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山神祭:日日思君(13)
外麵的人,似乎趴在了棺材上,一開始隻是歎氣,到了後來,竟然幽幽的開口,竟然是唱了跟起來。
“與君一見,則幸矣子,自是日夜,眉裏眼裏皆爾,日夜思之皆爾,心之所念亦唯君……”
明明是愛慕之詞,聽著卻是淒涼婉轉。我一時間竟然聽的愣了,外麵的人,唱的是他們的故事。
“但愛之一,但愛汝矣,過在何處?我不爭之權皆無乎?此天容不下吾無所,此地不容吾亦不以為意,我為意之,惟君,而何,你也不容我?”
聽到這些唱腔的時候,我愣住了,這內容,好熟悉,好熟悉…
“吾心於子,你傷我,戕害我,吾不意,即命黃泉,雖神形俱滅,我亦愛君,待汝。”
“祝凰…”
“你還會回來嗎?”
祝凰!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得到瞳孔一縮,怎麽可能?我的那個夢…
我陡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一切,難道…外麵的那個女子,就是我夢裏的那個女子?怎麽可能?
我夢裏的那個女子,明明如同她的唱詞裏所說的。
命喪黃泉,神形俱滅…
夢裏,我是親眼看到她死的啊。
神形俱滅所說的,不就是魂飛魄散嗎?
魂飛魄散的人,怎麽可能還錯在?
即便是鬼,也不可能存在了啊!
我手腳冰涼,吞了吞口水,整個腦袋都是蒙的。
我就想不清楚了,為什麽我的夢會跟現實聯係在一起。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沒有說話,這不是廢話嗎?我哪裏敢說話,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盡量在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不會回來了,你再也不會回來了,他們毀了你的梧桐,毀了你的棲身之所,哈哈哈…這麽多年來,我等了這麽久,我等了幾千年,為什麽,為什麽?!”
“他們都該死,這都是他們應得的,這都是他們的報應!他們…都該死!”
“幾千年啊,我一直在等你,我以為你會回心轉意,我以為你一定會回來的,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幾千年了…你從來沒回來看過一眼,為什麽?”
“都是這群卑賤的人類,他們世世代代,都應該受到詛咒,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女子瘋狂的,淒厲的喊道。
我聽的頭皮發麻,這…這是個什麽情況?
“我要他們,都為此付出代價!哈哈哈哈…”
女子狂笑,就如同瘋了一般,我完全傻眼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女子突然停下了狂笑,聲音陡然變得冰冷無比。
“誰?”
我心中一個咯噔,心道:糟糕,完犢子了!
然而下一刻,女子卻並沒有動棺材,反而好像直接起身了。
“青玉,原為南海蛟龍,兩千三百年前,路過神木山,偶見神木山山神,神鳥祝凰,驚鴻一瞥,一見傾心,從此便展開猛烈的追求。”
我在棺材裏,就在這個時候,聽到外麵一道帶著笑意的男人的聲音傳來,聲音溫潤,隻是聽著速度讓人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戰,腦海裏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不是個好東西。
我怎麽都沒想到,今晚會讓我碰到這樣一幕。
女子聲音冰冷刺骨,威脅的說道:“你是誰?你怎麽知道這些?”
“嗬嗬,青龍神鳥的故事,誰不知道?隻不過啊…人人都以為,青龍是男的,神鳥是女的,殊不知……青龍神鳥,其實都是女的呢。我第一次知道這個的時候,也著實驚訝了一把呢。”
男人笑眯眯的說道。
躺在棺材裏的我瞪大了眼睛,這…這啥意思?
“你!找!死!”女人從嘴裏擠出這麽三個字,似乎就要對男人出手,我越來越玄乎了,感情這兩個不是一夥的啊。
“急什麽急?青龍大人可別著急動手啊,我可打不過你,你這一掌,怕是我半條命都沒有了。我來可是幫你忙的。”
男人連忙說道,說著害怕的話,卻沒有聽出半點害怕的語氣。
我咬了咬牙,放緩自己的呼吸,棺材裏的空氣畢竟有限,此時此刻…我已然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來這裏做什麽?這裏不是你該來的,滾!”青玉狠狠地說道。
“嘖嘖嘖,青龍大人可真是性急,千年前性急,如此也沒多少改變嗎?要是千年前,青龍大人的性子稍微溫和點,到最後也不至於落得個那樣的下場,你說是不是?”男人笑著,我在棺材裏麵都感覺到了青玉的寒氣。
那個下場?就是我夢裏的那個下場嗎?
此時此刻…從他們的談話中我已經可以猜到一些。
神鳥神龍的故事確實存在,隻不過……神鳥是神,而所謂神龍,並不如傳說中那般,她隻是蛟龍,是妖龍。
我聽師父說過,蛟龍算不得神,甚至是不被正神所接受的存在,所以,青玉那個時候的身份很敏感。
然而也正是那個時候,她遇上了祝凰。
人人都說龍鳳配,殊不知鳳與凰才為一對,鳳凰其實為兩種神獸。
而青玉遇到的是凰鳥祝凰,祝凰為神木山山神,常年棲息神木山頂的梧桐樹,青玉偶然路過,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對一個女人一見傾心。
從青玉的性格看得出來,那之後,她一定對祝凰展開了猛烈的追求,在傳說的故事裏也說過,神龍每日都會來神木山附近,就在青龍鎮那裏,遙望神木山上的神鳥。
這都不算猛烈追求了算什麽?
說實在的,我挺佩服青玉的。
再從夢裏的內容推斷,青玉為蛟龍,一直蛟龍竟然妄想染指神,而且還是個女的蛟龍,自然不被漫天神佛所接受,而性子又狂妄,又癡情的青玉,,那個時候指不定是做出了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天地共誅之。
一直到最後隕落,她心心念念的,依然是祝凰。
“可憐你為了能配得上她,向漫天神佛爭一席之地,一隻蛟龍妄想成神?誰都覺得那是笑話,你也覺得不公平對嗎?你有什麽錯對嗎?”
“對!你沒錯,錯的是他們,是那漫天神佛,而你……不過是台癡情而已,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有什麽錯!最後還被她親手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