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軍人的歸處

  此條消息一出全城沸然，遊行的人大罵著孟軍窩囊，不敢與外國人一戰。“惜命軍閥”、“膽小畏縮”難堪之名加諸孟子義身上。 “大帥！我們殺出去，把這京餘裏的西洋人通通轟回老家！” “不可啊！軍火被劫我軍損失慘重，與他們硬碰必敗無疑！” 司令部裏的爭吵不斷，外頭有士兵驚呼：“大帥！他們把一百個人……！！”順著士兵手指的方向，透過玻璃窗清晰能見，京餘高樓之上墜掛著一百個人的屍體。 “啊——！我去殺了那群洋人！”忍無可忍的軍官一把扯掉了軍帽，“你們有膽的跟我來！沒膽的留在這當縮頭烏龜！！” “都給我站住！”孟子義大聲喝斥，“外麵的人怎麽說我，我管不著，難道連你們，我也管不了了嗎！” “大帥！”領頭的軍官跪了下來，“我忍不了！這些洋人在我們的土地上這麽放肆！我忍不了！” “難道我能忍嗎！”孟子義黝黑的臉漲得彤紅，“我孟子義做的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絕不做膽小鼠輩！都給我拿起你們的刀槍！必輸的仗老子從沒打過！今天就跟他們打一回！！” 他這一聲引了無數士兵動容，從來他們都是隻打有把握的戰爭，一路成為華南最大的軍閥，可存亡之際，誰還去計較得失？！ “整軍！出發！” “是！！” 炮火瞬間籠罩了整個京餘，孟瑾西隱約聽見了父親在他小時候訓斥他的聲音‘男子漢頂天立地，摔個跤就掉眼淚像什麽樣子！站起來！’ ‘瑾西，我告訴過你，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要永遠站立在最前麵！就算是死，也要站著死！’ “爸爸！”孟瑾西驚醒，身上多處還有些疼痛，他聽見病房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微弱聽見有人說‘打仗’，擰著眉頭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 照顧孟瑾西的士官慘白著臉回了病房，見孟瑾西坐在床上，想收拾臉上的表情，卻還是被他發現了。 “外麵打仗了？”孟瑾西切要問著，一雙眼死死盯著不容士官回避。 士官‘撲通’一聲跪在他跟前：“大帥和西洋人，打起來了！” 什麽？！ 兩方兵力如此懸殊，父親怎麽會跟他們硬碰？！ “西洋人要挾大帥，如若不投降就每天殺一百個人。外麵的報紙學生都寫大帥膽小窩囊，不敢應戰。今日西洋人在司令部外懸掛百人屍體，激怒了大帥，大帥便帶著大軍攻了過去！”士官聲音哽咽，鼓著眼睛把話說完。 孟瑾西腦中轟鳴，他剛剛夢見的父親…… “他們……怎麽樣了？！”孟瑾西極怕聽見那個回答。 士官麵容悲痛：“大帥的軍火裝備，根本不是西洋人的對手，幾乎……幾乎是……”他再也說不下去。 兩行熱淚滾落：“是我……是我沒保護好那批軍火……” “啪——”孟瑾西不停的打自己巴掌，他哭得無聲，害怕讓人聽見，奮力的憋著眼淚整個身子也跟著顫抖。 “少帥！少帥！”士官不忍看他這樣，“你是大帥唯一的血脈！不能這麽折磨自己讓大帥英魂難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