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他裴三爺居然說要給自己討公道
“你是在威脅我?”
楊思睿厲聲責問,但表情已然是失了平日裏的端莊高冷,即便聽著是責問的語氣,但也明顯的底氣不足,再抬眼,正好撞見裴堇年一雙黢黑深邃的眸子,那裏麵斂藏著的幽深和篤定,瞬間讓她整個情緒都緊繃到了頂點。
“不是威脅,是通知。”
裴堇年嘴角噙著風輕雲淡的笑容,語聲慵懶:“我所求的,不過是你開口的一句話,但如果不願意說,我隻好追究車禍是誰的責任,畢竟我胳膊也傷了一段時間,替自己討個公道,難道不可以?”
公道?
公道!嗬嗬,他裴三爺居然說要給自己討公道。
以他咄咄逼人的本事,不將人逼到死胡同裏不會罷休,怎麽還有人敢欺負到他頭上去。
“洛太太,考慮得如何了?”
他話一落聲,楊思睿感覺自己從頭冷到了腳,一種說不出的陌生恐懼緊緊的束縛著她,隻得一雙眼睛憤恨的盯著麵前這個如神邸一般的男子,偏偏又沒有一丁點的法子。
最後,她狠心閉了閉眼,說道:“你讓我再想想。”
裴堇年唇角輕緩的勾開一抹淺笑,從包裏拿出一張燙金色的名片,遞給她,“這是我的私人電話,洛太太什麽時候想好了,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楊思睿猶豫了一瞬,隨即捏著名片的一角,指腹下莫名的灼燒,滾燙的觸感像針一般刺著螺旋狀的紋路。
男人挺拔的身子已從她身旁經過,掠起一道輕微的罡風,冷氣直往骨髓裏鑽。
裴堇年把著方向盤,高挺的眉弓下,一雙鋒利的黑眸熠出一抹精光,在月華悄悄藏了半弧光亮進雲層後,鋪灑下的陰影覆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臉上,無形中有種令人窒息的威嚴。
回家的路上,總是歸心似箭的,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車子已經倒退進了車庫裏。
主宅的燈還亮著,旁邊兩層的小洋樓透出的光束卻被主宅還要盛一些。
這個小丫頭,又把家裏的燈全部打開了。
他嘴角輕勾著,脫下的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步伐穩健的往裏走去。
童熙剛洗完澡,正在廚房裏煮麵,聽見門口的響動,扔了筷子就跑出來,瞥見玄關那道微彎著身子在穿鞋的身影,眼眶突兀的一陣濡濕,想也沒想的跑過去,跳起趴進他懷裏。
衝撞勁太大,裴堇年一時不穩,連向後退了兩步,一雙手分別托在她的後背和臀下,微仰著下顎,方便她把腦袋擱進他的頸窩裏。
低沉的嗬笑,從唇齒間溢出:“好歹先讓我把鞋換了,這麽大人的,還愛撒嬌。”
童熙貼著他的胸膛,臉頰蹭著他拱了拱,“要抱抱,要親親,要舉高高。”
男人性感的薄唇淡抿著,但嘴角牽扯出的笑弧卻越來越清晰,低噶的嗓音帶著蠱惑般的致命撩撥:“都可以,你想怎麽來就怎麽來,不如我現在上樓去洗個澡?”
童熙眨巴著眼睛,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個老男人又想歪了。
可是她破天荒的沒有生氣,像隻乖巧的小貓一樣依偎在他懷裏,眼角哀哀的垮著,聲音也是那般的萎靡不振:“三哥,我有點累了。”
撫拍在她後背的手掌頓了頓力道。
狹長眼目內,攸的浮升出一抹幽暗。
裴堇年托著她的後背,踢掉鞋子,腳尖試探的勾到了拖鞋,而後塞進去。
就這麽保持著這個姿勢,摟抱著她,一直去到沙發上坐下。
“好了,告訴三哥,誰惹你了。”
他把童熙從懷裏撈出來,手指曲著,輕刮了一下她的眼角,琥珀般的眸瞳內裹了一層薄淡的霧氣,楚楚可憐的模樣,很是惹人心疼。
童熙扁著嘴巴,這模樣似嬌又嗔的,虛抬著眼睫看了他一眼,“你先保證你不生氣。”
他眯眸,身子後嵌進了沙發背裏,大掌在她屁股上托了一把,將她抱到大腿根上坐著,強勁有力的手臂鎖著她綿軟軟的身子,精致的瞳仁攫住她看,忽然輕聲笑道:“你先說說看,我再決定我生不生氣。”
……
老狐狸。
童熙不想和他擰著,再說,今天的事,就像一個腫瘤一樣埋在心底了,不找個手拿快刀的手術醫生,她是渾身哪哪都不舒服。
“我今天,從醫院離開的時候,碰到閆庭深了,本來想質問他幾句,沒想到他把我塞車裏帶走了。”
童熙挑挑揀揀的,著重選了些話說,一整個下午的驚心動魄,在三言兩語間,歸結成了不到一分鍾的敘述,末了,她揉著眉骨,一副疲態的模樣,“我想我是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家的事,要不然他怎麽跟隻瘋狗一樣的纏著我不放。”
“知道他是條狗,難道你被咬了一口,還想著要咬回去?”
童熙一愣,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裴堇年深陷的眼窩內,眸色晦暗不明,既不怒也不喜,但卻有著一抹唯獨她才懂的強勢的占有欲。
她嘴唇翕合了兩下,索性賴進他懷裏,跟隻八爪魚一樣趴在他身上。
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再加上剛才親口說出來的委屈,原以為會被裴堇年好好的哄上一通,可他一開口,童熙就知道沒戲。
果然,就在她剛挨著他的時候,屁股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你以為生生出事那天,我不知道是他搞的鬼?”裴堇年厲聲反問她,童熙一聲也不敢吭,他這一巴掌打得可不輕,眼淚花花都冒出來了。
“你看我理他了?”
童熙嬌俏的鼻翼輕輕的嗡動著,軟糯著嗓音發出一個音來:“怎麽?”
裴堇年摸著她的臉蛋,語氣又忽的軟了下來:“不是什麽阿貓阿狗,我都要理,他閆庭深的身份背景藏得很深,我不去查,是因為沒把他放在眼裏,他故意將線索露給我們看,為的就是讓你自動送上門去,小腦袋瓜子怎麽就這麽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