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婚禮變葬禮
“哦……”
犬牙突然緊緊的抱住我。
“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不會再碰任何其他人了,所以你不要再離開我了。”耳旁飄來犬牙的聲音。
自己介意的,犬牙都知道了,聽著這話,心裏一陣暖意,可這聲音裏,怎有著如此的疲憊和哀傷甚至有著些許的委屈。
“恩……”我輕輕應著他。
“回來了?”鷹娘看到我走了過來,一副要教訓教訓我的模樣。
“我不一直在這裏”我白了他一眼。
鷹娘怔了怔。
“是說你心回來了,不是還在和犬牙鬧別扭,和好了?”
“要你管”我嘟著嘴。
“我是不是躺了好久啊,身上的傷很嚴重,可我醒來時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是挺久的”鷹娘點了點頭。
“這期間有發生什麽事情麽?”我想起了消失的千殤和接二連三覆滅的小國。
“有啊”鷹娘狠狠的點了頭。
“犬牙可是和楓安狠狠的對峙了一次,鬧得啊,我們九魔都過去了,好久才平息。”
“啊?”我驚訝極了“對質?犬牙怎麽可能和楓安對質,他那麽敬仰楓安,我都感覺楓安在他心裏比我都重要”說著說著感情就從驚訝變到吃醋了。
“你呀”鷹娘敲了一下我的腦袋。“沒什麽事,以前我們九魔的事,不過也是機密事件,你現在是了九魔,也不能知道,所以不要為難犬牙知道了麽”鷹娘衣服教育寶寶的模樣。
“好好”我撇撇嘴。
“你去找蘇澈?”我問鷹娘。
“你怎麽知道?”
“猜的呀”我挑了挑眉,做了個鬼臉就跑走了。隱約聽到鷹娘說了一句“調皮。”
“姐姐!”落落看到我一下子撲了過來“我好擔心你啊”
“沒事沒事,小傷。”看著落落快急哭了的模樣,我撫了撫她的頭。幾百年了,落落還是十五六歲少女模様,不曾長大過,也是奇怪。
“看到姐姐沒事,我就放心了。”落落低著頭說,我看不到她的麵容。
落落已經搬回了櫻園,我過來看看她,小待了幾天就回去了。
“如歌”在床上犬牙擁著我。
“恩?”我在他懷裏應著。
“我們結婚吧”
在夜色中我抬頭看著他,分別得出他紫黑色的瞳孔。
“嫁給我,我才能正式封你為帝妃。”
“恩”我緊緊的摟住他。
我們纏綿擁吻,滿屋旖旎,我感受得到,我的淚和他的淚,載著千年的悲痛和坎坷。
次日犬牙去找楓安商量了此事,然後就開始大張旗鼓的準備。
我挑了一屋子的家具被褥,各式各樣的紅,還特意拉著犬牙定製了一身紅色的喜服,那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穿白色以外的衣服。
一席紅衣的他驚豔了我,像個情犢初開的少女癡癡地望著他,他卻忙不迭的脫下了衣服。
“以犬國的風俗,結婚是穿白色衣服的。”
“老板,這件衣服我要了”說著掏出了銀兩,送給笑吟吟的老板。
犬牙一旁滿臉黑線。
“風俗風俗,不都說犬國人都是銀發,你爺爺鳳凰不就是黑發,還是個傳奇般的人物。”
見犬牙不理。
“鳳凰為什麽是黑發啊。”突然好奇,問了犬牙。
“每一代皇子中都會有一人黑發。”
“他們很特殊麽?”
“不知道”
“……”
見他不想說,我也不再問了。
帝王的婚禮,定要大肆操辦,一副不準備三個月都對不起帝王的感覺。我倒是希望盡快辦了婚禮,不然總有種不安心的感覺,犬牙笑我太急,害怕他不娶我不成?
整個中宮都在忙碌,沒有一個角落沒有布置成婚禮的樣子,西宮,東宮,東南宮,汾西側宮……24個分宮也在大肆操辦,各種布置,每天都有犬國各地的達官貴族送來彩禮。
我的胭脂首飾也堆成了堆,盡是奇珍異寶,曼妙典麗的物品。
犬牙這個階段國事家事一並處理,忙的焦頭爛額,我倒是沒什麽事情,清閑得很。
再過兩個星期就是大婚的日子,我帶著期待和雀躍,盼望那天的到來。
“我們是不要分開住啊”有一天晚上我推著犬牙不讓他上床。
“分開?”
“大婚前男女不是不讓見麵的麽”
“……”
“都老夫老妻了”犬牙拎起我扔到了床中央,然後爬了上來。
“你準備給我生幾個孩子啊”犬牙在耳後問我。
“不是說好不生孩子的麽”我驚訝的問他,我們不是都不希望我們的孩子未來經受王位之爭這樣的血禮麽。
“恩……”
“你想有孩子?”我笑著問他。
“你不想?”犬牙反問我。
“想”我想了想回答。
“要不……我們偷偷的養?”
“偷偷的養?你可是帝王唉,以身作則!”我敲了敲他的胸膛。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愛的女娃娃麵孔,心突然一痛。
“睡吧”我說。
“恩”犬牙含糊的應著,他最近很累,應是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犬牙還在睡,他很少賴床,看來是想好好歇息一天。
我起身收拾前一天接受的賀禮,打量著那天穿的喜服要不要再洗一遍,放了一個多月,會不會不如一開始幹淨了。
突的察覺有魂息破碎的強烈的震感,是在中宮,我放下手中的東西,向著那個方向跑去。
我奔到了那個地方,破曉不久的太陽有氣無力的照著這個總令人麵對現實應接不暇的世界。
我看著倒在地上的蘇應台腦海一片空白,破碎的魂息,應台他……
我看向旁邊拿著擎皇劍的莫暖,劍上滴著鮮血,好似證實著殺害應台的凶手。
“啊——”莫暖大嚎一聲,看也不看我,奔向了一旁的柱子,一頭砸了上去,我甚至來不及阻止,就再次感受到了魂息的破滅。
接二連三魂息的震破同樣驚來了犬牙。
“應台,應台!”他晃著不可能有所反應的蘇應台,一遍遍吼著,好像要把她搖醒。
我抱著莫暖的頭,拍著她的後背。
“莫暖,你怎麽了嘛。突然地,你們玩兒什麽遊戲,別鬧了,我們四個人去逛街,吃好吃的,你還沒看到我和犬牙結婚
對了,我和犬牙準備要小寶寶了,你不是一直遺憾生不了寶寶麽,我們生,給你和應台養,這樣我們的孩子就不用經曆王位之爭了,你們也有孩子了,我們四個人共同的孩子
莫暖,你不是說我也是你的家人麽,你不是說你永遠不會背叛我麽,那你現在是做什麽,你要拋棄你的家人麽,沒有你和應台,我的世界就被硬生生地割去了一半啊……”
“莫暖,莫暖……”我空洞的望著前方,眼神沒有焦距,大腦沒有思考,隻是機械地重複她的名字,這是夢吧,這隻是一場夢吧,莫暖,莫暖……
“哇……”梨落落突然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把我和犬牙抽回了現實,看著落落哭的樣子,頭一次不想理會她,明明那麽大了,還裝作孩子模樣幹什麽,頭一次厭惡她……
“啪”我走過去,狠狠的扇了落落一個巴掌。落落的哭聲戛然而止,驚恐的望著我。
“為什麽不阻止,以你的能力,怎麽可能阻止不了,你明明在場……”
我楊手又要扇她。
“可是她要害姐姐啊!”落落突然喊。
“害我?”我笑了,可笑,莫暖不會害我的。
“莫暖想把你帶回撒旦帝國,蘇應台不同意,起了爭執,莫暖才失手殺了蘇應台,之後……之後就是你看到的,她自殺了……”
“啪”我又扇了落落一巴掌。
“笑話”我怒斥她。
落落滿眼的委屈,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犬牙從身後拽住我。
“我們先安頓好屍體。”犬牙對我說。
犬國的紅色變成了清一色的白色,喜事變成了喪事,兩個星期後,如約而至的不是我和犬牙的婚禮,而是最為隆重的葬禮,葬掉了莫暖和蘇應台,如同葬掉我們曾度過的青蔥歲月。
我曾反複想起落落說的話,犬牙沒有否認,但他並不像我強烈的懷疑,好像莫暖真的有什麽不得已理由要把我帶回撒旦帝國。
不過一切都無關緊要了,人都已經死了。
我沒有責備落落,也沒有直接定義她說謊,幾次交涉落落的陳述如出一轍,又無其他目擊者。我隻能選擇不信,也不不信。
莫暖和蘇應台的墳上,插著兩把劍,一把是擎皇劍,而另一把,是擎後劍。
這是蘇應台在得到擎皇劍後,用了六百多年的時間,瞞著莫暖偷偷尋找的劍,六百多年,終於找到了,馬上是莫暖的生辰,他準備把這擎後劍送給莫暖,送給他最愛的夫人。
葬禮持續了三個月,最後一天,我站在他們的墳前靜靜地望著他們。
犬牙走到我身邊,同我並排望著。這個世界上,犬牙是最能同我感同身受的人。
“如歌,我會陪你一輩子。
總有一天,我們會結婚,我和楓安商量,解除我們的契約,我把王位交接給下一任帝君,我們歸隱山林,像曾經那無憂無慮的三百年一樣,一起生活,遠離是是非非,沒有煩惱。
到時候不會再有傷亡,不會有瑣事纏身,不會有猜疑,不會有陰謀手段,隻有我們兩個,隻有我們。”
我留著淚聽著犬牙說完,我緩緩的接著說。
“我們還會有好多的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等我們老了,可以幫孩子照顧孩子,甚至可以幫孫子看孩子”
犬牙聽著笑了,“那我們要活多久啊”
“活很久很久,直到我們活膩了,然後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