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接受,死不了
["隻是這一途,軒轅冪光是否願意去走便由不得她去揣度了,你既然問了,我便告知於你吧,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你的手裏的,就等於是說,你兒子的命就握在你的手裏了,就看你願意付出多少代價來換取了。
是讓他受盡折磨還是用巨大的利益來換,這便是他軒轅冪光作為一國之主,一家之主所要考慮的,與她蕭語馨半分關係也無。
墨梓軒一直保持著沉默,低垂著頭,他聽著所有的對話,心裏卻是為這個蕭語馨的狡猾而暗暗稱讚,又悠悠的想起自己今日所做的事怕是傷了這小女子的心,給自己兒子製造了一個巨大的障礙,不知回去後要如何麵對兒子。
“蕭語馨,你難道就不能一次說完嗎?”軒轅冪光終於耐性消耗殆盡,低聲的吼出來。
“臣女有罪,請皇上恕罪!”蕭語馨仍然坐著一動不動,麵對他的怒吼半分動容,嘴裏不鹹不淡的說著求饒的話,可態度上卻是半分沒有惶恐。
軒轅冪光額角跳了跳,強壓下想要伸手將她掐死的衝動,深吸一口氣,平穩了下情緒後說:“說吧,還有另外的方法是什麽?”他覺得自己的涵養真的是太好了,容忍度實在是太高了,連他都佩服自己。
蕭語馨看了一眼墨梓軒,果然看到他垂在身旁的兩隻衣袖裏動了動,想來是攥緊了拳頭吧,嗤,她暗暗在心裏不屑的翻了翻白眼,相信這個方法他也是不會願意的,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樣會為了皇權而妥協呢?
“皇上,墨世子中毒時就算不是臣女的丫環出手施救,他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原因就是有人帶著懂解此毒的大夫在等候著為他解毒,皇上可知此人是誰?”蕭語馨不再賣關子,向軒轅冪光拋出個巨大的誘惑。
“是誰?”軒轅冪光詫異的看著蕭語馨,見她的視線落到了墨梓軒的身上,不由自主的也跟著落到他的身上,心底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很不舒服的感覺。
“是天凰國的太女,她帶著一個專於此道的禦醫前來,為了幫墨世子解毒還與臣女和世子的護衛起了爭執,隻是因為臣女的丫環先行出手施針了才不得不作罷,當時太女殿下可是口口聲聲的說此毒唯有她們天凰國的人才能解,並威脅臣女說如果墨世子有個不測,定要臣女付出代價雲雲。”蕭語馨當時其實並不清楚其中的情形,這些都是冬青在回來的路上忿忿不平與芙蓉交流時她聽到的,那時的她心裏還覺得酸澀不已,但此時再說出卻沒有了那種感覺,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隻是在敘述一件平常事般的簡單無波。
“哦,有此事?”軒轅冪光終於明白蕭語馨為何要看向墨梓軒了,原來這其中竟還有此關係,他的目光銳利探究著墨梓軒此時的表情,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麽來,不過卻發現墨梓軒同樣愕然的看向蕭語馨,一副根本不知此事般的模樣,不由得猶豫起來。
“愛卿,看來這皇太女對元生情分不淺啊?不知憑他們的情分,可否請來聖手為太子解毒?”試探性的話一出口,墨梓軒就知道要壞,這蕭四果然是個小心眼的,經過她的這些話,皇帝不想懷疑他們定國公府都不可能了。
墨梓軒一臉為難惶恐的抬頭看向皇帝,撲通一聲利落的跪到地上,“皇上恕罪,臣子與那女子之間清清白白,並無半分瓜葛,臣並不知此事,臣以臣項上人頭擔保,臣子與那女子絕無半絲情分。”馬旦,天下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看看這都什麽事,全是女子給他們家給惹來的。
蕭語馨撇撇嘴,心裏冷笑,活該,誰叫你擺我,擺輔國公府上台麵的,現在自食其果了吧。
軒轅冪光定定的目光落到墨梓軒跪在地上的挺拔身形上,心裏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幾遍最近收到的一些關於各國來訪使者的消息,他收到的消息連皇太女拜訪了幾次定國公府都是一清二楚的,據消息裏看,他們之間似乎真的是沒有多少瓜葛在裏麵,但這皇太女竟然知道墨元生中的什麽毒,還能找到解毒之人這點上來,她是一直在關注著墨元生的,到底她想要圖謀的是什麽?
墨元生所中之毒與太子所中之毒一樣,而皇太女也清楚知道此毒,是不是說明這毒就是與她脫不了關係呢?如此一來,那墨元生所中之毒會不會是她們的試探或者是說她們想要拋磚引玉,圖謀的是太子,太子毒發不治,動搖的可是他們軒轅國的根本,難道這就是她們天凰國想要的,或者是他們其餘幾國想要的?
軒轅冪光越想臉色越難看,越想越覺得這件事背後的深意與惡毒讓人毛骨悚然,雙手攥緊了拳頭,後槽牙咬得緊緊的,到此時,他終於看清這件事情上那幕後之人的險惡用心了。
若是他找不到為太子解毒之人,那隻能付出巨大的代價,其一可能是太子的性命不保,動搖朝廷根基,其二為救太子性命必定要求助於天凰國,而那時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想來不比太子殞命來得少,其三若此事是有人裏應外合而做下的,那這人的最終目的便是太子的位置,又或者說是他的位置,想到此,軒轅冪光隻覺得自己的後背一片冰涼,連手腳都冰冷得麻木,一顆心象被一塊大石緊緊的壓住,呼吸都開始不暢快起來。
一直守在他身旁的三公公是最先發現他的不妥之處,嚇得趕緊上前扶住他的手臂,焦急的呼喊:“皇上,皇上,您不要嚇奴婢啊,太醫,太醫快來看看皇上,快啊。”他那尖銳刺耳的聲音打破了一室寂靜,帶著絲絲顫抖敲醒了在場的眾人。
院判與唐太醫反應最快,兩人身形敏捷的從地上一躍而起,一人一邊抓住軒轅冪光的手腕就把起脈來。
好一會兒,兩人才放開手,臉上緊張的神情稍緩,院判對唐太醫點點頭,表示無大礙,示意他去開藥方。
“皇上如何了?”太後這時才開始焦急起來,這孫子病了死了都觸動不了她,但這兒子若是有任何閃失可是會直接動搖到她在後宮裏的地位的,特別是現在這種情勢未明的情況下,皇帝是不能有半分閃失的,她的心裏可是清楚得很,因此這關心也顯得真切很多。
“回娘娘,皇上隻是一時的怒極攻心,臣開一付清心的藥便可緩解,無大礙。”院判恭敬的向太後稟報道,他可是皇帝的禦用大夫,皇帝的身體如何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蕭語馨冷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見三公公扶著軒轅冪光坐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後,回頭看了看太子借著緊閉的眼瞼遮掩下不停來回轉動的眼珠子,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示意芙蓉扶她起身離開太子的床榻,她在等,等皇帝自己想清楚,等皇帝自己做出選擇,如此一來,結果如何,她都能夠從中脫身而出。
前世,若不是太子過早的離世而讓這位皇帝受打擊太大,就憑著軒轅晧手裏的那些籌碼,也不太可能這麽輕易的打敗其他皇子奪得皇位的,當然,皇後受的打擊更大,從而才讓軒轅晧那個渣鑽了空子,利用她的喪子之痛及對太子的思念取得她的支持,畢竟他在太子身後為太子做的事情以及對她的恭敬孝敬都不是一日之功的。
借著這空閑時間,蕭語馨放任自己的思緒回到前世的記憶裏,努力的回想著太子出事的這段時間裏還發生過哪些大事,甚至回憶了一下當時幾位皇子以及這個太後的所作所為,可惜,當時的她因失身於軒轅晧,一度沉浸在自卑自怨自憐中,對於外麵的事情一概不管,因此不管她如何努力回憶,都隻有一些片段,而這些片段還是她從下人的議論中聽來的。
太子死後,爭得最厲害的不是軒轅軺,應該是有太後支持的七皇子與五皇子,而那時的軒轅軺好像是被皇帝派去了邊關,也不知是犯了什麽事而被罰的,最後似乎就沒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怎樣,反正鬥到最後,還是軒轅晧與苟延殘喘的某個皇子爭,結果可想而知。
這個過程中她雖然沒有參與多少,但是軒轅晧是通過她與映月山莊以及百花穀的人聯係的,多多少少都是會有一些消息讓她了解到的,且她最後還是在那人手下如此殘酷的死去,又如何會不明白這個軒轅晧到底心有多黑多涼薄多無情。
思緒到此,蕭語馨對於這次太子中毒的真相已經有個大概的想法了,想來必然是軒轅晧開始出手了,隻是他是什麽時候搭上天凰國的人的,她不得而知,不過應該是之前太子的病一直不好時就已經有他的手筆在裏麵了,為何選擇在此時發難卻是她怎麽猜也猜不透的。
而她不知道的是,前世軒轅晧能夠順利的幹掉太子是因為她早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有著映月山莊與百花穀兩大勢力在手,軒轅晧當然是不急,且那時的太子並沒有對蕭語馨起任何心思,再加上今生蕭語馨自己給自己弄了個婚嫁自由的聖旨,更是讓軒轅晧覺得這一切都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不能掌控,因此今生他加快了腳步也是順理成章的。
過了約一刻鍾,為皇上熬藥的太監捧來藥湯,三公公小心的侍候皇上用過藥後,他的臉色才慢慢的恢複一些紅暈,而心情也開始平複下來,並恢複了理智。
看向墨梓軒,見他仍然恭敬的跪著,並沒有半分不耐,而蕭語馨則是仍然虛弱的靠著丫環的身體軟軟的坐在一旁,低垂著頭,看不清臉上是何神情。
回頭看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兒子,目光再掃向太後,心裏終於是下了決定,他無奈接受蕭語馨所提供的方法。
他先是一國之主,保一國安定是他首要做的事情,後才是一個父親,至於兒子要受些苦,那也是一種磨煉,將來當上皇帝後才會更珍惜這個位置,這個國家,現在受的苦難就當是天將降大任斯人而受的苦吧,想來這個由他一手栽培的兒子是會諒解他此時的做法的。
“蕭四,你可能保證太子的毒你的丫環能解?”既然做了決定,便不能再拖拉,軒轅冪光雷厲風行的對蕭語馨提出。
“回皇上,臣女的解毒藥是子青所配,可解世間大半的毒,但此毒為巫毒,是為世上五大最難解之毒之一,因此要配合針法排毒,隻要太子表哥能夠堅持五天,五天後臣女的丫環定能為他拔除毒素。”蕭語馨對於自己配的藥藥性很有信心,加上有為墨元生排毒的針法前例在,她絕對的有把握能夠為太子解了此毒,隻要給她足夠的時間,所以回答起來是自信滿滿,毫不遲疑。
軒轅冪光看著她一臉的自信,似乎也被她感染了般,點點頭道:“如此,小四你便將藥給徐太醫吧。”
所有給皇室之人用的藥必須要經太醫院檢驗過並找人試過藥後才能給他們用,蕭語馨也是清楚這個規矩的,因此也沒有遲疑,從身上摸出一個藥瓶子遞給徐太醫。
徐太醫趕緊上前接過,然後就開始驗藥,他存了點私心,看裏麵有不少顆,驗藥時偷偷地藏起了一顆,以便於回去後自己研究研究。
蕭語馨心裏對徐太醫的小心思,她倒是無所謂,反正就算他研究出藥方,也湊不齊藥來配,所以根本不管他如何做,她的身體虛弱,強撐到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折騰了這麽久,雙眼眼皮早已打架,隻是她必然要待太子用過藥後清醒過來,經太醫檢查過沒有狀況後才能離開,於是她唯有靠在芙蓉身上,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皇帝見事情已經有了解決方法,心底的大石也鬆了點,對仍跪在地上的定國公道:“愛卿起來吧,朕相信愛卿對朝廷是忠心耿耿的,福清是朕的皇妹,朕又如何會不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