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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交易

  “你不懂”我回頭意味深長的搖搖頭。


  於是痕老先生本是收一個徒弟,卻額外跟去了三個跟屁蟲。國王和痕大將軍不愧是摯交,收個徒弟都要大擺宴席,在貴賓席上看著大殿上起舞的舞娘,想起當日的自己,應也是這般模樣。


  “自認閱美人無數,竟不知有如此清麗純美之人,高貴無邪的氣質,真是令人陶醉”一位王爺模樣的人在對麵舉杯,看著閔琳感慨著。


  “想必旁邊的美人也一定絕色不凡,不知能否掀去麵紗一睹芳容。”又轉向了我。


  “王爺過獎了,小女子相貌普通,不值一看。更比不過這宮中的萬千佳麗。”我回應著。


  “既然如此,小王也不多求。隻是……這眼睛……是本王幾千年來遇見的最好的風景。”


  我低頭看著茶杯中茶水映出的雙眸,微微歎了一口氣。


  宴席散了,我沒有隨熙熙攘攘的賓客一同散去,而是同國王一起留在大殿,周邊侍衛侍女遣散,獨獨留了我們兩個人。


  “你是說,痕兒在你們那?”老國王微顫著臉上的皺紋,激動地說。


  “葬在我們那裏。”我點點頭。


  “楓安對我說痕兒走了,我想痕兒怎麽能走,那麽英氣的小夥子,我還記得他笑起來那麽的意氣風發,總是想把這個世界踩在腳底下。


  他恨我,我知道他不原諒我,我害了他母親,也辜負了他,霏衣一生的沒有名分,而痕兒也因為避嫌過繼到了痕長生那裏,卻因為是繼子,族譜都沒有他。


  我就想,要讓他繼承我這位子,一直給他留著,留著,要好好補償他,可他還是不原諒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老國王老淚縱橫,在懺悔中抖動著身子。


  “為何不曾見痕久的靈堂?”我問老國王,無論如何,痕久也是西擎天國的大功臣,大將軍,若不是他,西擎天國可能早亡於離國軍下。可在這西擎天國待了如此久,卻不曾看到,聽聞痕久的消息,仿佛痕久從來不曾出現過。


  “痕久走了的事隻有我知道,痕長生都不曉得,百姓更是隻知道他們愛戴的大將軍痕久,為了世間大義在戰鬥。”


  “怕他的死攪亂了民心麽”我問。


  “沒錯,你不知道,痕久在國人的心中是怎樣的地位。民族不可無英雄,與其說他死了,不如以為他活著,隻是見不到罷了。”


  我在心裏諷刺,生前,自己的孩子無名無分入不了族譜,死後,自己的孩子也要在陰暗的角落裏連一座墳一塊碑都沒有,這就是一個父親的懺悔,一個父親的自責。


  “我有個不情之請”老國王對我說。


  我看著他,不想接這話,也不想幫助他所謂的不情之請。他眼中的悲怮、痛苦如此真切,卻激不起我絲毫的同情。


  “能否……帶痕兒的屍體回來,安葬在這裏。畢竟這裏才是他的家。”老國王見我不語,說出了他的請求。


  “不能”我回道“這或許並不是他的家,他也並非想回到這裏。若這真是他的歸宿,他為何雲遊四海,即便無家可歸也不願回來。廣交朋友稱兄道弟,與其說是喜交友,不如說是內心對孤獨的恐懼,對沒有家的失落。”


  老國王聽後語塞,說不出什麽。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在此時有些辛酸,也有些滑稽。


  “王上,我能否冒昧問一句,霏衣對您來說,究竟算什麽?”我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眼睛。


  老國王愣了愣,沒料到我會提及霏衣。他想了想,搖搖頭。


  “她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也很迷人”良久,老國王才吞吐出了這句話。


  我內心有著痛,母親你終是輾轉於幾個絲毫不愛你的男人中,在他們眼中,你隻是個漂亮的女人,玩起來心歡的女人。而偏偏辜負了愛你的鳳凰,他為了你可以不要江山不要名譽,那才是真正的癡情兒啊。


  “我無法將痕久帶回來,我隻是希望,無論生,還是死,他都能在他想在的地方。但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交易?你說”老國王點頭說著,似是已經要答應下來。


  “給霏衣名分,無需是貴妃王嬪,隻封為一品國夫人,造雕像,公布她是痕久之母,傳散她的美德,讓她名垂千史。無需造痕久的墓,但塑雕像,建寺廟,將痕久作為神明一樣供奉。此舉順應民心,無所憂患。”


  老國王皺著眉頭沒有首肯,也沒有拒絕。


  “我用痕久死亡的真相做交換。”


  “真相?”老國王驚訝的抬起頭,眼神中甚至有著憤怒。“痕兒他不是戰死的麽?楓安說他是任務中戰死的。”


  “他是被害死的”自那日看到哥哥的屍體,我就知道他是被害死的,我沒有過多糾纏這件事,我知道楓安會阻止我,幹擾我。如今,我能毫無忌諱的說出心中所想的人,是他的父親,至少在痕久的死上,我們站在一條繩上。我們都愛痕久,可我們的愛,都不夠徹底,有著太多的牽絆。


  “誰?誰害死的!”老國王拍案而起,仿佛我說出是誰,他就要舉刀殺過去。


  我搖搖頭。


  “你也不知道?”老國王眼神暗沉下來,帶著久經風雨的頹廢。


  “但我一定會查出來的。”我定定的看著他,我從未置痕久的死為任務中死亡一樣平常。痕久當初找來,或許真的是因為任務而途中路過,可那可能性極小。


  痕久出發任務,從不會如此草率,當時的樣子,簡直是急於告訴我什麽消息,甚至來不及整理和準備就當即出發來找我。他當時確是有話要對我和犬牙說,而且那話很重要,很急迫。


  若不是當時的我膩在和犬牙的曖昧中,忽略了哥哥的焦急,沒有堅持讓他說出來……


  有時回想起來,甚至感覺,他將要說的話,或許會將我和犬牙的人生徹底改變軌跡。可是我們沒有聽到,第二天他的慘死,弛時機恰好的到達,楓安的惋惜和終是無所動作,不得不讓我去猜疑。


  即便有可能是被仇家或者任務中的人殘殺,還有一種更為妥帖的可能,那人想阻止痕久對我和犬牙說話。


  而在我、犬牙、哥哥三者中聯係的,一直以來得跡象,我不得不去動搖我對楓安的忠心,不得不去懷疑,即便我的內心深處,不想去懷疑。


  楓安著實太讓人捉摸不透,正如他對老國王說的謊,我多次聽到他說與旁人的謊言,即便這謊言合情合理,是最佳的答複,但好似他終是在隱藏著什麽,隱藏著他最不想讓人發覺的秘密。


  “我的痕兒啊,為什麽這麽苦啊……”老國王一隻手扶著額頭,我看到布著深紋的眼角有一顆淚珠滑了下來,就像清晨的露水劃過崎嶇的樹皮。


  那一晚我頭痛得很,始終無法入睡,最終是何時睡著的,我也不清楚,隻知道那是個痛苦的夜晚,離國的大殿,墜落的房梁,炙熱的火焰,死亡的沉寂……就差一點點,那鬼火就要竄到我的腳腕,我就要燒死在這不休不眠的火海,我就要了解了這一生的恩恩怨怨。


  我猛地坐起來,濕透了的頭發,潮濕的被褥和枕頭。我僵硬的下來換了一身衣服,擦著汗水,躲避著仍殘留在心中的恐怖和絕望。


  我究竟恐怖什麽,我究竟絕望什麽,我至今不明原因,為何這夢,纏著我不放。那段過往,我明明已經放下了啊。


  “昨晚沒睡好?”狐宵看著我濃重的黑眼圈問道,閔琳也看著我,麵露心疼之色。


  “家常便飯了,這次更嚴重些。”我有氣無力的說著,此時維持我生命的,大概就是狐宵做的這一桌豐盛的早餐了吧。


  飯後閔麗和安溯去找痕將軍,狐宵回來房間,我屁顛屁顛的跟在狐宵後麵。


  “你幹什麽”到了房間門口,狐宵轉頭問我,滿臉的狐疑。


  “好奇”我看著他說。


  “好奇什麽?”


  “你主人隻是讓你與我結伴同行,卻沒讓你照料我,你如此關照我,也肯定是因為你那主人。我同你主人認識麽?你主人叫什麽名字啊?”


  “你想多了”狐宵轉身要開房門。


  “怎麽會,你肯定不是樂於助人的類型啊,尤其是我這種生活自理困難的麻煩包,以你的性格應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狐宵開了門然後一甩門,把我甩在了門後麵。看著麵前這冷冰冰的門,我抖抖肩走了。


  西擎天國聚集著妖魔界最一流的鐵匠,也因此有著“兵器之國”的盛名。我出來采購兵器,狐宵隨行,原因是怕我走丟了。


  鐵鏈,劍,刀,槍,盔甲,手刀……


  我捉摸著所有兵器,判斷著他們的外形和構造是否能最好的契合我的魂息。


  “為什麽一定要買兵器?”狐宵問。


  “當然要買,哪裏有沒有兵器就上戰場的?”


  “你之前不是也沒有。”


  “所以我一直很焦躁啊,總感覺缺點什麽”我撥弄著攤鋪上的羽扇。


  “你不是有它麽”狐宵說。


  “有什麽?”我抬頭。


  順著他的手指,我看到一直伴隨著我的紫蝶。我噗笑出聲。


  “它是蝴蝶啊,怎麽能當作武器。”


  “我倒是覺得,它是為你量身定做的武器,難道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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