘的黑暗法師撒旦。
他給同行的精靈們打了個手勢，讓族人繼續隱匿身形，自己則快速穿梭石林，準備近距離觀察車輦。
順便收集亡靈士兵的準確情報，評估戰力，免得大規模交戰時，己方對敵人一無所知。
若是能找到亡靈的弱點，制定戰略予以打擊，自是最好不過。
高空中的骨龍並未察覺下方有生命靠近，但附近的亡靈們感應到了，那種勃勃生機和他們大相徑庭，如同黑夜中的明燈，迅速引起了亡靈們的注意。
因智商欠考慮，亡靈們敲擊簡易盾牌發出警示，這迅速引起了高空中骨龍的注意。
在羅素的控制下，骨龍繼續翱翔，萊戈拉斯則手起箭落，連續翻十餘個敲打盾牌的亡靈士兵。
箭頭附魔，殺傷力不俗，亡靈士兵的簡易鎧甲無法形成有效防禦，幾乎是萊戈拉斯一抬手，那邊就倒下了一個亡靈士兵。
敵人的單兵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大，這讓萊戈拉斯備受鼓舞，再看亡靈們遲緩的動作，根本無法形成包圍圈，他不作多想，近戰擊殺了幾個亡靈士兵，飛快朝黑色車輦靠近。
潛入的過程非常順利，順利到萊戈拉斯無雙割草，沒一會兒便殺穿亡靈騎士的防禦，一躍跳上黑色車輦。
他提劍挑開垂落的黑色帷幔，想要一窺主人的真容，一股莫名的心悸襲來，讓他果斷放棄入侵行動，轉身朝外圍奔襲。
晚了。
黑霧翻湧，轟隆隆衝出黑色車輦，化作一隻巨大手掌，籠罩萊戈拉斯，將其攝入車中。
微風卷過帷幔，車輦一動不動，一切都安靜得嚇人，萊戈拉斯如同被黑暗吞噬一般，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十萬亡靈大軍繼續前行，遠處的精靈小隊則陷入了進退兩難。
王子被俘，無論前方有多麼兇險，他們都必須營救，可兵力對比懸殊，一擁而上也是白給，營救註定會全軍覆滅。
而且，萊戈拉斯向他們展示了亡靈士兵的情報，他們必須活著將情報傳遞出去。
在副隊長的命令下，三位精靈族戰士脫離小隊，以信鳥聯繫剛鐸王都米那斯提力斯，以及遠在綠葉森林的精靈稍崗。
餘下的精靈戰士發起衝鋒，誓與王子共存亡，近三十人的規模，很快便被行軍的十萬亡靈淹沒，一點浪花都沒翻起來。
車輦內，萊戈拉斯被黑暗藤蔓束縛，他望著黑袍籠罩的撒旦，眉頭緊緊一皺：「你是誰，新的黑暗，又或者你就是索倫？」
「索倫算什麼，手下敗將而已，至於我的身份，我以為你第一眼就會察覺到？」
「……」
萊戈拉斯眼皮一跳，雖然但是，將信將疑道：「羅素，是你嗎？」
羅素抬手拉下兜帽，黑霧紅芒散去，露出本來樣貌，笑道：「老朋友，你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是什麼意思，看到我就這麼失望嗎？」
萊戈拉斯先是大喜，而後大怒，冷著臉道：「羅素，你墮落了，和黑暗為伍是沒有好下場的，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收手吧！」
「那怎麼行，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不達目的絕不會罷休。」
「伱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就比較複雜了。」
羅素抬手摸了摸下巴：「阿拉貢這個言而無信的傢伙，當初說好了幫我聯繫精靈族的美女，結果呢，一個都沒有。」
就這？
你不息墮入黑暗，繼索倫之後，締造中土大陸最強的黑暗勢力，就為了這點破事？
能不能格局大一點？
快說，說你是為了征服世界！
萊戈拉斯瞪大眼睛，認為羅素在忽悠他，束縛手腳的黑色藤蔓散去，他快步衝上前欲要問個清楚。
咣！
一口鐵鍋擋住去路，汩汩翻滾的紅油，以及熟悉的肉香味使他食指大動，憶往昔，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來，邊吃邊聊。」
羅素嘿嘿笑道：「放鬆點，你的族人沒事，在後面睡得正香。」
「做夢，我萊戈拉斯絕不會和黑暗為伍。」
……
鏡頭一轉，萊戈拉斯放下盤子，懷念道：「真香，還是原來的味道，想不到你都墮落了，廚藝還是這麼厲害。」
「別亂說，我可沒有墮落。」
羅素聳聳肩：「至於廚藝，你知道的，我一不貪財，二不好色，吃是為數不多的愛好，廚藝自然不會落下。」
「……」
「萊戈拉斯，你說話呀，點點頭也是好的。」
萊戈拉斯不想說話，無語道：「你不貪財我沒意見，但你不……剛剛你還說了，阿拉貢爽約，沒有幫你聯繫精靈美女，所以你才會墮落。」
「重點不是精靈美女，是阿拉貢爽約，因為他失信於人，才有我今天的所作所為！」
「呃，有沒有一種可能，阿拉貢沒有爽約。」
「哦，細嗦。」
「你消滅索倫之後，三方精靈勢力派出了使團，每個使團都有隨行的精靈族美女，可等她們抵達米那斯提力斯的時候，你已經走了。」萊戈拉斯抬手扶額，三方精靈勢力包括林地王國，妥妥的家族黑歷史。
「還有這樣的事，我當時為什麼走了？」
羅素驚訝不已，回想那時的情況恍然大悟，時間過了24小時，他前腳離開，精靈使團後腳就到了。
該死，多留一分鐘也是好的啊！
一分鐘能幹很多事了！
「明白了嗎，阿拉貢沒有失信於你，是你自己……」
「我不管，就是阿拉貢的錯。」
羅素大手一揮，參照九頭蛇生存法則，他不會錯，錯的只能是阿拉貢，言而無信招致亡靈天災，這叫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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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易，王子嘆氣。
「你的不要臉還是和……咦，你怎麼會有這枚戒指？」
萊戈拉斯眼尖，察覺羅素無處安放的手，以及那枚戴在手上的水之戒南雅，一時驚疑不定，懷疑凱蘭崔爾已經被綁架了。
應該不會，光明女王去了阿門洲，根本不在中土大陸。
「噢，你說這枚戒指啊，朋友送的，普通朋友，別想太多。」
羅素甩甩手，嚴肅道：「她畢竟是有丈夫的精靈，你可別胡思亂想，真沒什麼的，貼身佩戴的戒指也代表不了什麼，最多是友誼，絕不會越過那條線。」
萊戈拉斯點點頭，沒有反駁，直言道：「也對，畢竟你長得……」
「嗯？！」
「呃，我沒別的意思，精靈的審美比較高，而你又……」
「閉嘴！」
羅素沒好氣瞪了萊戈拉斯一眼，直接轉移話題道：「說吧，你為什麼在這，我以為第一個自投羅網的倒霉蛋會是甘道夫。」
「我現在住在伊希利恩……」
萊戈拉斯講述起來，魔戒戰爭后，護戒小隊就地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他不想待在林地王國，便帶領一批族人遷徙至剛鐸，住在魔多隔壁的伊希利恩封地。
「怎麼說，你現在獨立門戶，算是精靈領主了？」
「不算，金靂才是領主。」
萊戈拉斯繼續道，護戒小隊成員金靂先居住於洛汗王國晶輝洞，位於聖盔谷，他帶領部分孤山矮人建立了領地，可稱為洞穴領主。
如無意外的話，萊戈拉斯和金靂會在未來的某一天離開中土大陸，那時阿拉貢駕崩，王子艾達瑞安繼承王位。
同時離開的還有阿爾溫，但她沒有乘船去往阿門洲，而是遺忘于山野，捨棄漫長的生命就此消亡。
聊了幾句之後，羅素皺眉道：「為什麼你的父親不帶領族人去往阿門洲，精靈留在這裡，終有一日會消亡，而你們本該有著近乎無盡的壽命。」
「或許他會離開，但不是現在。」
萊戈拉斯緊皺眉頭，精靈的情況有些複雜，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
「那就長話短說。」
「一方面，林地王國的精靈喜歡中土大陸，另一方面，精靈也有高低貴賤之分……」
精靈由創世神伊露維塔創造，可算是家中長子，人類是次子，矮人屬於養子。
精靈一族最先醒來，因為是長子，家庭地位很高，男的高大，女的英俊，壽命近乎無限。
比如王后阿爾溫，外表年輕，實則已經是2000+的老奶奶了，而阿拉貢，現在才一百歲出頭。
換言之，阿爾溫在兩千多歲的時候撫養阿拉貢，一手將其帶大。
由此可見，阿拉貢並非沖媽逆子，他的離譜程度更高。
精靈因為嫡長子的身份，創造了遠比人類、矮人更加輝煌的文明，族中人才輩出，某些強者甚至能和維拉、邁雅這些神明相提並論。
諸如芬國昐，放在主神中也是三甲的魔苟斯，因為和芬國昐單挑，落下終身殘疾，從此只能瘸著腿走路。
甭管芬國昐死沒死，就說魔苟斯瘸沒瘸吧！
再諸如埃爾隆德的父親、阿爾溫的爺爺埃雅仁迪爾，親手斬殺了最強巨龍安卡拉剛，也就是羅素以前對戰的那條巨龍。
強大的潛力、極高的智慧、無盡的壽命，精靈有多受偏愛顯而易見。
但就是這麼一個種族，內部仍有上下高低之分，林地王國的精靈沒見過雙樹聖光，屬於未被開化的次品，高等精靈眼中的底層文盲，簡稱土鱉。
萊戈拉斯和他的父親瑟蘭迪爾好點有限，同樣不屬於高等精靈，比不了埃爾隆德，更不如凱蘭崔爾。
別看三大精靈勢力中，瑟蘭迪爾是精靈王，其他都是精靈領主，可要論血脈高貴，瑟蘭迪爾就是一弟弟。
在林地王國，瑟蘭迪爾是精靈王，去了阿門洲……
第四紀元是人類的時代，森林逐漸凋零變得不適合精靈們生存，瑟蘭迪爾遲早要前往阿門洲，遲遲沒走，多少有點身份上的顧忌。
除了顧忌自己，他還要照顧子民的想法，但凡有點希望，林地王國的精靈都不想去阿門洲當土鱉。
萊戈拉斯說的支支吾吾，羅素大抵聽明白了，嘴角勾起笑容：「萊戈拉斯，你想當黑暗精靈嗎，我指的是黑色的那種？」
「？？？」
萊戈拉斯腦門飄過一串問號，沒等開口，就被黑暗糊了一臉，回過神，膚色轉為黑暗，自內而外透出五顏六色的黑。
黑的發光！
「好醜！」
美黑可以接受，全黑就太辣眼了。
羅素吐槽一聲，揮手驅散萊戈拉斯的黑皮，使其轉向黑暗的同時，外表依舊是原本的膚色。
萊戈拉斯小臉煞白，他驚訝於羅素的強大，亦畏懼體內盤踞的黑暗魔力，誤以為自己徹底墮入了黑暗，對羅素投去無比憤怒的目光。
但很快，他就發現情況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好。
「這，這是怎麼回事？」
「桀桀桀桀，如果你不想去阿門洲，完全可以留在中土大陸，你的族人也一樣……」
「嘶嘶嘶，你不是羅素，你究竟是誰？」
「我還是我，和以前相比，魔法方面的造詣略有進步。」
羅素抬手比了個指尖距，說道：「如何，要不要成為黑暗的一部分，從此無憂無慮生活在中土大陸？」
話題過於魔鬼，萊戈拉斯死活不依，羅素不以為意，繼續道：「你不願待在林地王國，帶領部分族人在人族的地盤種樹，讓我來猜猜，你們父子感情不和？」
「你想多了，還有，你的嘴臉好邪惡，你果然墮落了。」
萊戈拉斯咽了口唾沫，父子其實還行，因為感情內斂，不善於表達才給外人一種父子不和的假象。
「別亂說，這是標準的正派嘴臉，一眼可識，出現在反派陣營也是卧底。」
「不，阿拉貢才是正派……」
「拉倒吧，他分明長著一張德州電鋸殺人狂的臉。」
羅素吐槽一聲，強行將話題拉回，按住萊戈拉斯並遞上一柄魔法劍：「感情不和沒關係，我幫你，看到天上的骨龍沒，那個穿鎧甲的小傢伙是艾達瑞安，我這裡還有一把霜之哀傷，專治父呲子嘯。」
剛開始，萊戈拉斯是拒絕的，奈何霜之哀傷帥氣的造型令人無法抗拒，加之羅素在一旁吹著撒旦風，精靈王子很快便淪陷，顫巍巍抬手握住了霜之哀傷。
鏡頭拉遠，十萬亡靈大軍上空，骨龍變成了兩頭，巫妖王也當場乘二。
甘道夫騎鷹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他沒有第一時間暴露，疑惑萊戈拉斯的小隊不知所蹤，定睛望去，第一時間發現了黑色車輦……不遠處的薩魯曼。
「無恥之徒，投靠黑暗就算了，你畢竟是慣犯，可你不該穿上白袍抹黑白袍法師。」甘道夫冷哼一聲，和薩魯曼一個顏色讓他有被冒犯到。
「奇怪，他居然又墮落了，誰給他的膽子？」
確認下方假裝白袍的灰袍的確是薩魯曼，甘道夫滿腹疑慮，平心而論，薩魯曼絕非蠢貨，不會也不可能在一個坑裡連栽兩次。
如此屢教不改，其中定有隱情！
作為一個成熟的邁雅，甘道夫決定看看再說，最好等天黑，他要生擒薩魯曼問出真相。
「吼吼吼————」
骨龍一聲咆哮，雷霆般的怒吼響徹雲霄，黑暗裹挾死亡如影而至，轉瞬間抵達甘道夫眼前。
「灰袍，放下武器，奉上你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