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章 我是來蹭飯的
見對方遲遲沒有動作,丁暨終於抬眼看了淩天行一眼,淡漠的開口道:“該你了。”
和他四目相對,淩天行竟然有一種如墜冰窟的冷寒之感,什麽時候開始這家夥的氣息這樣搞駭人了?
他看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了,從小龍穀外分離以後,這個男人就變了,變得陌生,極度陌生,陌生到淩天行都出現了錯覺,好像現在這個才是真正的丁暨,以前的那個人,都是錯覺,假象而已。
伸手從旁邊的棋盒中取出一枚白玉棋子疊在手中,看著棋局竟然不知該從何落子,躊躇間劍眉緊蹙,臉若寒霜。
不知何時開始,這棋局的走向不再是他心中預想的模樣,完全是跟著丁暨的棋路在走,這一認知令淩天行很煩躁。
從何時開始,他已經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呢?抬眼看著對方那一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模樣,淩天行突然有一種脊背發寒的感覺。
對麵的男人,從何時開始,變得如此陌生,他那強悍的氣息空氣中不斷流轉的氣流,圍繞著他,突然……看不透了……
“這麽久?很難嗎?”
見對方半天也沒有落子,丁暨挑眉,冰寒淡漠的眸子掃了一眼淩天行,嘴角輕揚,說不出的別樣風情。
看著這樣的丁暨,淩天行都不自覺倒吸一口涼氣,還真是……妖孽,以前怎麽不覺得這家夥如此邪魅呢?
收斂心神,棋局之上風雲詭譎,他可不想輸給對方,全神貫注的思考著怎麽將敗事拉回來。
思忖片刻之後,淩天行最終將白玉般的棋子落在了一團黑玉棋子之中,乍一看去都會認為這個人在自尋死路。
但是丁暨看過之後,眉頭一挑,嘴角上翹,玩味的看著對麵落子的人,眼中一片清明。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樣的自殺式下棋方式,還真是像極了潛伏在蛟族時的淩天行,隱忍、果決,淡漠、疏離,誰都想與之靠近,卻誰也無法和他交心。
唯一幾個能如他眼的,大概就是後來的鳳千凰等人了吧。
他的心,一向如此緊閉,如此難以靠近,和他還真是像極了,難怪他們可以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
幹脆利落的拿起黑玉棋子,狀似無意的將淩天行剛剛落下的白子全部封閉期中,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淺淺的一顆一顆,將棋子收起來,分開顏色放入各自的棋盒之中,動作悠然,很是賞心悅目。
見到丁暨如此輕易的就進入了陷阱,淩天行反而更加警覺起來,一場博弈難分難解,相互製衡反倒找到了久違的暢快。
一盤棋竟然讓他們下了十三守都沒有分出勝負,最後成了和局。
丁暨掃了一眼棋盤上的黑白玉子,“和局。”便將手中剩餘的黑子全部扔進了棋盒之中,玉子落進棋盒中,同裏麵的棋子碰撞,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在這安靜的氣氛中,分外清晰。
淩天行審視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良久才悠悠開口說道:“其實,你大可不必相讓。”
“相讓?並沒有!”
丁暨隻是不想贏,並不是讓著淩天行,這一場棋局下來,他要等過的人已經出現,自然沒有必要再下下去。
眼角掃過走來的兩人,丁暨的唇角上揚,露出好看的弧度,如果這是對麵是個女子,一定會為之傾倒,可惜對麵是個男人,除了嘴角抽搐心中咒罵一聲妖孽之外,便再無其他。
鳳千凰和北凰冥走來的時候,已經注意到他們在下棋,隻是好奇為何下到一半便收了棋局,難不成是知道他們來了,故意不下的嗎。
“鳳姑娘,北凰冥,你們來了。”
見到前來的兩人,不知為何淩天行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他們之間待會兒的談話會不歡而散。
“嗯。”
北凰冥簡單應了一聲,便旁若無人的摟著鳳千凰坐在了空著的椅子上,將懷中的人兒安頓舒適,這才看向一旁邪笑著看他們的丁暨。
“來做什麽?”
其實,北凰冥很想問的是:你怎麽進來的。
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這樣問顯得他似乎很忌憚丁暨一般,這種展開他咽不下這口氣。
“蹭飯。”
丁暨一點兒都不覺得他這話說的有多虛假,隻是笑著看向對麵兒的人,看他如何接招。
“即使這樣,那你怕是要失望了。”
北凰冥伸手玩味的玩著鳳千凰的墨發,將漆黑順滑的頭發挽在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上,一下又一下的繞著。
陰冷的聲音淡漠的開口,道:“我們這兒沒有什麽好的可以供無極王消遣,我看無極王還是趁早打道回府,別讓我們這兒的粗茶淡飯,汙了您那尊貴的眼睛。”
意識就是看都沒可能了?
丁暨突然爽朗一笑,盯著鳳千凰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小凰兒從剛才就不說話,是見到本王太高興了嗎?”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聽了這句話,北凰冥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怎麽忘記了,這家夥曾經是有多覬覦他的千千,和平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那緊繃的神經居然放鬆了,忘記了危險其實從未離開過他身邊。
真是該死!北凰冥不由得低聲咒罵自己。
鳳千凰冷哼一聲,“丁暨,你應該知道,上次沒一劍捅死你,已經留了很大的情麵了。”
飛揚的黛眉淩厲一挑,看著他繼續道:“如今你再出現在我麵前,是想讓我在你身上多戳幾個窟窿嗎?”
“還是……”隻見她邪媚一笑,“你天生就是個找虐的受受體質?”
鳳千凰一向毒舌,和北凰冥在一起之後也沒有改變這個本質,要不是因為後來有了孩子,和諸多事情牽絆,心性慢慢有所改變,就忘記了她毒舌的本質,那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如今鳳千凰火力全開直懟丁暨,根本就是仇怨未消,新仇疊起,看得她很不爽啊。
如果放在以前,丁暨一定會將反抗他的人一掌拍死,現在也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