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一念間，棄道入魔
陡然遇到這種事情，趙輕燕隻能如此建議。雖然她見識慣了人性之間的糾纏，可是遇到這種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明哲保身。
隻是，此刻的明凡已經不是曾經的明凡。當日在滄州城便發生過這種嫁禍之事，今日再遇到，明凡已經不再像當日一般無知。加上他又遭逢張鐵嘴的事情，心情不久起伏較大，此刻怎麽會同意呢？
山腳的人，很快便到了事發現場。
“魔鬼，納命來！”
一個俠女裝束的女子看到眼前這許多的屍體，頓時嬌喝一聲，揮劍就殺了過來。
風如玉隨手一揮，一道靈力便束縛住了那女子，輕輕開口道：“姑娘，這不是我們做的，希望你不要衝動！”
“放屁，看看你們的手，滿手的鮮血，竟然還說不是你們做的！”
人群中一個眼神比較尖的人一眼便看到了風如玉雙手的血跡，這本是挖土時留下的傷口，此刻卻成了他們殺人的證據。
“殺了他們，替天行道！”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這群人頓時朝著明凡他們衝了過來，個個都揮著手裏的武器。而那些修煉者則是放出了自己的法寶。一時間，漫天都是各種各樣的法寶，地麵上則是一群揮舞著刀劍，群情激憤的江湖人士。
“都給我閉嘴！”
明凡怒吼一聲，那聲音便如那炸雷一般。滿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的目光則是冷冷的掃過所有人。
那些江湖人士被這一聲吼，吼得內心惶惶。而那些修煉者的抵抗力就高了不少，隻是覺得一陣耳鳴目眩，然後就恢複如初。
“我再說一遍！”明凡一字一頓，“這些人不是我們殺的。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人不是我們殺的！如果你們還要不分青紅皂白，殺了你們，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麽為難！”
“你們都記住了，誰要是再胡亂說話，別怪我殺人不眨眼！”明凡身上散發出陣陣殺意，“人若犯我，我殺人！”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明凡現在是真正切切明白了，好人士不能在這個世界生存的！要想好好活著，那就需要實力，讓你的敵人想到你就渾身戰栗，那樣才不會遭遇不測。
麵對明凡咄咄逼人的氣勢，這一群人都停在原地，躊躇不前。
“我們走！”
明凡輕輕開口，繼續向前走去。對於這些不分是非的魯莽之人，他現在已經再無半點憐憫。若不是他們，張鐵嘴也不會死；若不是他們，那些流言蜚語也不會迅速傳遍天下；若不是他們這類人，當年的天門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四人慢慢向下，距離那群人還有數步距離的時候，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他們是天門餘孽！殺啊！”
天門餘孽！
聞聽這個消息，這群人瘋狂了！除魔衛道是他們一向掛在嘴邊的口號，現在又是這麽多人麵對四個人，正是成就大好名聲的時機！
所以，沒有人猶豫。所有人再一次發瘋一般向明凡等人發起了攻擊。
而這一次，明凡眼底閃現一絲狠厲，輕輕吐出一個字：“殺！”
天罰在手，劍神一劍！一道淩厲的劍光從天而落，將衝在最前麵的十幾個人斬成數段，斷肢殘臂，血肉橫飛。
這一劍，旨在立威！
然而，這群人卻絲毫不管不顧。麵對明凡的一劍，他們不僅沒有生出絲毫的退意，反而徹底紅了雙眼，朝前殺來。
“人若犯我，我殺人！”
明凡身體一晃，徑直迎著人群衝了上去。而九尾蜥蜴緊緊隨在明凡身後，他不是一個好殺之人，不過在經曆了遺老院風波之後，他明白要保護自己的人，就必須足夠狠辣，尤其是麵對自己的敵人。
風如玉和趙輕燕沒有上前，兩人站在原地，她們隻是看著。這一刻，人命在她們眼裏變成了螻蟻。
明凡的天罰每一次揮出，都會帶走一條人命。九尾蜥蜴的雙手更是直接，凡是被他擊中的人無一例外腸穿肚爛。
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殺戮，兩人便如虎入羊群。這些江湖人士就是那待宰的羔羊，而不同於羔羊的是，他們並不知道後退或者逃跑。
很快，殺戮停止！
明凡和九尾蜥蜴也變成了血人，隻是那血卻不是他們的血，而是其他人的血。
“阿凡，你沒事吧？”
趙輕燕看著滿地的屍骸，雖然惡心，卻也堅持下來。在她的眼裏，隻有明凡，其餘的人即使自己心有不忍，但是那都是外人。
“我還好！”
明凡緩緩開口，雖然如此說，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心性有了本質的變化。若是在從前，自己是斷然不會下此殺手，可是此刻，這數百條人命就這樣消失了。
“阿凡，我們走吧！”
趙輕燕不想再在這裏停留，她已經從明凡的眼底看出了那種變化，她害怕！害怕明凡在這裏呆久了，心性會走向魔道。
“走！”
明凡也是想盡早離開這殺戮之地。不過就在他們動身之時，不遠處的樹林裏傳來一聲“吱呀”的響聲。
“什麽人！”
九尾蜥蜴身如流星，直接撲進了樹林。再出來時，他的手裏已經提著一個昏迷了的人，一個活口。
“兄弟，這家夥是個探子！”
九尾蜥蜴在捉住這人的同時便用搜魂法讀取了他的記憶，這一讀取，九尾蜥蜴得到了一個驚人的信息。
“兄弟，有件事情我想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九尾蜥蜴一臉關切的看著明凡，“這些人都是死士，是皇帝的人！”
“皇帝的人！”姬落情重重得重複了一遍，眼底再次閃現那讓人心戰的狠厲。
趙輕燕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心裏慌慌，看著九尾蜥蜴道：“三哥，確定麽？皇帝為什麽要這麽做？”
九尾蜥蜴點點頭，道：“確定，隻是皇帝的意圖還不明確，這人隻是一個小卒子，知道的不多！”
明凡在沉思，回想著自己和皇帝見麵的種種情況。從遇見皇帝開始，到離開，再到遇見皇後，這其中的種種事情似乎有著某種聯係，但到底是什麽聯係呢？
沒有在意趙輕燕和九尾蜥蜴的談話，明凡獨自沉沉思考，當他想起三王爺的時候，一切都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沒錯！皇帝的意思，他已經明白了！
青銅劍和皇族令是導致這一切的根源，甚至皇後趙輕燕的出現也是皇帝的預謀。這樣，即使事情擺到桌麵上，自己也不占任何優勢，因為皇帝可以說自己是一個淫賊，一個侮辱了當今皇後的淫賊。
獨孤霆啊，獨孤霆，你還真是費盡心機啊！
“三哥，輕燕，你們不要說了，我已經明白了！”明凡打斷了趙輕燕和九尾蜥蜴的對話，繼續道，“我們走吧！”
“那，這個人怎麽辦？”九尾蜥蜴踢了一腳被扔在地上的暗探。
明凡微微一笑：“放了他，既然皇帝如此看重我，那麽我就好好陪他玩玩！”說這句話時，明凡眼裏竟流露出些許遊戲的味道。
“隻要這暗探活著，那麽不用多久，這裏的事情就會傳遍武朝的！”趙輕燕卻不讚同明凡的意思，“這樣對我們很不利！”
“放心，即使我們殺了他，皇帝也會讓這件事情傳遍大江南北，而罪魁禍首自然是非我莫屬。所以，我們不如給皇帝留個活口，讓他盡可以繼續這場遊戲！”
明凡笑嗬嗬看著趙輕燕，安慰道：“放心吧，我沒那麽容易被皇帝打敗的。”
此刻的明凡已經不再是曾經的明凡，他的心性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若是在以前，他不會這麽計較，可是現在，對於皇帝的兩麵三刀，對於人性的失望，讓他失去了對人的那份真誠。當然，這隻是針對其他人，對於他身邊的人，他是一如既往的真誠、信任。
隻是，明凡的心底還有點牽掛，那就是獨孤鳳！
自己和獨孤鳳的將來會如何呢？皇帝會不會對獨孤鳳下手，這些都是明凡很擔心的。隻是此刻，獨孤鳳遠赴北疆，自己又要前往杭州，到底該如何取舍呢？
明凡很想有人能告訴自己該如何做，可是卻無人能告訴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迷茫，自己的使命，自己的人生，真的很多無奈啊！
雖然小路很崎嶇，不過對於明凡等人來說，橫嶺的路卻和那平坦的管道沒有太多差別。
橫嶺很大，具體多大，卻沒有人統計過。隻是一般的人要從這橫嶺穿過，需要兩日一夜的時間。而按照明凡一行人的速度，要穿過這橫嶺也需要一天的時間。
是夜，明凡招出了混沌日月閣樓，讓眾人進入裏麵休息。而他自己卻在半夜時分一個走出了混沌日月閣樓，他心煩。
自從杭州遇到張鐵嘴，到今日，已有近一年的時間。可是，相處一年的人卻在自己的眼前就那樣去了。不僅僅因為張鐵嘴對自己的關懷備至，單單是張鐵嘴對自己的教導，就讓明凡心裏難以割舍。
橫嶺的夜有些冷。而明凡他們選擇的地點又是在一條河邊，河水的清涼越發讓這寂靜的夜多了一份寒意。
站在河邊，看著河裏那隨著水流微微晃動的明月影，明凡的心也隨之搖曳不止。人生在世，白駒過隙。這是普通人的生活寫照！而張鐵嘴本已達到天仙之境，很快便能超脫生死，卻因為一場陰謀而魂歸地府。這一切，難道真是天意？
周圍很靜，雖然有那無數的蟋蟀嘶鳴。可是，當月亮慢慢被烏雲遮住，橫嶺頓時一片漆黑，而那嘶鳴的蟋蟀們也仿佛受到了驚嚇一般，齊齊地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