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遇險象

  跟蹤?他已經跟過一次,才不會去跟第二次。


  想是這樣想的,但陸懷安第二天還是在她下班的時候默默跟在了她身後,看她剛出公司大門就被一群同事攔住,似乎說了些什麽,她抱歉的笑,揮揮手道別,一個人去等公交車。


  D市的冬天再溫暖也還是有些冷清的,她整理著自己的圍巾,張望著有沒有公交車過來,這時一輛小跑停在她麵前,從陸懷安的角度看不到司機,好在司機下了車,去幫她開車門,那人正是紀衍,紀衍半拖著她塞到車裏,低下頭囂張的說著什麽,然後重新上車,車子良好的發揮了它小跑的性能,很快消失在車河裏。


  陸懷安冷哼一聲,自己在做什麽?看看她離開了自己有多幸福嗎?

  夏熙瀾也不知道紀衍要帶她去哪裏,他神神秘秘的說帶她去找好吃的,結果車子東拐西拐在她終於完全不記得路的時候,來到一個小巷子,他揚揚眉示意她下車。


  她下車就聞到一股濃重的中藥味,“來這裏幹嘛?”


  紀衍晃晃手指,“我好不容易打聽到的,這裏的食療很神奇的,咱去點些對你身體好的來吃吃,說不定你就不用每個月那麽痛苦了。”


  夏熙瀾感激的對他笑笑,卻還是搖頭:“沒用的,中藥西藥都沒用的。再說了,食療哪有那麽快的效果,一切都要慢慢調理。想要沒那麽痛,吃大劑量的止痛片就好了。”


  紀衍撇撇嘴,“我查過了,止痛片吃多了對腦子不好,你不是想年紀輕輕就老年癡呆吧?”


  最終還是被他拉了進去,他仔細的問著店員各種藥物的療效,弄得女店員都不好意思了,看向兩人的目光曖昧不明,很明顯是把他們當情侶了。


  她聽著耳邊店員和他的交談聲,漸漸想起陸懷安,他現在在做什麽?他什麽時候回北京?他回去之後,就不會再出現了吧,如果是那樣,該多好。


  “喂,回神了!”紀衍在她眼前揮動著自己的手,“想什麽呢!喂,從現在開始每周過來一次,錢就當你的額外獎金了。”


  她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見他豪邁的起身去跟店員登記了,她坐在遠處哭笑不得。


  在D市呆了四天,對D市及其周邊的城市做了深入了解,這邊的工作基本上暫時結束了,就要離開D市回北京了……


  與紀氏董事長的會談在最後一天的下午,這次他沒有見到夏熙瀾,倒是紀衍帶著明顯疏離的看著他。紀衍見他的目光多次在會議室裏探究的來回搜索,就知道他在找熙瀾。會後步出會議室,就在電梯口遇到了上樓來送資料的她,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見到他時明顯的後退了兩步,生硬的露出一個別扭的微笑。


  紀衍擋在兩人中間,接過她手中的資料。“不是告訴你早點回去休息嘛,怎麽還在。”夏熙瀾抿了下唇沒有說話。


  這次絕對不是跟蹤,陸懷安這樣告訴自己,他隻是恰好和她下班時間相同而已!


  他一路跟她到她租住的小區外,難以想象,她那樣標準的路癡,是怎樣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生活的,正覺得心疼,下一秒卻開始自嘲,有什麽可擔心的,這裏雖然沒有韓子期,但不是還有個紀衍嘛,她什麽時候都不缺守護者。


  她從小超市買了青菜,一步一步緩慢的往小區大門走,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處亦步亦趨跟著的卡宴。


  陸懷安一麵掌控著車子,一麵注意著她,她似乎走的越來越慢,他正不解,卻見那道身影頓住,微微打晃,而後忽然倒向一邊,單薄的身子像是一片落葉,輕輕的落在地上,長發像盛開的花朵,整個人卻蜷成一團,雙手緊緊按壓在腹部。


  “熙瀾!”他驚呼一聲,趕忙下車去奔向她身邊。她的呼吸很急促,他焦急的叫了她幾聲都沒有見她醒來,周圍已經有人在注意,“她怎麽了?”“哎呦,臉色好差,該不會是什麽突發疾病吧?”“叫救護車吧快點!”


  陸懷安再顧不得什麽,一把抱起她,問周圍的人:“最近的醫院在哪裏?”“哦,直走第三個路口右拐,第二個路口左拐。”


  他抱著她幾步走到車邊,小心的放在副駕駛座上,開車一路狂飆去了醫院。


  醫院裏,她還是昏迷著,陸懷安焦急不已的詢問她的病情。醫生歎口氣:“唉,今天下午我還跟王醫生說夏小姐的經期差不多就這幾天,早點聯係她過來打針,沒想到還是晚了。不過,她怎麽又提前了?是不是又喝酒了?都告訴她千萬不要喝酒,多多注意飲食了,現在的年輕人為了工作不要命啊!”


  陸懷安想起那天紀衍說她不能喝酒,想起紀衍說:“看來我要早點幫你訂醫院的床位。”那時候的他根本沒有時間去細想,今時今日才明白,原來她真的不能喝酒。


  “你是夏小姐的同事吧?怎麽以前沒見過你。你們多勸勸她,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都是第幾次暈倒了,已經這樣了還不注意,以後可有得罪受。”


  陸懷安掩飾著尷尬連連點頭,接過護士手中的被子說:“我來吧。”輕輕幫她蓋好被子,將被角掖好。剛才一路抱她上樓,他沒辦法忽略的就是她那已經輕到過分的體重。她原本就很瘦,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還開玩笑說你這個月如果可以重兩公斤,我給你發兩萬塊錢獎金。現在的她,竟然比以前還要輕許多,抱在懷裏,輕盈的像是一片隨時可能隨風而去的羽毛。


  剛才醫生說的那些,他沒有聽懂來龍去脈,卻聽懂了她每個月都要來醫院,甚至多次暈倒,她到底怎麽了?

  陸氏的人打了幾次電話催促總裁準備回北京,陸懷安接起毫不猶豫的對對方說:“幫我改簽兩天之後的機票。公司那邊讓總經理暫時負責。”


  汪睿和陸懷寧接到消息時,汪睿擔憂不已的拍著自己的頭:“我就知道,不該把這件事交給別人!完了,懷安一定是見到了熙瀾。”


  陸懷寧抓住關鍵詞:“熙瀾?這事和熙瀾什麽關係?”


  汪睿不得不坦白:“熙瀾現在就在紀氏工作。我就是怕懷安會和熙瀾見麵才會故意把慕風叫過來,誰知道新加坡那邊有事。我原本以為是唐榮去D市的,唉……”


  “熙瀾現在在紀氏工作?你上次見到她了?為什麽怕懷安和熙瀾見麵?”


  “你覺得現在的懷安適合和熙瀾見麵嗎?他這一年半以來對熙瀾的恨意誰看不出來?就算你說他還是愛著熙瀾的,可是這份愛他用恨掩埋了,他自己發現不了,我們怎麽以為又有什麽用呢?現在的他找到熙瀾,對熙瀾來說恐怕是一場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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