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1章 不歸山
難不成在自己昏迷的時候，陌薇出現了嗎？可是她已經消失了太久了，久到連夜寂姮都忘記了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麽時候了。
可是聽見北凰冥的話，心中的那一份衝動還是會迅速占據他的腦海和心，便跟隨著本能問了出口：“你昨天看見她了嗎？”
聽見夜寂姮這麽一問，北凰冥詫異道：“難道……你沒有見到她嗎？”
夜寂姮搖了搖頭，在沒有說話。
這一次換北凰冥沉默了，他不明白昨天房間裏明明是兩個人，進去之後夜寂姮不見了，他被黑色的漩渦吸進去，之後就是那些場景一幕幕的真實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等一下，荊棘林！
北凰冥迅速的深處手臂，將上麵的衣服撩起來，看見自己的手臂上那一條條猙獰的疤痕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冥，你這是……何時弄的？”鳳千凰伸手拉開北凰冥的另一條手臂，上麵同樣是猙獰未愈的條條疤痕。
看著這些疤痕，北凰冥知道昨天那些經曆不是幻覺，可是為何夜寂姮並沒有呢？這種怪異的事情叫他想不明白。
還有那個陌薇，究竟去了哪裏？
北凰冥將衣服放下來，對鳳千凰溫柔安慰道：“千千，我這些傷不礙事。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待會兒在告訴你。”
而後轉頭，看著夜寂姮問道：“昨天你會房間之後，可否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夜寂姮被他這麽一問有些模糊。
他記得被鳳千凰羞臊一陣之後，覺得自己臉上無光，就直接回了房間，將自己埋在的被子裏，之後他好像隱約聽見外麵北凰冥回來和鳳千凰說話的聲音。
再然後……好像他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自己就不再床上，而北凰冥是趴在床邊的。
聽著夜寂姮的回憶，北凰冥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進去的時候房間裏明明沒有人，為何夜寂姮一口咬定自己就在房間裏呢？
“看來，問題的關鍵就是你說的那個黑色漩渦了？”鳳千凰分析道。
“冥，你確定，在那個你不知道的地方，見到的人真的是陌薇嗎？”
“應該是，那人和畫像上一模一樣。”眼睛很想你。
自然這句話，北凰冥並沒有說出來。
如今，北凰冥已經將自己在那個空間發生的一切都說了一邊，從他說完之後，夜寂姮就一直臉色發白，沒有說一句話，整個人都處在一種自封閉的狀態。
當北凰冥和鳳千凰注意到他的時候，夜寂姮已經渾身顫抖的不成樣子，不知臉色，臉嘴唇都沒有一絲的血色。
突然，這個處於封閉狀態的人，開口說話了。
“丫頭，北冥剛才說的那些地方……都是真的。”
二人皆驚，“什麽？”
接下來，夜寂姮似乎是陷入了回憶，許久之後才再次開口說道：“藥神穀，就是百花穀。”
“最早的時候，隻有藥神穀，隻是後來有人受傷進入藥神穀醫治後，便有更多的人想去求藥問診。”
“奈何，藥神穀是個與世無爭，自在逍遙的地方，不喜歡這些江湖世俗間的恩恩怨怨。但秉承一顆慈悲之心，所到之人皆都一視同仁，不求回報，為其診治。”
“後來上門的人越來越多，藥神穀一時間成了江湖和朝堂都注意忌憚的存在，為了避禍才將藥神穀改成了百花穀，整個遷移，並設下了結界。”
“原來如此。”北凰冥恍然，看來他所見到的是沒有成為百花穀時候的藥王穀。
“那……冥之後看到的那些地方呢？”
其實，鳳千凰更在意那個屍山血海的地方。
就聽夜寂姮繼續說道：“後麵那個地方應該是神族和魔族交戰的地方——不歸山。”
“不歸山？”二人同聲。
“哪裏是神族和魔族當初共同劃定的共同統轄區域，裏麵有魔族和神族的人共同生活。”
“那為何會發生戰爭呢？”鳳千凰問道。
“具體因為什麽，我也不知道。”
“我隻知道，那個時候傳來消息，說不歸山有戰事，且戰況激烈，死傷無數，但具體傷到何種程度，沒有人知道。因為進去的人，沒有出來的，而消息隻是個傳言。”
“可是，陌薇相信了，她去了。”北凰冥看著夜寂姮，篤定道。
“是，她信了！她就是那麽善良的沒有一點兒心機，悲憫眾生到令人發指。”
不知為何，鳳千凰從夜寂姮的這句話中，聽出來更多的是悔恨呢？
“當初，我攔著她，可是她那種性格，豈是我能攔得住的，終究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離開了百花穀，去了不歸山。”
“嗬嗬……不歸山，不歸山。不到迷途終不悔，此生從此不歸處。”夜寂姮突然低下頭，將臉埋在了雙腿之間，難掩話中淒涼。
夜寂姮極少在鳳千凰和北凰冥麵前流露出這樣的脆弱，看著遮掩的他，北凰冥更加堅信他最早看到的那個畫麵。
隻不過那個畫麵他沒有說出來，原因是他想要知道夜寂姮究竟隱瞞了什麽。如今看來，那個畫麵應該就是去不歸山之前，夜寂姮說的阻攔陌薇時發生的事情了。
想起不歸山的屍山血海，到現在北凰冥之喲啊一閉上眼睛，那些斷臂殘肢還是清晰可見。而遠處那個紅衣女子遺世獨立的孤寂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為何夜寂姮會說她就是那樣的一個女子，善良的傻子了。
緩緩收回思緒，北凰冥伸手握住鳳千凰，還好他的千千不是那種悲憫眾生的人，即便是有相同的眼睛，也隻是他的千千，那個俾睨天下，傲視方物的鳳千凰。
氣氛一瞬間凝結成了冰，沒有人再說一句話。就這樣在這個安靜的房間裏保持著各自的狀態，等待著那個將自己埋首於腿間的人重新坐起來。
又過了片刻，夜寂姮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重新做了起來，但是他們都看見了他眼中閃過的晶瑩的淚光。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