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最後的離別
“我當然是因為知道顧行深的公司出事了才來的,你以為我願意來啊?”
羅熙閉著眼睛衝清風搖搖頭示意清風把電話掛了。
清風立刻掛了電話,接著把手機關上了。
炸彈上的聲音一刻都沒有停止,顧行深也早就想好了要和羅熙一起死。
身旁的九爺拿著拐杖戳了戳顧行深:“起開,讓我試試。”
顧行深疑惑的看著九爺:“九爺,您什麽意思?”
“你們都退後一百米,我試試把這個炸彈拆了,現在已經沒時間了。”
“不行。”
羅熙脫口而出看著九爺。
“我不能讓您冒險。”
九爺沒有理會羅熙而是看著顧行深“你若是想救下羅熙,就聽我的,你們全部靠後。”
顧行深還想說什麽卻被花娘一把拉住了,花娘點點頭衝顧行深說:“相信他,既然他說了,肯定是有把握的。”
顧行深被清風和花娘拉倒了工廠門外,兩分鍾的時間,仿佛度過了兩個世紀一般。
……
咖啡廳內坐著兩個人,一位優雅的女士和一位深沉的男士。
“還是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恐怕我這次真的要失去羅熙了。”
“你跟我還那麽客氣?要不是我這次救了羅熙,你是不是連看我一眼都懶得看?”
羅錦繡慢慢抬起頭看著對麵的九爺。
“怎麽會,再怎麽說,你也是羅熙的舅舅,雖然我很不想承認。”
九爺笑了笑:“她眉眼跟你很像。”
羅錦繡沒有說話,是啊,羅熙跟她自己真的很像。
多年前,李九國叫羅少強,是羅錦繡的親生哥哥,後來因為羅錦繡執意要嫁給羅熙的父親,羅少強跟羅錦繡斷了關係,並跟隨自己的義父混了黑道,他義父姓李,膝下無子,為了繼承黑道老大的位置,羅少強改名換姓李九國,道上人稱為九爺。
咖啡廳裏的音樂很靜,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對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李九國在羅熙出事的第二天就去了警局,他帶著藏靈去看望侍南。
“爸,您要救我,您要救我啊爸。”
侍南看著九爺苦苦哀求道。
“侍南,你身為老大,你兩個弟弟一個在國外,一個從政,這家產到最後都是你的,我總覺得自己沒有缺著你什麽,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爸,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吧。”
九爺搖搖頭:“我會把你妹妹繼續送到國外,你,就好好接受法律帶來的懲罰,連我的話你都聽不進去了,如今下場,也是自作孽。”
九爺一字一句語重心長,侍南沒有再哀求,他似乎知道自己將來一二十年的人生是什麽樣子的。
“爸,那您回家吧,回家等我好不好?”
九爺忍住眼眶裏打轉的淚水看著侍南:“我的好兒子,爸爸回家等你,不管什麽時候,你都是爸爸的兒子,我回家等你,你好好的。”
“大哥,我也等你,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小妹,我跟哥哥們還有爸都等你回來。”
九爺帶著藏靈去醫院,藏靈依舊含情脈脈的看著顧行深,顧行深依舊滿眼深情的看著羅熙。
“深哥哥,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
藏靈開口問道顧行深。
顧行深沒有回答,場麵有些尷尬。
“咳咳,行深啊,你先跟藏靈一起出去吧,我也想單獨跟小羅說幾句話。”
九爺都出來跟藏靈解圍了,顧行深也不好再推脫,但他還是等到羅熙開口他才緩緩起身,一副冰山的樣子和藏靈出了病房。
九爺笑嘻嘻的坐到了羅熙的旁邊:“羅熙啊,你會不會怪我啊?”
羅熙搖搖頭:“我怎麽會怪您呢,我相信顧行深,再說了是您救了我,我應該感謝您的,還麻煩您來醫院看我。”
“羅熙啊,不用客氣,很多事情都要看緣分的,我這雙手,害了很多人,也救了很多人,不用糾結也不用遺憾的。”
門口的藏靈一臉歉意的看著顧行深:“深哥哥,你不要怪藏靈了好不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不該聽信那凱瑞的鬼話害得你和羅熙差點死於非命。對不起。”
顧行深一臉冷漠的看著藏靈:“你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
“深哥哥,如果沒有羅熙,你會不會喜歡我?”
“不會。”
顧行深回答的幹脆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他用他堅定的眼神告訴藏靈,他隻愛羅熙。
“我知道了。”
藏靈說完便進了病房,她推開房門看到羅熙和九爺兩個人似乎談笑風生的樣子,很是嫉妒。
“爸爸,我們該走了。”
九爺裝做沒有聽見的樣子沒有理會。
藏靈咽了咽唾沫又看向羅熙:“羅姐姐,對不起。”
羅熙看了一眼藏靈笑了笑:“沒事,每個人的生命裏都注定會遇見很多不同的人,你喜歡阿深,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跟阿深也沒有關係。不用對不起。”
貌似一番原諒對方的話,其實又是一番羞辱,因為羅熙知道,藏靈的道歉絲毫沒有一絲誠意。
九爺隨後帶著藏靈離開了,沒有回家,而是直接把藏靈送出國了。
“爸爸,我是您女兒啊,您為什麽又要把我送走呢?”
“我以前把你送走,是為了保護你,怕我的仇家追殺,也要你在外麵長見識,如今又把你送走,更是為了保護你,很多事情你現在根本不明白,你以為我不想救你大哥嗎?我根本就是無能為力啊!”
就這樣,藏靈被九爺送走了。
臨走的藏靈遲遲沒有回頭,她一個從小被捧起來的千金小姐,怎麽能夠體會社會的苦澀呢?
九爺搖搖頭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停留在機場。
一手起,千軍萬馬,一手落,征戰沙場。
站在他亡故的妻子墳前,他回想著這一幕幕。
“你,還好嗎?阿雅,我不知道有沒有辜負了你,小妹唯一的血脈,也被我送走了,是不是我手上沾滿了鮮血,所以老天在懲罰我?還是因為我沒有照顧好藏靈的父母,你在怪我?”
李九國站在那裏,算不上懺悔,算不上懷念,這二十多年來他漸漸收斂,隻是為了不讓自己身邊的人在一一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