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臨近年關
臨近年關,家家戶戶都忙碌起來,村裏有個不成文的習俗,不管家裏過的多麽慘淡,過年的時候還是要熱熱鬧鬧的。
沒錢的人家也會借點錢買鞭炮在過年的時候放,熱熱鬧鬧的,也算是為明年求個好彩頭。
就是窮的連飯都吃不上的人家,也會在過年前兩天熬點粥喝,在過年的那天晚上飽飽的吃一頓。
這兩天可把吳秀忙壞了,明天就過年了嘛,誰家不忙?
要說不忙的,那還真有,張家明不就什麽都沒準備的躺在床上;聽說張大國家兩口子罵的吵的挺凶,估計這個年也不好過。
大冷天的,當然還是在屋裏烤火舒服,霍小文一邊烤火一邊思考人生,“嗯,人生苦短,該享受的還得享受,不然這一生就像這一年一樣,眨眼間就過去了。”
“媽,三鬥豆子這石灰放幾勺啊?”吳秀一陣的風跑進來,跟同樣彎著腰烤火的村長老婆說。
村長老婆咧嘴一笑,眼睛笑的彎月一樣:“才出去兩年,連豆腐都不會打了?”
吳秀已經風一樣的跑了出去,村長老婆嗤笑一聲:“毛毛躁躁的。”接著亦步亦趨的朝門外走去。
村裏有講究的人都會“打豆腐”,豆腐一般會做成豆腐腦、油豆腐和臭豆腐,油豆腐是正統。
一般春節接待親戚往來會把油豆腐擺上餐桌,和豬肉搭配的油豆腐也是一道不錯的菜。
窮人家“打豆腐”的就少了,打豆腐工序聽簡單,無非就先一天早上把豆子浸泡好,第二天用石磨磨成汁再煮好就能成豆腐的雛形了。
最後的這一步卻是手藝活,豆腐能不能做出來就看這一步,說起來挺簡單,就是往豆腐雛裏麵加石灰,可是這個量不好把握,因為要邊攪拌邊加石灰。
這是門硬功夫,熟練度不夠你知道了工序也沒用。窮人家嘛,能吃上飯就不錯了,誰還去挖空心思搞這玩意,吃是好吃,可也要有這個閑工夫來做啊。
霍小文靈機一動,自己可以學著打豆腐啊,把豆腐打好了各家各戶的推銷,不愁沒人不買。
四五塊的豆子他們舍不得,可是花五毛八毛的買三塊豆腐吃他們肯定是舍得的。
想到這,霍小文也一陣風的跑了出去,如果能把這門手藝學會了,自己說不定也能當個“豆腐西施”,在家做小富婆了。
出去的正是時候,霍小文看著村長老婆一勺一勺往裏加石灰粉,豆腐也漸漸的凝結成塊。
吳秀無意間看到霍小文盯著這邊看,她一邊賣力的搖動豆腐渣,一邊笑嘻嘻的說:“小文,你想學做豆腐吧。”
霍小文點點頭,怕忙碌的吳秀沒看到,忙大聲說:“我想學打豆腐。”
吳秀高興起來,說待會我就教你,管你一學就會,霍小文卻有些不太相信,那麽容易就會了,那你剛剛跑進來問加多少石灰是個什麽情況?
不過吳秀挺熱情,一邊幹活還一邊給霍小文解釋。
得到真傳的霍小文第二天一早就興衝衝去找張引生,他人品不怎麽樣,可是合作的話應該沒問題。
想到那天張引生信誓旦旦,霍小文步伐都不知覺的加快了些,她習慣性的跑到學校。
看到門上一把鎖的時候霍小文愣住了,隨即明了,自己真是糊塗,寒假都放了這麽久,他自然也不在學校了。
沒辦法,隻能問路了,好在村莊不大,問路也不麻煩,很快就到了那個大叔指點的“張引生家”了。
走到院門口的霍小文有些猶豫,剛剛那個大叔說的挺篤定的,幾乎是一副“如果不是這家你來打我一頓”的表情。
可是這窗戶這麽破舊,窯洞上麵都快長蘑菇了,這真是一個能送出一個高中生的家庭該有的房子?
她還在舉步不定的時候,屋裏走出了一個男子,看到霍小文的時候幾乎是跑了過來。
霍小文一愣,那件事才發生了五天不到,他就忘的一幹二淨了?
她記得清清楚楚,張引生聽到自己喊他也隻是回頭看一眼而已,怎麽這會這麽熱情?
“小文,你是不是想到好辦法了?”張引生激動的說。
原來如此,她在他的眼裏看到了一張一張的紙幣,他的熱情隻是為了錢而已。
霍小文已經沒了先前的興奮,興趣淡淡的說:“張老師真是好記性啊,賺錢的事記得這麽清楚,想必那件事也沒忘吧!”
霍小文煩惱起來,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刻薄了?歎息一聲,霍小文抬腿就走,唉,當自己沒來過吧。
“喲,引生啊,你還不承認,這小姑娘都找上門了。”
朝聲音源看去,霍小文驚訝的發現“張引生”竟然出現在右手邊,一臉玩味的表情。
霍小文瞬間反應過來,這個“張引生”這麽黑,肯定是假的了。
“哥,別瞎說。”
“我哪裏瞎說了,這姑娘小是小了點,模樣兒還是可以的。”
霍小文指著“黑臉”男子,“他是?”
張引生走過來介紹:“那是我哥,張引斌。”想起剛剛霍小文的冷嘲熱諷,苦笑道:“你說的什麽事我忘了,不會是我哥做的事吧!”
霍小文打了個哈哈,臉上完成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滿臉堆笑的說:“沒什麽,哈哈,剛剛我什麽都沒說。”
張引生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這也太假了。
算了,不想這些,自己跟哥長的這麽像,反正被別人誤會也不是第一次了。
“小文,屋裏坐。”張引生熱情的招呼著,張引斌嘴角一揚,露出一個標準的邪笑,“是啊,進屋嘛。”
進屋就進屋,有什麽了不起?
霍小文不懂張引斌那種思想,雖然明知他說出這話不懷好意,還是走了進去。
張引生已經進去倒了茶,雙手捧著給霍小文端了過來。
霍小文卻盯著一個中年婦女發呆,她眼睛這麽紅腫,難道是熬夜了?
趁著遞茶的功夫,張引生介紹:“這是我媽。”
霍小文問出心裏的疑問:“大嬸的眼睛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