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挽回

  一早霍泠起床趕通告,發現原本住在自己套房裏的陸懷安已經不知去向,摸了摸被窩冰涼,推測他已經走了挺長時間了,打個哈欠伸個懶腰,“唉,一群為愛所困的高級知識分子!”


  高級知識分子陸懷安是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嚇到才不安的選擇及早離開。一路他走在想,即使恨過,也隻能說明他愛熙瀾太深了,他祈禱她的身體健康,他還想要她陪著一直到老的!天哪,他最近都做了些什麽,不僅自己欺負他,連帶讓她的同事誤會她非議她,見到她以後,他一定要向她道歉,他會告訴她,他不再計較以前的事了,他想要的是安穩的生活,和她一起!

  趕到D市的時候熙瀾還沒去上班,見他行色匆匆,以為他是回來收拾一下他留在這裏的東西,剛要開口說她沒辦法幫忙了,就被他一把按在椅子裏。


  “熙瀾,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每個月都會痛的誇張,為什麽每次都要去醫院。”


  “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再說,你不是已經有了霍泠,不用再費心關注我了。”


  陸懷安半蹲下來平視著她說:“霍泠的事以後再說,你先告訴我原因。”


  熙瀾不勝其煩,什麽叫以後再說,多久的以後?不管是怎樣的以後,她都不想再和他糾纏在一起,於是她選擇了最難聽最傷害他的話:“我的事,與你無關。我們已經分手了一年半還要久了,你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好嗎?”


  “我知道,我,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他牽住她的手,重逢以來第一次向她示弱,“我向你道歉,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隻要你跟我解釋,你說什麽我就相信什麽好不好?”


  難以置信,他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熙瀾別過頭去,穩定著自己的情緒,強迫自己千萬不要答應他。在他期盼的目光中她轉過頭來,直視著他,清清楚楚的對他說:“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麽我會痛到去住院嗎?我告訴你!我之所以會痛的誇張,是因為我意外流產過!”


  他心裏咯噔一聲,下意識的問:“什麽時候?”


  “這事和你沒有關係。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和你認識多久?一年而已。我們分開了多久?一年半還要多了。這中間發生過很多很多事,與你無關的事。”


  “告訴我,是誰的孩子?”


  “我說了和你無關!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


  急火攻心,他抬手掐住她的脖子,他那麽多的期盼,他的等待,他的示弱,他的歉疚,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多麽可笑!心裏點起的希望火焰,被冷水澆熄,他周身冰涼,瑟瑟發抖,在這個炎熱的夏季裏,他快要被涼意凍僵,連掐住她脖子的雙手都顫顫巍巍。


  他走了,奪門而出,在最後那一刻,熙瀾看到了他的眼淚,他是真的受傷了,對不起懷安,真的對不起!她壓抑的痛哭,不停的抬手擦眼淚,一遍一遍的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從懷安回到北京開始,所有人都感覺到他的心情非常低落,連冷厲都沒有了,失魂落魄的樣子。兄弟姐妹偶爾感歎幾句也說怎麽看怎麽像生無可戀。


  他依舊忙於工作,卻經常漏洞百出,他看過的文件盧一鳴都會偷偷拿去給陸懷寧再看一遍。他不再風流無度,報紙上再沒有了他的花邊新聞。回到家,不論和他說什麽,他都是不關心的表情。


  徐景晗在國外遭遇爆炸案,幸好有驚無險,她隻是受了些外傷,顧惜墨接她回國之後,兩人就決定結婚了。兄弟姐妹幾個人再次聚在一起喝酒,有人提起熙瀾,說她是個好女人,隻是無端消失了,薇翎也說如果熙瀾姐還在就好了,說不定孩子都會叫爸爸媽媽了,不論汪睿怎麽使眼色,薇翎隻管說自己想說的。


  陸懷安砸了酒杯,胡亂抓了兩把頭發說:“她是好女人?嗬,我倒是沒見過比她裝的更像好女人的!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起她!勾三搭四!”


  薇翎隱忍許久,聽他這樣侮辱熙瀾,怒極,也摔了杯子,指著懷安道:“六哥,在事業上,你是成功人士,萬眾矚目,在感情上,你卻是個弱者,熙瀾姐明明是想犧牲自己來保護你,你不知情就罷了,還去誤解她!可憐!可笑!”


  汪睿站起身來拖住薇翎,“薇翎你喝醉了吧,不要胡說。快上樓去吧,別喝了。”


  薇翎甩開汪睿:“睿哥!你還想瞞他到什麽時候?為什麽不要說?我偏要說,我受夠了!你忍心看熙瀾姐一個人承受痛苦,我不忍心!六哥難過又怎麽樣,自責又怎麽樣?難道現在他誤會熙瀾姐,失魂落魄的就好了嗎?”


  “薇翎!一切都會過去的,不要再說而來,跟我走!”


  正要轉身,陸懷安攔住他們:“你們到底有什麽事瞞著我?”從他們的話裏,懷安已經聽出,他們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這件事關係重大,是熙瀾不讓他們說出實情的!而且這件事已經瞞了他很久很久!


  汪睿緊皺著眉頭,拖住薇翎,“懷安你讓開!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的!”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嗎?”


  “你去查好了!”汪睿說完就要拖著薇翎離開,薇翎大叫:“六哥你查不出來的,當年所有知情人都被警告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消息!”


  他握緊拳頭,到底是什麽事?記得之前晚宴上,薇翎打了他一耳光那次,她說的那些話,現在想來有那麽多疑點,為什麽他當時沒有注意。


  薇翎掙紮著不肯走,迎上陸懷安若有所思的目光,脫口而出:“當年熙瀾姐根本就沒想過要離開你!她那天晚上跟我們去酒吧找你,是想告訴你她懷孕了,有了你的孩子,請你看在孩子的麵子上給她一個機會,如果不是你開車撞了她導致她流產,她根本就不會離開!”


  一席話猶如平地驚雷,他被震撼的找不到語言,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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