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末路
霍小文聽了徐田的話，把門栓上，屋裏就隻有桌子床和兩條凳子，極盡簡陋，讓霍小文有一種被人關在牢房的感覺。
提心吊膽的過了兩天，正當霍小文以為沒事了的時候，門被敲響了，準確來說是被人用臉踢響。
“咚～咚～咚”一下接一下的，霍小文小心髒也跟著一下接一下的跳動，這麽粗暴的叫門，來人肯定就是楊學文了。
“誰呀？”霍小文試探性的叫了一句，聲音弱弱的，甚至因為害怕還帶著些顫音。
外麵的人沒說話，不過霍小文肯定那人是聽到自己的問話了的，因為她問的時候門外停了幾秒，接著是更加粗暴的踢門聲。
“嘭”，一聲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霍小文嚇的臉色蒼白，壞了，他肯定已經撞壞了門栓了。
正在霍小文猶豫著要不要出去看一下的時候，一個男子拿了一把斧頭衝了進來。
霍小文嚇的癱軟在炕上，眼睛看著楊學文，祈求著說：“楊叔叔，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楊學文像沒聽到一樣，在霍小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衝到了麵前，一柄鋒利的斧頭架在她的肩膀上。
鐵打的斧頭，在肩膀上是那麽重，那麽涼，霍小文知道隻要動一下自己就被他殺掉。
臨近死亡，霍小文那種害怕感反而減少了許多，不就是死嗎？有什麽好怕的？
這樣鼓舞著自己，霍小文漸漸冷靜了一下，楊學文好像也並不打算現在殺了自己。而是盯著霍小文臉看，好像在欣賞著她此刻的恐懼。
“楊叔叔，小旭不是我害死的，你不能殺我。”
楊學文冷笑一聲，“不是你害死的？”
斧頭又朝她脖子的地方移近了一點，幾乎都要貼近皮層了，一種冰涼的寒意從脖頸傳到全身，問：“不是你，難道是我嗎？”
聽到這句話，霍小文已經不抱希望了。
楊學文已經變了，變得這麽蠻不講理，他的體內有一種狂躁的因子，他來找自己根本不是什麽抱仇，而是發泄。
“小文，小文在家嗎？”正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小文不顧一切的喊叫起來：“王阿姨救我啊！”
楊學文把斧頭從她肩膀上拿了下來，又到處找東西，全然不管門外焦急的喊叫聲。
很快楊學文就把捆麻袋的繩子拿了來，二話不說就把霍小文反手綁了起來。
霍小文手被扭的生疼，見他又拿著斧頭走了出去，霍小文意識到不好，大聲喊叫起來：“王阿姨，快跑，不要管我了。”
可是已經遲了，外屋傳來楊學文冰冷的話語：“既然你來了，那我們就把新帳舊帳都一起算算。”
王昭華是被楊學文用斧頭架在肩膀上押進來的，可是她卻沒有臉色平靜，根本看不出一點害怕的神色。
王昭華在床沿上坐下，楊學文則站她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王昭華伸手摸上楊學文拿斧頭的手腕，楊學文猛的拿開斧頭，等王昭華的手放下去又把斧頭架了上去，“你要做什麽？我警告你，別亂動。”
“唉～”，王昭華歎息一聲，聲音拖的很長，“學文，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楊學文放下了斧頭，氣急敗壞的坐在旁邊一條凳子上，反問：“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接著就大喊大叫起來：“難道你心裏不清楚嗎？要不是你要離婚，要不是你不肯幫我還債，我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霍小文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你打牌欠債了？”
楊學文煩躁的拿斧頭指著霍小文：“你給我閉嘴，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霍小文弱弱的點了點頭，聽話的閉了嘴。
王昭華看著丈夫，“她是無辜的，你放了她。”她說的很平靜，一點情感波動都沒有。
楊學文激動起來，把斧頭放在凳子上：“真的，隻要我放了她，你就不跟我離婚。”
他死死的盯著王昭華，想從她的眼神裏看出她沒有騙自己，可是他失望了，因為王昭華閉上了眼睛，順帶著從眼角救出兩滴眼淚來。
一日夫妻百日恩，王昭華到底還是舍不得他的吧。
可是他已經無可救藥了。
王昭華想起那天深夜，楊學文醉醺醺的回了家，把她從睡夢中搖醒：“昭華，你一定要救我，我知道你還偷偷藏了錢。”
王昭華揉了揉眼睛，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了，“你又輸錢了？”
楊學文打了個飽嗝，噴出一口酒氣，“今天手氣背，又輸了五百，那幫小崽子還不信我，說什麽都不肯賒，我賭咒說明天不還就剁了這隻手給他才賒的，。”
說到這裏神氣起來，好像做了一件很光榮的事。
看向王昭華，涎皮賴臉的說：“昭華，你不會見死不救的是吧！”
王昭華抬頭看著房梁上的燈，強忍著不流出眼淚來，連說出的話都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
她說：“我們離婚吧。”
楊學文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留在臉上的醉意都消散了不少。
他了解王昭華，她決定的事，一般不會改，就像當初她說不想再要孩子一樣，楊學文後來怎麽軟磨硬泡都沒用。
不知怎麽的兩人就吵了起來，爭吵的很凶，在楊學文的記憶裏，兩人結婚以來都沒有吵的這麽厲害過。
一而再，再而三，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僵硬，雖然楊學文怎麽都不肯去民政局，可是日子已經過不下去了。
楊學文緊緊的抱住了王昭華，硬是把她從回憶拉回了現實。
他撫摸著王昭華的脊背，她的發香，她突突的心跳，他抱的很緊，王昭華快要喘不過氣來。
“昭華，我們去城裏好嗎，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
王昭華隻閉著眼睛不回答，豆大的淚株從她古銅色的臉頰滑落下來。
楊學文覺得不對勁，急躁的問：“昭華，你怎麽不回話，你不願意嗎？”
王昭華勉強回了句：“我願意。”
楊學文這才滿意下來，多麽真實，她終於又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