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您的意思是?”
我深吸一口氣,想不明白就不想,直接發問了。
她要說那就說,不說就算了。
張道靈笑了,咳嗽一聲:“我沒啥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要不要拜入我們天師府啊?”
我正打算說話,張道靈又開口了。
“你不覺得你這十八年活的很奇怪嗎?你出生父親就死了,從小你就與眾不同,你心裏就沒有過什麽疑問?你有想過為什麽你的父親會死嗎?你有懷疑過是不是?特別是……今年你回老家神木村之後。”
張道靈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瞳孔緊縮,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這件事我一直放在心底,她……竟然知道。
“身邊一件接著一件的事情發生,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這一切的背後,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咳咳咳,跑題了跑題了。我的意思就是,加入天師府,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們都可以慢慢的告訴你。”
張道靈握拳在嘴邊幹咳了兩句,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而我腦子裏已經亂成一團了。
等我回過神來,張道靈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束起了胸,頭發也紮的端端正正,喉結也有了…
要不是那麵相沒有變化,我還以為我麵前突然就換了一個人。
“這麽驚訝的看著我做什麽?”
張道靈笑了笑,不再是之前那懶散的模樣,更像高人了。
我沉默了。
“考慮的怎麽樣?”
張道靈再次道。
“我有拒絕的權利嗎?”我苦笑道。
“沒有。”
張道靈看著我,自眼裏流露出笑意。
我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對我來說在什麽門派下都無所謂,搶也被上來了,反正也不知道意義何在,入了就入了吧。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我要是不入,估計學校都去不成。
看著張道靈的笑臉,我不得不點頭。
“殊藺進來。”
張道靈見我點頭,直接喊了一聲,一本正經的坐在凳子上,麵上不苟言笑。
張殊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我瞪大了眼睛,天師府的掌門都是在別人麵前一套,背後一套嗎?
“師父。”
張殊藺麵無表情,恭敬的行禮道。
我看著張殊藺,又看了一眼掌門,沉默了。
若是張殊藺知道他的師父四個女的,而且私下裏沒人的時候,還一副懶散的模樣,不知道他那張總是平靜的臉上會不會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想一想都覺得刺激。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想法,掌門張道靈輕飄飄的掃了我一眼,我打了一個哆嗦,趕緊將剛剛的想法壓進心底,封住。
“門內明日拜師典禮可準備好了?”
張道靈問道。
“準備好了。”
我心中默默吐槽,都準備好了還假惺惺的問別人願不願意,這掌門也太能演了。
“嗯,明日典禮過後,雲蘇便也是我的親傳弟子,與你同門,諸多事宜,你還需好好教她。”
張殊藺沒說什麽,隻是應下了。
我沒想那麽多,本以為事情到這裏就完了,然而張道靈卻再次開口:“雲蘇從清風觀離開之後,為俗家弟子,拜師典禮結束之後,你便隨她一起離開。”
“什麽?”
“師父不可!”
張道靈的話剛說完,我與張殊藺都震驚了。
張殊藺那張萬年不變的淡漠臉,瞬間裂開,他渾身上下的氣勢也陡然一邊,周身無風自動,我下意識離他遠了一些。
“是啊掌門…他,沒必要跟著我的。”我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哪裏會知道張道靈會下這麽一個決定,張殊藺從小便在天師府長大,讓他跟我下山,比讓他去死還難受。
張道靈微微眯了眯眼睛,冷哼一聲,聲音裏多了幾分厲色:“有何不可?平涼現在乃多事之秋,為師讓你去曆練一番,說道送你師妹回去,這點小事都辦不到?”
我低下頭,不敢看張殊藺的臉色,估計他現在恨不得殺了我。
張殊藺咬牙,沒再說話。
離開的時候,張殊藺等都不等我,出了草廬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我摸了摸鼻子,剛來就得罪人,估計是我的天賦技能。不過也好,至少知道開學之前他們是會把我送回去的。
下山的路我自然是記得的,即便沒有張殊藺帶路也沒問題。
沒想到突然之間就拜入龍虎山了,平白無故又多了一個師父,雖然心裏對此並沒有什麽欣喜的感覺,不過事已至此,也就隻能這樣。
畢竟這也是當初我與張柳之之間的約定。
“也不知道刑玉現在怎麽樣了…”
我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
一路回到當初三陽道長關我的房間,路上遇到不少天師府的弟子,畢竟天師府是大門派,雖然是清修之地,但來來往往的弟子卻不少。
想到這個我不由得想起清風觀,我還記得小時候清風觀也是我們那裏的一大道觀,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觀裏的名聲卻一天天的消減下去,甚至到了今天這般模樣。
也不知道現在清風觀是個什麽樣子。
若是可以,我真的很想回去看看。可是……
我回去,是害了清風觀,還是別的怎樣?
若是上一次,我不執意回去,清風觀是不是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心中一寒。
龍虎山天師府真的能幫我?他們是不是知道什麽?好像從一開始他們就在追蹤我的蹤跡。不僅僅是龍虎山,嶗山也是!
就在這個時候,我腦海裏突然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被我抓住了。
我的瞳孔驟然一縮。
我一直都清楚明白,在清風觀的時候,師傅說我們是陰陽術士,與道士雖然同宗,卻差的多。
小時候我曾經見過師父指山為獸,點石成金。與道術不同,師父會的更多的是布陣之術,以陣味術殺滅對方。
然而師父卻從來不教我那些,教我的都是正統道術。
我以前並不是沒有問過我師傅為什麽,可是她每一次都隻是告訴我,我不能學。我問她為什麽不能學,她卻說以後我就知道了。
所有人都在對我說以後,誰知道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坐在床上抱著自己的雙腿,下巴放在膝蓋上,腦子裏一遍一遍的過濾那些事情。
這一夜,刑玉沒來,或許是龍虎山的人做了什麽,他找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