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再回首，往事如夢
“我自真心對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明凡正獨自靜立於院中，卻聽到身後傳來兩句極為熟悉的話語。說話之人的腔調很熟悉，說話的語氣很熟悉，可是他卻記不起到底是何人。
明凡緩緩回身，看向來人，刹那間楞住，這人自己竟然真是自己認識的人，而且是已經死去的人！
“老頭兒，你沒死？”
微愣片刻，明凡內心突然被強烈的驚喜填滿，朝著來人就衝了上去。
來人看到明凡的反應，怪叫一聲，飛快避開了明凡撲過來的身形，嘴裏叫道：“別搞這麽熱情，我可沒有斷袖之癖！”
“老頭兒，你不是死了麽？”
明凡站在原地，盯著來人，一字一頓地問道。
老人樂嗬嗬站在原地，看著明凡，反問道：“難道你很希望我死掉麽？”說完，老人幹脆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嘴裏嘀咕道：“不跟你小子胡扯，我先去看看我那些徒媳婦們！”
“老頭兒，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明凡一把抓住老人的衣袖，卻猛然鬆開了手，顫抖著問道：“老頭兒，你的胳膊呢？”原來，明凡這一把抓住老頭兒的衣袖，卻發現衣袖裏麵空空蕩蕩，老人的右胳膊已經沒了！
老人嘿嘿一笑：“覺得累贅，我就把他砍了！”
……
二人如此一番對話，將屋子裏的紫清韻和林仙兒等人給引了出來。琴操此刻也是滿麵驚駭，眼前的老人竟然是曾經給自己算命的那個老頭兒！
“你，你——”
琴操伸手指著老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老人看到樓上的琴操，微微一笑：“小姑娘，是不是該給老頭子算命錢了啊？”
林仙兒看著老人，又看看明凡，問道：“阿凡，這位老人家時——”
明凡看到林仙兒臉上不再有剛才的冰冷，心中微喜，言道：“仙兒姐姐，這位就是我以前跟你提過的，我那個算命的師傅！”
“這該是大媳婦了吧！”老頭兒嘻嘻一笑，“要不要算命啊？老頭子算命準得很！”
林仙兒看著下麵沒正經的老頭兒，想到他是明凡的師傅，還是很恭敬的一禮，言道：“仙兒見過前輩！”
紫清韻也是恭敬施禮：“見過前輩！”
“別多禮，老頭子今天很開心，免費為你們算上一卦吧！”老人大概瞄了二人一眼，言道，“出水芙蓉遇難時，花開兩朵冰雪日。”
林仙兒和紫清韻聽了老人的話，都是一陣驚訝。第一句，出水芙蓉遇難時，還是可以理解的，因為紫清韻和兩人相遇便是在那西湖，當時紫清韻正陷於為難。可是，後一句呢？林仙兒看看紫清韻，正看到紫清韻詢問的目光看向自己，不由麵色一紅，她突然有些明白老人的話中含義了。
“小女娃們，不要想了，時機到了，一切就會清清楚楚的！”
老人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卻將林仙兒羞得滿麵通紅。而老人這一陣爽朗的大笑也將另一房間熟睡的張鐵嘴給鬧醒了。
老張大叔推門而出，看到院中站立的老頭兒，頓時一呆，繼而從樓上蹦了下去，到了老人麵前，直接跪倒：“柳老前輩，您來了！”
張鐵嘴的一番舉動讓明凡等人刹時楞住，這是為何？柳老前輩？又是誰啊？明凡更是納悶，自己的師傅什麽時候姓柳了？他不是姓申麽？
不理會呆傻的眾人，老人扶起了張鐵嘴，笑道：“心事完結了？”
張鐵嘴點點頭：“前輩，大恩無以為報，請再受我一拜！”說完，張鐵嘴又要跪下。
卻被老人攔住，老人拉著張鐵嘴的手，歎道：“人生百年，白駒過隙，再回首，往事如夢，太過拘束，人生該多沒意思啊！”
老人倒是有感而發，想起自己的斷臂之呃，或許便是因為自己太過執著了吧？
“老頭兒，你到底是誰？”
明凡終於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臭小子，沒大沒小，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就是柳無遺！”
神機先生，號稱前知五百年，後知三百年的神機先生。
神機先生？柳無遺？
乍聽老頭兒說出自己的名號，明凡大腦停止了運作。怎麽可能呢？這老頭兒就是世人嘴裏無所不知的神算，開什麽玩笑啊！
張鐵嘴開口道：“明公子，我可以證明這位前輩就是神機先生！”
“閉嘴！”明凡直接衝張鐵嘴吼道，“你的來曆我還沒有搞清楚呢！”
明凡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失態，畢竟這事情變化太快。一個曾經陪自己度過童年的老頭兒，而且是已經死了的老頭兒又活了不說，而且還是這世上最牛氣衝天的神算，這種突然的變故恐怕誰都無法立刻接受。
林仙兒和紫清韻、琴操三人行到明凡身邊，站在他的身後，林仙兒伸手拽著明凡的衣服，卻沒有言語，隻是用那深情的目光注視著明凡，無論如何，她都堅定地站在明凡這邊。而紫清韻和琴操就更不用說了，紫清韻早從宿命中知道，明凡是自己一生的依托，而琴操則都是明凡的女人了，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然是堅定站在明凡這邊。
院子裏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竟無人開口。
良久，柳無遺哈哈一笑，說道：“小子，看來你的脾氣還是一點兒沒變，老頭子道歉，不該欺騙你，回頭給你買隻燒雞！”
林仙兒等人不明白柳無遺為何會如此說，不過明凡卻在聽到柳無遺這句話的時候，麵容大變，說道：“燒雞吃膩了！”
“嘿嘿，師傅帶你去吃狗肉，怎麽樣！”
……
柳無遺簡單的一句話，明凡卻撲通跪到了地上，泣道：“師傅……”
柳無遺快步到明凡跟前，把他扶起來。嘿嘿一笑，言道：“小子，現在還懷疑我老頭子不？”
“師傅，你真的就是柳無遺？”
“切，柳無遺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我為什麽要裝他？”
“那你為什麽要裝死呢？”
“我不死不行啊！”柳無遺嗬嗬一笑，“我不死，你就會一直跟著我，怎麽可能找到這麽漂亮的媳婦呢？”
“老頭兒，這麽說我該謝謝你了？”
“謝就不用了，請我喝兩杯酒，再準備幾隻叫化雞——”
“雞你個頭！”明凡一下子就抓住了柳無遺的長胡子，喝道，“欺騙我感情，害我為你六了那麽多眼淚……”
張鐵嘴站在那裏，呆住！自己眼裏神秘莫測、尊貴無比的神機先生，此刻正被人不停的揪胡子，而可憐的老人家竟然不敢反抗，這是什麽世道啊？難道這世界瘋狂了？
張鐵嘴不懂，林仙兒等人也不懂。從認識明凡以來，從來沒見明凡像今天這麽開懷，林仙兒看著玩笑中的一老一少，卻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自從離開誅仙鎮，也不知道兩位老人家現在如何。情到深處，林仙兒竟然流出了眼淚。
“仙兒姐姐，你怎麽了？”紫清韻最先看到林仙兒流淚，連忙抓住林仙兒的手，同時對明凡喊道，“明大哥，快來啊！”
明凡正和柳無遺追逐，聽到紫清韻的呼喚，連忙停了下來，快步到了二人麵前。
看到林仙兒眼角淚痕，明凡怎不明白佳人心中所想，輕輕摟住林仙兒，勸道：“仙兒姐姐，別傷心，明天我們就出發去找尋林伯柏林伯母！”
而在不遠處的柳無遺聽到明凡的話，忍不住搖了搖頭，長歎一口氣，天命果然是不可改變的。自己本以為窺破天機，前來阻止明凡北上，卻不料自己的出現正是促成明凡北上的因由。
“凡兒，為師也該走了！”柳無遺看到事情無可挽回，便準備離開。
“師傅——您不和我們一路嗎？”
“凡兒，我們日後自會再見。不過，為師本打算勸你呆在杭州，不過此刻也不便多言。送你兩句話吧！”
“北鬥七星亂，離火北方行！切記，切記！”
翌日清晨，明凡等人便早早離了客棧。
清晨的官道上，一輛頗為巨大的馬車緩緩走著，撤離不時傳來陣陣笑聲，趕車的大叔也偶爾會露出笑容，卻不多。此人正是張鐵嘴，而車裏的人自然就是明凡等人啦。
“公子，中午的時候我們就能到達小橋鎮了！”張鐵嘴看到了前麵的石碑，便向明凡稟告。
明凡輕聲道：“張大叔，那我們就在那裏吃過午飯再走吧！”
原本，紫清韻是打算眾人乘坐飛來峰，疏忽間便能到達誅仙鎮，卻被林仙兒否定了。她並不確定自己的父母是否還留在誅仙鎮，所以眾人決定慢慢北上，一路上也好探聽些消息。
其實，明凡等人不知道的是，柳無遺卻是知道林天涯等人的行蹤。之所以不告訴他們，卻也是迫不得已。常言，天機不可泄露，柳無遺知道自己已經說了太多的天機，而對於明凡的名格，他卻是始終無法參透。
晌午時分，馬車到了小橋鎮。
而鎮上的村民看到這超大型的馬車，都是一臉驚駭。
張鐵嘴卻不理會這裏村民的反應，徑直將馬車趕到了鎮上的一家酒樓前。跳下馬車，張鐵嘴對站在門口的跑堂小二喊道：“上好的草料準備著！”
那小二立刻屁顛屁顛跑過來，接過張鐵嘴手裏的韁繩。
張鐵嘴扭頭對車廂裏的明凡喊道：“公子，下車了！”
明凡首先揭開簾子，從車廂裏跳了下來，然後依次是林仙兒、琴操、紫清韻和顏媚兒，靈兒小丫頭最後被顏媚兒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