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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愛情,是一場猝不及防的相遇(正文完)

  越野車穿行在夜色之中,車內兩人無言,蘇崢的手越過座位握住她的。


  無聲的安撫,無私的寬容與愛。


  這世上,恐怕能給她支撐的男人只有他了,再也找不到比蘇崢更愛她的男人了,阮凝想。


  停在看守所前,蘇崢從後座上拎過酒和菜,阮凝跟著一起下車。


  夜晚的郊外,寂靜、清冷。


  月與星無聲的陪伴,兩人的影子被拉出斜斜的線,延伸向看守所大門。


  到門衛處,打電話給裡面的獄警,兩人順利通過。


  在值班室做好登記,接待蘇崢和阮凝的是嚴獄警。


  蘇崢和嚴獄警並肩而行,熟絡的聊著,阮凝走在後,沉默的很。


  嚴獄警問:「破了大案,陳局沒給你放幾天假?」


  蘇崢淡笑:「休了幾天。」


  「這還差不多,」嚴獄警之前在刑警大隊,刑警隊辦公樓在東城分局裡,經常與陳昭言見面,「對了,盧隊長升沒?」


  蘇崢說:「沒,老刑警了,不愛坐辦公室,喜歡下基層。」


  「也是,」嚴獄警點頭,「我在他手底下乾的時候,他就特別拼。」


  蘇崢頜首,「是啊,挺拼一人,新進警隊的小夥子都趕不上。」


  說話功夫,到了探視室。


  門一開,嚴獄警請兩人進去,「你們等會,我去帶人。」


  蘇崢側身,手虛扶著阮凝的背,「進去坐。」


  阮凝點頭,與錯身而過的嚴獄警輕點下頭,走進去。


  白色的牆壁,頭頂一道白熾燈,簡單的長形桌,兩側放著椅子。


  蘇崢挪開一把椅子,阮凝坐下,手無意識的攥著褲子,揪成一團。


  白酒起開,杯子放在旁,五香牛肉、壇肉,還有燒雞,保溫盒上蒙著一層水汽,隔著飯盒,空氣中飄著菜香。


  阮凝掃了眼,這些東西估計是臨走前打電話給飯店做了,到那正好不耽誤時間。


  肩膀被握住,阮凝轉頭,蘇崢說:「我在外面等你。」


  阮凝:……


  蘇崢出去關上門,腳步聲漸漸走遠。


  彼時,嚴獄警帶著未森走過轉角,三人在走廊中央碰上。


  蘇崢看著未森,後者目光淡淡,與其對視。


  這一刻的未森,憂鬱、儒雅、沉默、淡然。


  蘇崢輕頜首,未森點了下頭,繼續走。


  一條筆直的走廊,他向東,他向西,背道而馳。


  阮凝聽到門響,眼睛動了動,轉頭看到未森,他站在門口,她緩緩站起,對視幾秒,未森目光落在桌上——


  有酒有菜,還有他們的故事。


  驀地,他笑了。


  走進去,坐在對面的位置。


  「替我謝謝他。」未森的語氣中有淡淡的嘲諷。


  阮凝沒辯駁,的確不是她點的菜。


  未森不吃燒雞還有壇肉,連牛肉也不喜歡吃五香的。


  阮凝拿起酒和杯子,未森看著杯子從空至滿,放在他面前。


  她說:「你罵我吧。」


  未森沒說話,拿起酒杯昂頭一飲而盡。


  東北一口杯,三兩。


  他放下,手示意,阮凝再倒,滿上。


  未森端起,看著杯中酒,「換做以前,我會殺了你。」


  阮凝從始至終看著他的眼睛,「是你的作風。」


  人對未森而言,要麼養在身邊當寵物,物盡其用;要麼弄死弄殘隨手一扔,棄之無用。


  「可現在……」他微妙的頓了下,淺笑搖頭,將酒喝下。


  阮凝眉心漸漸皺起。


  杯子伸過來,阮凝繼續給他倒,他說:「你做得對。」


  倒酒的動作頓住,阮凝抬起眼,未森的目光寧靜、無欲無求。


  「倒啊。」未森提醒她。


  阮凝哦了聲,繼續倒酒。


  第三杯酒,未森爽快的喝下,酒杯往桌上一擱,看阮凝。


  「凝凝,我對不起很多人,也對不起很多家庭,我手上染了多少人的血,連我自己都算不清,」是真算不清,「我太臟,你美好、自由,我喜歡你的美好和自由,就像把你也弄髒,這樣我們在一起,好像就理所應當了。」


  阮凝臉色微白。


  「這幾天我腦子裡一直在想我過去做的事,從兔子的死,到你父親的病故,事業上的打壓,還有強迫你吸毒,唉——」他長嘆一聲,「我挺卑鄙的,也挺可笑。」


  阮凝聽得出他言語間的真誠和悔悟,在心裡暗暗喟嘆,為什麼不早點,再早一些多好。


  「是我先把你推開的,又怪你離開我,我嫉妒蘇崢,羨慕你們在一起,我不去反思,卻只一味地考慮自己感受,想各種辦法將我的痛苦施加給你們,讓你們更痛苦、艱難。


  我應該想的,想想原因,為什麼。」


  阮凝握住酒瓶的手瑟瑟顫抖。


  「其實原因挺簡單的,為了名和利唄。」他吸了吸鼻子,低下頭,緩解情緒,輕笑聲說:「酒這東西,挺好。」


  阮凝站起來,給他又倒了一杯,未森昂頭灌進去,放下時,眉頭都沒皺一下,心裡爽快的很。


  今天要把心裡的話都說了,不然怎麼能痛快了。


  「我在人生選擇上,是個強者,就算我死到臨頭,我依然堅信;可在感情上,我是個懦夫,」未森喉嚨滾了滾,「我沒有勇氣去爭取我想要的感情和女人,更不想放棄已經握在手的金錢和榮譽。你以前說的對,我最愛的是我自己。我能為了自己,放棄所有影響我前途的人和事。這樣的人,談什麼愛,沒資格愛。」


  阮凝鼻子發酸。


  「凝凝,是我不勇敢,是我不夠愛,」酒有些上頭了,「我說我不懂愛,其實還是不夠愛,我想將責任都推到你身上,這樣我心裡會舒服些,我連拋棄你都在給自己找理由,我是真的沒好好的愛過一個人。」


  阮凝雙手握住瓶身,胸口像壓著一塊石頭。


  視線里突然伸過來杯子,阮凝繼續倒滿。


  第五杯,「我真心的祝你們幸福。」


  阮凝看著他把酒喝下,眼圈紅了。


  未森放下杯子,一見阮凝哭了,怔住。


  阮凝趕緊低頭抹眼淚,對面未森也沒揭穿她,視線落在桌上的幾盤菜。


  拿起筷子,夾起一塊五香牛肉往嘴裡放。


  「不愛吃就別吃,」阮凝去抓筷子,握住未森的食指,她鬆開,未森笑了笑,「人生在世總要嘗試些沒經歷過的,再說,」他明天就不在了,放進嘴裡,慢慢咀嚼,「還不錯,比我想象的味道好。」


  阮凝:……


  三道菜未森都嘗了,放下筷子,「路上不會做個餓死鬼了。」


  阮凝看著他哭,眼淚啪嗒啪嗒的掉,未森拿出餐盒裡的紙巾,放在她桌前。


  「別哭,讓你來,不過是看看……」未森低下頭,緩了緩才說:「你是我在世上唯一僅存的喜歡了。我希望最後看到的是你。」


  安靜的空間里,回蕩著阮凝的抽泣聲。


  「凝凝,我可能不夠愛你,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非常喜歡。」


  阮凝嗚咽著點點頭,「我知道。」


  「我用自己的命去懺悔過去所犯下的罪惡,可我最想對你懺悔,」他站起,繞過方正的桌子,來到她身後。


  她肩膀哽咽得瑟瑟顫抖,捂住嘴不讓哭聲衝破喉嚨。


  他傾身,在她頭上落下一吻。


  「對不起,」他緩緩站直,聲音從頭頂融進她心裡,「如果有來生,別再遇到我了。」


  未森走了,阮凝捂著臉,淚從指縫滑出……


  他們再次相遇於這條筆直的走廊里,擦肩而過,未森看著盡頭的路說:


  「謝謝。」


  蘇崢腳步微頓,「……好好地走。」


  ……


  未森注射執行的那天,阮凝站在窗口,仰望藍天。


  突然,胸口猛地抽疼下,她扶住窗戶,低頭悶悶一聲,緊接著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流下了。


  再次抬頭,天依然藍,生活還在繼續。


  ……


  半年後,上海。


  阮凝的新書全國簽售會第一站,由任殊然及任我風行旗下眾多藝人助陣捧場。


  新書在凌南宇的推廣下,銷售火爆,網站也跟著賺了盆滿鍋滿,影視和出版被各大影視公司和出版商爭搶,最後由一家海外公司買斷影視,準備打造成一部具有國際性文化背景的電影。至於出版,任殊然思來考去決定,自掏腰包發行,而執行任務交給閆肖宇,他氣得血壓直飆一百八,背後里罵他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就不能讓他歇歇。


  實在不怪閆肖宇,梧桐懷孕了,孕吐厲害,他一天跟伺候老佛爺似得伺候著這位祖宗,能不累嗎。


  至於水冪與凌南宇,在四月一日這個全國人都以為你在開玩笑的日子裡,風風火火的領了證。


  倆人進民政局時都沒想起來這茬,遞交表格時民政局的工作人員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們。


  水冪:哥們,你不該用祝福的眼光看我們這對新婚燕爾嗎?

  凌南宇也納悶,這位仁兄工作壓力大,怎麼一臉吃屎的表情。


  直到坐在紅色的背景板前拍照,攝影師從鏡頭裡看他們,手比劃著,「頭在靠近點,再近點,對,」


  水冪笑成一朵花,凌南宇抱得美人歸自然更是風度翩翩。


  攝影師開始喊:「三,二,一……愚人節領證的小夫妻,笑!」


  『噗——』水冪瞪大眼睛。


  『啊?」凌南宇驚訝。


  咔嚓——完美!

  從民政局出來,看著照片上兩人錯愕不已的表情,水冪都要哭了。


  「一輩子啊,哭唧唧啊……」水冪一拳捶在凌南宇身上,「你幹嘛非要這張啊,不是可以重拍嗎!」


  凌南宇拿著自己的紅色小本本,「這叫特別!」


  「媽蛋啊!」水冪哭喪著臉,「特別丑……」


  「好了好了,」凌南宇摟著人朝車位走,「不醜,在我心裡,你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滾犢子,哇……啊……」水冪氣得直跺腳。


  「領證了,多喜慶,不哭。」凌南宇勸著,水冪還糾結著照片,拿起來看一眼哀一聲,看一眼嚎一聲,凌南宇突然轉身,捧起水冪的臉,低頭在她唇上狠狠印下一吻。


  反應過來,水冪膛目,拍他心口,支支吾吾的說:「……大……大街……唔……上……有……人……」


  她放棄了,與他盡情擁吻。


  這一刻,他們最大,世界充滿了愛。


  ……


  同年底


  由阮凝的新書《如果你也寂寞》改編的電影熱映,首映式那天,阮凝與蘇崢捂得嚴嚴實實走進電影。


  坐下時,阮凝身子不太方便,蘇崢扶住她,「慢點。」


  旁邊的觀眾看眼阮凝,問:「幾個月了?」


  「九個月了。」蘇崢帶著口罩,只露出眼睛,但看過去時,還是讓旁邊的女觀眾眼睛一亮,帥哥啊,還疼老婆,極品啊。


  後面的女觀眾說:「那不是快生了?」


  阮凝壓了壓帽檐,點點頭,「嗯。」


  「要生了還來看電影,真夠拼的。」


  另一個問阮凝:「我是阿凝的粉,你呢?」


  阮凝心虛的嘿嘿兩聲,「……我也是。」


  「小寶寶看到我們阿凝的作品,會不會急著要出來看啊。」


  阮凝:「……」


  哪壺不開提哪壺你?


  在家就被蘇崢嘮叨很久了,不讓她來看,說電影院人多,怕擠著她。


  阮凝偷偷看眼蘇崢,後者一副,你看我怎麼說的表情。


  她又默默地收回眼,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唉!蘇崢嘆了口,繼續幫阮凝調整姿勢,她背部腰部一直有職業病,久坐會疼,懷孕后更甚,蘇崢將一個靠墊塞在她腰后,將腰懸空的位置墊起來。


  「這樣可以嗎?」蘇崢半蹲著,昂頭問她。


  阮凝說:「可以。」


  蘇崢起身,挨著她坐下。


  電影開場,燈光熄滅。


  任殊然擔綱男主角,演繹一名禁慾又帥氣的眼科醫生,女主角由夏卉石出演,這個新晉小花旦與影帝奉子成婚後,隱秘近一年之久,復出新作便是阮凝的這部小說,而之後夏卉石的星途真如當年阮凝所預言的,一線女星。


  電影進行到四十分鐘左右,阮凝覺得身下一股暖流湧出。


  她全身瞬地緊繃,驚愕的看著前面的屏幕,手捏著扶手,說:「蘇隊長,蘇隊長,」


  急促的喊,聲音不大,又趕上電影里播放插曲《遇見》。


  下腹一陣劇痛,扯著大腿根都疼,阮凝悶哼一聲,抓住蘇崢的手,晃了晃。


  蘇崢轉頭,借著昏暗的光看到阮凝痛苦的表情,嘴裡還發出痛苦的嗚咽。


  「丫頭,」他緊張的靠過來,「怎麼了?」


  阮凝疼過勁了,微微喘著,「我肚子疼。」


  蘇崢第一反應是安撫她:「別緊張,沒事。來,我扶你起來。」


  他彎下腰,讓阮凝摟住他脖子,蘇崢抱住阮凝的腰,將人慢慢托起。


  旁邊的觀眾看過來,「怎麼了?」


  蘇崢說:「沒事。」


  後面的觀眾說:「不是要生了吧。」


  剛才說話那位,「小寶寶真著急看阿凝電影了?」


  阮凝哪裡還顧得上他們說什麼,被蘇崢攙扶著朝電影院外走,懷孕這幾個月天天看書,聽夏培曼講孕婦和產婦的常識,她懂剛才是什麼情況了,人也鎮定許多。


  「我羊水好像破了。」


  蘇崢反倒緊張了,「啊?」


  「沒事,快走,去醫院。」阮凝忍著不適說。


  幸虧車停的不遠,蘇崢將阮凝扶上,一腳油門朝醫院駛去。


  路上給蘇晴明和夏培曼打去電話,兩人趕緊去家裡把早已準備好的東西取了,也直奔醫院。


  生產並不順利,蘇崢一直站在產房門口坐立難安。


  阮凝產道狹窄,開到六指就不開了,孩子胎位正,但頭大,臍帶繞頸三周,順產是不可能了。


  醫生出來詢問家屬,「產婦身體情況不具備順產的條件,我們建議剖腹產,你們家屬同意嗎?同意的話跟我進來簽字。」


  蘇崢不想阮凝身上再挨刀了,心疼卻也沒辦法。


  夏培曼從後面拍了蘇崢一把,「想什麼呢,大老爺們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猶豫不決的,趕緊決定。」


  蘇崢抹了把額頭的汗,「同意。」


  「你是產婦丈夫吧。」


  蘇崢點頭。


  「跟我進來簽字。」


  蘇崢進去了。


  簽字時,蘇崢捏著那張風險告知書,手都在抖。


  「這麼大風險?」


  醫生安慰他,「我們有告知的義務,剖不剖你決定。」


  蘇崢捏著筆,在家屬欄上簽字。


  醫生又提了一句,「對了,止疼泵需要用嗎?七百一個,不報銷,自費。」


  蘇崢立馬問:「能止疼?」


  醫生嗯一聲,「止疼效果不錯。」


  「好,來七個。」


  醫生風中凌亂了……


  阮凝出院后,來七個止疼泵的段子就此成為該醫院婦產科的經典。


  當嬰兒的啼哭穿過手術的門,落在走廊里時,蘇崢站在那,眼圈紅了。


  蘇晴明瞅他眼,「給你出息的。」


  蘇崢趕緊轉過臉,背身面對著牆,用手趕緊抹掉眼角。


  夏培曼在旁邊撅了老蘇一把,「你還說小崢,當年你不也一樣。」


  蘇崢噗嗤一聲笑了,蘇晴明一巴掌拍他腦袋上,「敢笑!」


  蘇崢揉揉腦袋,身邊的門開了,護士抱著孩子出來喊:「阮凝家屬。」


  蘇崢立馬轉過身,「我是她老公!」


  這一嗓子,給護士嚇一跳,笑著說:「你小聲點,別嚇著孩子。」將小嬰兒交給蘇崢,「恭喜,你多件貼心小棉襖。」


  蘇崢抖著手接過孩子,看著粉嫩嫩,白凈凈的小臉,心都要化了。


  抱了下,他轉身遞給夏培曼,護士還以為蘇崢重男輕女呢,心裡嘆一聲,轉身要走,結果蘇崢拉著她,一臉擔憂的問:

  「護士,我老婆怎麼樣?」


  為數不多的一些丈夫,會在產婦生產後,關注還在產房裡的妻子。


  護士每每碰到這樣的男人,都會在心裡給家屬加分。


  她微笑回:「很好,醫生正在縫合。」


  「你替我告訴她,」蘇崢吸了吸鼻子,「謝謝她,還有辛苦了。」


  護士笑,「好。」


  ……


  冬月晚出生的孩子,蘇崢給了她一個好記的名字——蘇晚初。


  乳名,小丸子。


  小丸子三歲生日,趕上蘇崢在外執勤。


  阮凝抱著她去取蛋糕,不偏不倚,在蛋糕店門口與蘇崢遇到了。


  孩子小,看到人就叫:「爸爸,爸爸……抱……」


  阮凝一抬頭,蘇崢也看到她們了,小丸子撒開手要去找蘇崢,被阮凝連忙抱住,轉身又回了蛋糕店。


  孩子愣住了,指著外面過去的人喊:「爸爸……爸爸……」


  阮凝抓下孩子的手,往台前一站,「再來五個蛋撻。」


  小丸子回頭去看人,被阮凝扭過來,「小丸子看,還有托馬斯的蛋糕哦,媽媽給你買好不好?」


  孩子畢竟小,很容易被美食誘惑,咯咯笑著說好。


  小丸子七歲。


  放學時又同學問她:「蘇晚初,怎麼從來都看不見你爸爸來接你?」


  小丸子背上書包,「我爸出國了。」


  同桌小朋友嘴圓圓的口型,「哦……,」又問:「去哪個國家了?去幹嘛了?」


  小丸子一笑倆酒窩,特別好看還可愛,「去了賴比瑞亞維和了。」


  「什麼叫維和?」同桌一臉萌萌噠的問號。


  「就是那地方老打仗,我們的祖國就會派特別出色、特別優秀、特別棒的警察去維護和平,不讓他們再打仗。」


  「哇……」同桌驚嘆,「你爸真了不起!」


  小丸子笑成一朵花。


  在學校門口,小丸子站住了,蘇崢笑著沖著她揮手,「蘇晚初。」


  小丸子眨眨眼,身邊同桌問她,「今天怎麼不是你媽來接你?這是誰啊?」


  小丸子嘿嘿一笑,走過去脆生生喊:「叔叔,是不是我媽媽讓你來接我的?」


  蘇崢:「……」


  同桌昂頭,看高大帥氣的叔叔,「叔叔好。」


  蘇崢笑僵在臉上,又點要抽筋。


  「你好,小朋友。」


  「蘇晚初再見。」同桌跟小丸子告別。


  小丸子鎮定的握住蘇崢的手,「再見。」


  等同桌跟媽咪融進人流里,她趕緊拉著蘇崢往外走,到沒人的地方耷拉腦袋,「爸爸,我錯了……」


  蘇崢抱起她,小丸子癟著小嘴,「媽媽說不讓告訴人你是爸爸。」


  「媽媽說的對。」蘇崢在小丸子的臉上親了口,拉開後車門,將她放在兒童座椅上系好安全帶。


  白色越野行駛在歸家的路上,又到秋天了,收穫的季節,到處是金色與杏黃、翠綠與墨綠,車輪捲起一地銀杏樹葉……


  除夕

  萬家燈火,炮竹連連。


  一家人在濱江三號過年,小丸子穿著一身紅色的中國娃娃裝,扎著倆小辮,圍在蘇晴明和夏培曼身邊奶奶、爺爺的叫著,哄得兩人開心不已。


  蘇崢和阮凝在廚房包餃子,蘇崢擀皮兒,阮凝包。


  小丸子跑過來,「媽媽,我也想包餃子。」


  阮凝垂眸笑著說:「別來搗亂啊,上次三十的面都被你塞了好多巧克力豆豆。」


  「媽媽,我這次不會了,我今年長大了,上一年了。」小丸子巧笑嫣然的哄著人,「好不好,媽媽……」


  蘇崢很寵小丸子,她說什麼是什麼。


  「行,去把外套脫了,讓奶奶給你穿件圍裙。」


  「爸爸真好。」小丸子笑得甜,小驢兒歡實的跑開了,沒一會兒功夫穿著圍裙進廚房,夏培曼不放心,也跟著一起進來,蘇晴明隨後也出現在廚房。


  五口人,圍在桌旁,包著一桌餃子,笑聲與爆竹聲融在一起。


  日子幸福而美滿,又是一年團員時。


  熱氣騰騰的餃子出鍋,各種造型,吃起來卻是一樣的味美。


  倒計時的鐘聲響起,小丸子站在沙發上喊:


  「十。」


  「九。」


  「八。」


  「七。」


  ……


  ……


  「三。」


  「二。」


  「一……過年啦……」


  蘇崢轉過臉,看著一臉笑意的阮凝,湊過去在她唇上親了口,「過年好,媳婦。」


  阮凝唇角一彎,「過年好,蘇隊長。」


  有一種愛情,平凡而深刻,淡如水卻濃於情。


  於蘇崢和阮凝而言——


  愛情,是一場猝不及防的相遇。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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