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八章 顏值出賣了他
守墓人名叫卡特·史雷，上一任惡靈騎士，奉墨菲斯托命令去聖凡岡薩取回契約，因畏懼魔鬼得到其中的力量會毀滅世界，連夜辭職跑路，連工資都沒結。
很明顯，作為魔鬼的墨菲斯托是世界上最優秀的資本家，壓榨員工是他的天性，所以這裏的工資另有所指。
是力量！
墨菲斯托收回了史雷的力量，讓其無法再變身惡靈騎士，並詛咒他的餘生永遠伴隨痛苦，直至死亡。
當然了，這些都是史雷自以為的，惡靈騎士力量的來源他並不清楚，真以為是墨菲斯托所賜。
他帶著契約東躲西藏，最後落戶墓地，當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守墓人。
這一幹，就是一百五十年！
說實話，他選擇守墓人的身份來隱藏自己並不合適。
顏值出賣了他，普通的老頭哪有這麽帥！
尤其是那犀利的眯眯眼，深邃內斂而且聚光。
別說是羅素了，普通人隻要不瞎，都看得出這是個有故事的老頭，年輕時肯定不一般。
而聖凡岡薩契約……
越是重要的寶物，越是要謹慎保管，一般人都會這麽想。
史雷反其道而行之，將其藏於一把鐵鍬之中，逆向思維，至今未被任何人察覺。
為了讓這把鐵鍬不引起有心人注意，史雷每天用它挖坑埋土，用完之後隨手往牆角一靠，從不帶進屋子裏。
很高明的手段，史雷每次想起，都洋洋得意，不禁為自己聰明的老腦瓜子點個讚。
太機智了，這TM誰能想得到！
所以，當羅素掄起鐵鍬抗在肩上，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的時候，他整個人是懵逼的。
不對呀，劇本不是這麽寫的！
你應該狠狠揍我一頓，詢問我契約在哪，我誓死不從，然後你再揍我一頓，我還是不招。
最後你氣急敗壞，當場把我弄死，屋子裏找了半天啥也沒找到，隻得氣呼呼離開，而我，將在你離開後原地複活……
應該是這樣才對，直接把鐵鍬拿走是幾個意思？
“等等，你這個強盜，把……我的鐵鍬放下來。”
史雷回過神，快步追上羅素，槍托掄起狠狠砸向他的後背。
沒有開槍，不是史雷中了降智光環，而是手指搭上扳機的時候，直覺告訴他，這槍打下去，羅素屁事沒有，他可能要躺進棺材裏。
羅素扛著鐵鍬快步行走，不等槍托落下，猛然一個轉身。
咣！！！
鐵鍬正中史雷的腦袋，餘音不止，他眼冒金星，險些一頭栽進坑裏。
白天親手挖的坑，就等明天天一亮，有人送棺材過來。
“抱歉，下意識的動作，我不是有意的。”
羅素歉意擺擺手，沒打算和老人家一般見識，背後偷襲的事兒就當沒發生。
他見史雷搖搖晃晃並沒有倒下，料想其身子骨硬朗，理應不會有大礙，心頭大定，轉身繼續離開。
這一轉身……
咣！！！
這次史雷沒抗住，探手朝空氣裏抓了兩下，直挺挺栽進了坑裏。
羅素：“……”
我說不是故意的，有人信嗎？
羅素聳聳肩，將大殺器從肩膀上放下，善良的他唯恐再有人遭殃，當場折斷鐵鍬，取出了藏於其中的聖凡岡薩契約。
契約很長，密密麻麻寫了一大堆文字，除了各式各樣的名字就是附加條款，每一個字符都蘊藏了濃鬱的黑暗魔力。
這麽長一張契約，卷起來厚度驚人，難為史雷了，掏空鐵鍬將其藏於其中不說，還能拿著這麽脆的鐵鍬挖土。
這鐵鍬，附魔了吧！
“是他派你來的，對嗎？”
羅素這邊剛把契約往屁股後麵一塞，史雷便顫巍巍從坑裏爬來出來，出聲試探羅素的身份。
“他！這個他指的是誰？”
得到了契約，羅素不準備停留，撿起地上斷成兩截的鐵鍬，挨個扔出，把剛從坑裏爬出來的史雷又砸了回去。
在沒變身惡靈騎士的情況下，史雷就是個普通的老頭，最多有點帥，還有點抗揍。
“你不能帶走它，你一定知道，那是一個無比邪惡的交易，如果落在了魔鬼手裏，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麽……”
史雷從坑裏跳了出來，可能是羅素幾次沒下死手，給了他迷之自信。
他認為羅素和他當年一樣，雖然都是墨菲斯托的狗腿，為地獄打工賣命，卻遊走在良知的邊緣線，隻要他好言相勸，羅素一定會改過自新。
“聽著，決不能讓這份邪惡的契約落在魔鬼手裏，不然整個世界都將變成人間地獄。”
史雷追至機車邊上，拉住車把手不肯鬆開，聲情並茂道：“年輕人，我不知道你是否在意整個世界，但我相信你一定還有珍愛的人或物，哪怕是為了他們，你要要做出正確的選擇，否則悔之晚矣。”
嘭！
一發直拳過後，史雷捂著鼻子滿地打滾。
“上一任惡靈騎士，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叫……那個誰……算了，名字不重要，你的任務結束了，契約將由我保管。”
羅素收回拳頭，歎了口氣：“去吧，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找個有錢的老伴兒來一段夕陽戀，等她死後繼承她的遺產，再找幾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唔，在死前把遺產花光，一個子兒也別留給她們。”
聽起來不錯！
史雷眼前一亮，很快便搖頭將雜念驅散，作為一名戰勝了魔鬼的正義騎士，他經受得起任何考驗，絕不會被羅素的花言千語糊弄。
“把契約還給我，你的話讓我很難相信你的人品！”
史雷原地爬起，偷偷瞄了眼羅素背後，而後凝重警告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惡靈騎士，那你一定知道我的力量有多麽強大，不要逼我動手。”
嘭！
羅素微微一笑，又是一發直拳砸下，正中史雷的鼻子。
“別逞強了，好漢不提當年勇，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的你還能變身幾次？十次，三次……或者最後一次？”
他對著滿地打滾的史雷說道：“別拚了，反正你什麽也阻止不了，不如留著力氣多活兩年。”
呸，差點被你打死，還說什麽多活兩年！
史雷捂住鼻子，指縫中不停向外滲血，望著羅素的目光陰晴不定，他的力量隻夠最後一次變身了。
這次變身完畢，即便奪回契約，他也將失去守護契約的能力，但不變身，他連契約都拿不回來。
早知道就挖個坑把契約埋起來了！
史雷心下後悔，目光卻愈加堅定，最後一次就最後一次，契約決不能落在羅素手裏。
呼呼呼！！
日月交替之際，月光消失在天空，而黎明之光卻並未升起。
史雷麵前卷起狂風，眼前一片漆黑，羅素背後張開三對漆黑的羽翼，左右將其團團圍住，一隻羽翼豎起，徑直指在他麵前，如同一盆涼水，澆滅了他想要變身的念頭。
“怎麽樣，現在是不是想通了？”
“……”
見史雷沉默不語，羅素擺手道別，擰動機車把手，一路疾馳朝體育館所在的城市駛去。
這時，黎明之光破曉，灑在史雷身上。
他微微歎氣，緊握的拳頭鬆開，好似全身力氣被抽空，癱軟躺倒在地。
凝視黑暗，身邊萬物寂寥，那一刻，他提不起一點反抗的力氣，哪怕變身成惡靈騎士，也毫無勝算。
“唏律律~~~”
一匹黑色駿馬從墓園後方跑出，低頭拱了拱癱軟的史雷，將他從失神中喚醒。
“是了，我這種將死之人還有什麽好怕的……”
史雷自嘲一笑，起身抹掉鼻血，翻身躍上自己的愛馬。
曾經，他為了不讓墨菲斯托得到契約，冒著靈魂被撕碎的風險遠走他鄉。
安穩的日子過了一百五十年，考驗再度來臨，他卻因為血性被時間磨平，喪失了那股拚了命不要，也得濺敵人一身血的魄力，以至於將契約拱手讓人取走。
理了理頭上的牛仔帽，史雷驅動愛馬，朝羅素離開的方向追去。
哪怕是最後一次變身，他也要將卷軸搶回來，這是他的責任！
兩個小時的追擊過後，史雷確定了一件事，他跟丟了。
馬：“……”
……
“ladiesandgentlemen，歡迎來觀看強尼·布雷澤的驚世飛躍……”
超級碗聯賽的專用體育館，今天是超級機車手強尼·布雷澤挑戰自己記錄的日子，現場人山人海，都想親眼目睹這名作死專家是否會在今天橫屍賽場。
比賽尚未開始，廣播喇叭的聲音都被他們的熱情蓋住，不知道的，恐怕會以為這是一群真粉絲。
羅素坐在觀眾席一角，他沒買票，因為長得帥被放了進來，還免費獲贈了一桶爆米花。
他環顧賽場，死神來了的既視感越發強烈……
直升機不會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