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回到夢魘處
我抬手喚紫蝶過來，紫蝶落在我的指間。
“去吧”我說。
萬千紫蝶四麵八方飛去。
我和留在身邊的那隻紫蝶悠閑的逛在山林，好久沒有如此閑情雅致，在如此緊張的情境下，放鬆下身心，也是愜意得很。、
不知為何紫蝶很快有了反應，我跟著紫蝶走著。我們的步速很慢，紫蝶飛的也不快，大概是懂得，現在的我即便在路途中也是想放鬆一些。
走了三日，感受著路途小妖小魔打打鬧鬧，偶爾有雜戲班子表演炫技，好多奇形怪狀的美食。又是一處集市，我看著兩支小貓妖在魚塘邊抓魚，無憂無慮幸福得很。
突然想，像這種小國也蠻好，野心這種東西，太害人。
“如歌！”熟悉的聲音，我轉頭，千華臉色有些蒼白的站在我身後。
我一愣“你怎麽來了。”
“不是說好了不走的麽”他有些惱火，話裏有著孩子一樣的固執和幼稚。
我笑了笑，看他一路也是風塵仆仆趕過來，難為他了。
“說好的，作為報答，我要幫你的忙。”他抿抿嘴倔強的說。
“好，好”我笑著點頭。
“你身後是什麽？”我問他，從一開始他腳後這隻一直各種耍怪態的小白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哦……”千華有些尷尬“來的路上碰到的，一直跟著我，不肯走。”
好像察覺到了我們在談論它，小白狐縮到千華腳後警惕地盯著我。
這白狐可愛的很，隻有巴掌大，皮毛柔順華美，自頭頂到尾端是一簇漂亮的紅毛拉成一道線。兩隻耳朵尖端也有兩撮紅毛，眼睛圓溜溜，瞳孔是金黃色，小爪子肉嘟嘟，不時故作可怕的呲呲牙，倒是更可愛了。
“可愛的很”我看著它“既然它喜歡你，就留著它吧。”
“你的母親是誰？”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不清楚”千華回道，眼底有抹暗殤。
“從沒見過麽？”
“沒有”
感覺自己戳到了人家的痛楚，不知該怎麽接話。
“有個姐姐帶我長大，她是母親的丫鬟。”千華打破了尷尬“很多事情都是從他那裏知道的，我是犬牙的第三個兒子，剛一出生，母親就被犬牙的正妃梨怨殺死了。”他頓了頓“不過聽說梨怨和他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大哥已經死了，那我應該就是犬牙的第二個兒子了吧。”
梨怨，唉，世間總是有因果報應的，為何如此作孽呢。
“那你呢”千華問我，但眼睛並沒有看我。
我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同千華不小心吻了唇，後來趕忙打亂了思緒，隻是他夢中做的蠢事罷了。
“大概是梨怨曾經的位置吧”我有些甜蜜的說。
千華好似並不驚訝，畢竟從我一開始叫他“兒子”，他就該猜出個所以然了。
“那……你有子嗣麽”千華又問我。
“沒有”我搖搖頭“我沒有生下孩子的打算。”
我並不希望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注定要走一條腥風血雨的殘酷的路。
“你不用太拘謹，當我是夥伴就好。”我看著他，這多出來的輩分，總讓人感覺不適。
“沒拘謹，我也沒當過你是我長輩。”
“……”
“你對未來有什麽打算麽”我問千華。
他沉默了半晌。
“我要超越父親”他的眼神有著年少輕狂的少年特有的憧憬和篤定。
“我要超過犬牙，在戰場上，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的打敗他。”他意氣風發。
“好呀，我支持你”我笑著看著他。
“父親他很厲害是麽”千華問我。
“是的，很厲害”我點點頭“他是我見過最厲害的男人。”心裏有一絲絲自豪，未察覺到眼裏融著柔情和暖意。
千華沒有吱聲。
我們悠閑地走了兩個多星期，越走，心裏越有不好的預感，莫名的焦躁。紫蝶也越飛越無精打采，好像心思十分低落。
感覺空氣越來越燥熱，熟悉的燥熱。
“怎麽像回到了撒旦帝國”千華有些不解。
我抿著嘴搖搖頭，心裏抗拒得很。
終於，我們終於停下了腳步。在一望無際的猙獰火場前。
千華顯然被眼前的景色嚇到了。
“著曾經是一個國家”我淡淡地說“一個美麗富饒，萬頃麵積的大國。”
我想將眼睛從眼前的濃濃烈火上移開，可是這萬頃大火，怎是我想移開，就能離開視線的呢。
“是離國”我有些顫抖地說。
千華一怔。
“這就是離國”他有些感慨的說。
這一刻我發瘋的想念的犬牙，希望抱住他，依偎在他懷裏。強烈的衝動捏碎銀色手鐲，想讓犬牙趕快到我的身邊。
寂寥，恐懼，屈辱……
繁複的感情折磨著我的心髒，那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大火此刻清晰地在我麵前喧囂，害怕，是真的害怕。
在夢中，我總是不停地逃啊逃，那火總是在身後追啊追，沒有一次逃掉，也沒有一次被追上，總是在驚恐的奔逃中，掙紮而醒。
而此刻，就在這大火麵前，我不能逃，我不僅要麵對，還要和它抗衡。
自己放的火，自己承受。因果輪回，沒有什麽，是逃得掉的。
“你怎麽了？”千華轉頭問我。
我搖搖頭。
“聖劍大概就在這裏了吧，”我喃喃的道。
“可我們怎麽進去”
“我也不知道”我苦笑。
這是鬼火，撒旦世代傳承的鬼火，一焚則無盡，已經燒了近四百年，怎麽可能說滅就滅。
鬼火的恐怖之處就是，它是不認主人的。
我試著釋放鬼火，可除了融為一體外並無其他作用藍色火焰倒是能消除部分火焰，可鬼火麵積太大，燃的太猖狂，瞬間被消除的部分就會被填補。
千華看我有些心不在焉的隨意釋放火焰。
“我們先考慮考慮對策吧”勸我停下。
我停下了對火焰的操控，有些無奈的看著他。
“能有什麽對策”我並沒用腦子多考慮，打新的的認為進這火焰不可能，滅了這火焰更不可能，我可是最了解鬼火的人。
千華看我養死不帶活的樣子有些搞笑。
“這藍色火焰並未消失”他指了指對麵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