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宗仁教會
我突然想起曾經聽張明過說關於張闖母親死亡的事情,隻是沒想到這麽巧的是他小時候竟然也住在這個地方。
“張闖發現他母親屍體的時候,沒說過什麽嗎?”我問道。
“我記得這個小孩當時的供詞是,他陪他母親在菜市場買菜,貪玩蹲在一個攤鋪前看人家賣的魚,沒想到轉過頭他母親就不見了,他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以為母親回家了,就自己跑回去了。一直到了傍晚,他發覺不對勁,又跑了出來,才發現自己母親屍體的。”
“他沒有提供一點關於凶手的線索或者是可疑的地方嗎?”
鄭來銘搖搖頭:“孩子那麽小,知道什麽呀。”
“看樣子這最後一起案子似乎沒有什麽線索了。”我搖搖頭,將文件夾蓋起來,“你有現在這個鎮子上人員的名單嗎?”
“怎麽,你要從這些人裏找嗎?這幾年理古鎮的人口日益壯大,已經發展到二十多萬,我想從這些人裏找到凶手不容易,況且,難道你要一家一家走訪過去嗎?”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思考了一會,“那你那裏有二十年前居民的名單嗎?”
“沒有。不過就算有,有很多人因為打工離開了這裏,還有部分人已經死去了,要想找到凶手真的很難。”鄭來銘伸出手,輕輕拍了兩下我的肩膀,“孩子,如果二十年前你和我一起查案的話,我相信這件案子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但是現在,二十年過去了,你要找的那個凶手可能早就死了,況且這件案子從來就沒有在理古鎮的警署立過案,你的身份也不是警察,你為什麽要揪著那件案子不放呢?”
我低下頭歎了一口氣:“前輩,你記得張闖吧?那個受害者的小孩。”
“記得,怎麽了?”
“他現在是一名警察,不久前因為被殺人犯攻擊而進了醫院,現在還在昏迷。”
“天呐……怎麽會這樣……”鄭來銘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我。
“而整件案子的幕後指使著,將所有線索都牽引回理古鎮二十年前的這兩件案子裏,一件是連環殺人案,一件是縱火案。不知道您認不認識一個叫李布雷的警官?”
“我見過幾次,他也是在我們這裏的孤兒院呆過的孩子吧。”
“他也因為這件案子而失去了生命。”
鄭來銘的臉上寫滿了震驚,我想他應該不會想到眼前這樣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竟然經曆了那麽多起殺人案吧。
“不瞞您說,現在在M市,也同樣發生著一件連環殺人案,而且凶手的手法比當年更為精煉。我必須找出二十年前理古鎮這兩件案子的真相,隻有這樣,才能夠為我的兄弟們報仇。”
我堅定地注視著鄭來銘,他也一樣看著我,對視了一會,他才開口道:“原來這背後還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我知道了,孩子。二十年前的居民名單我不一定能夠拿到,不過我會盡量找人幫忙,如果你想要了解更多以前的事情,你可以到我們鎮上的圖書館去,裏麵有很多的舊報紙,或許能夠幫助你。”
聽到鄭來銘這麽說,我眼前一亮,又有了希望。
“真的嗎?那真是太感謝您了。”我興奮的握著鄭來銘的手。
“那裏的負責人是我的朋友,我等會就打個電話跟他說一聲,你放心吧。”
喝完最後一杯茶,我便匆匆告別了鄭來銘,徑直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在理古鎮生活了這麽久,除了小時候玩捉迷藏有一次躲進圖書館以外,我還真沒再去過理古鎮的圖書館了。
多虧了鄭來銘打好招呼,圖書館的負責人親自出來接我,我跟著他走到了圖書館最裏麵的一間房間門口。
“很少有人想要看過去的報紙,我們又擔心有小貓跑到這裏麵去把裏麵的資料給撕壞了,所以這個房間一般都是鎖起來的。”負責人一邊掏出鑰匙開門,一邊向我解釋。
門被打開,迎麵而來是一股廢舊報紙的味道,房間裏有一扇很大的窗戶,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可以很清楚的看見眼前隨處廢物的灰塵顆粒。我感到鼻子一陣癢,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抱歉啊,因為太久沒人到過這裏了,難免有些灰塵。”負責人抱歉的看著我。
“沒事,沒事。”
負責人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一塊布來,將一張桌子上的灰擦幹淨,又把凳子擦了一遍,然後笑著拍了拍桌子:“徐先生,您就坐在這裏吧,這裏的東西您隨便看,要喝水的話可以到大廳去倒,我還有事情得先走了,您有什麽事打電話給我。”
“好的,麻煩您了。”
“那個,您完事之後跟這裏的管理員說一聲,讓他把門鎖上就好。我先走啦。”
說罷,那個負責人就轉身出了門,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房間確實挺大的,一進門的地方擺了三張長桌子,再往後就都是書架,上麵放著各種各樣的書和報紙,看起來都非常老舊,每個書架上麵都貼了標簽,幾乎每一年的報紙都在這裏。
除了那幾件間斷發生的殺人案以外,唯一還能夠提供線索的就是為什麽凶手在十月份一整個月都沒有行動,他是外出旅行了?還是說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不得已停止了這些活動。
我找到了1996年十月份的報紙,報紙保存的並不完整,有好幾天都空缺了,不過畢竟是二十年前的報紙,我也沒辦法要求太高。
我從十月一日的報紙開始翻起,不過報紙的內容大多數都是積極向上的,比如理古鎮的生產值、人口數遞增之類的新聞,要說報道過什麽負麵的新聞,也大多數是一些居民發生口角,最嚴重的也不過是當街打架鬥毆。
正當我認為找到線索無望時,一條新聞引起了我的注意。
新聞的標題寫的是:“宗仁教會成立五周年紀念,會長大擺宴席”
新聞上麵還附上了一張當時的照片,我想站在中間戴著帽子的男人應該就是會長,不過他把帽子壓的很低,很難看出他的長相,倒是他嘴角有一顆痣比較突兀。
我想起布雷曾經和我說過,德愛教會就是始於理古鎮,而且在德愛教會成立五年後曾經發生過一件事情,德愛教會的掌權人才會由原來的創始人變成李向定的。雖然這個“宗仁教會”和德愛教會的名字不一樣,但也不排除它後期改名的可能性。
我又翻閱了十月份之後的報紙,發現在97年二月份的時候,宗仁教會正式改名為德愛教會,還上了當時的新聞報紙,這麽說來,宗仁教會就是德愛教會的原身,而巧的是宗仁教會五周年紀念日的日子,正好在那個凶手停止殺人的那一個月,再加上這個神秘的李先生和德愛教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雖然這樣不嚴謹,但我認為當年那件案子的凶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德愛教會的相關人員,尤其是這個沒有名字的創始人。
正想著,手機就響了起來,我一看號碼,是張闖打來的。
“喂?”我盡量壓製住自己的興奮,將聲調降到平常的樣子,“你醒了?”
“怎麽?你知道我醒了沒有很激動嗎?”這確實是張闖的聲音。
“醫生都說你已經脫離危險了,你什麽時候蘇醒隻是時間問題。”為了不讓這個家夥得意忘形,我又補了這樣一句話。
“切,還以為醒來能看到你守在我旁邊擔心我的樣子呢。”
“說回正事吧,我這兩天到理古鎮調查了二十年前的案子。”
聽到我的話,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想必張闖也能猜的出我要調查的是什麽案子。
“我知道了你母親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又接著說道,“但是這關係到那個‘李先生’,我必須找出真相。我想你也是一樣的吧?你當警察,也是為了找出當年的真相不是嗎?”
又過了半分鍾,張闖方才開口說道:“對,我一直都在尋找真相。這十幾年來,從來沒有停止過。”他的語氣有點僵硬,我能感覺到他的嘴唇在微微顫抖,“你不是很好奇為什麽我明明對找你幫忙很不屑卻還是一直纏著你嗎?我一直都在調查當年那件凶殺案,後來我發現了當年的凶手有可能是德愛教會的一員,本來打算調職到M市再進行調查,沒想到在我調職手續完成之前德愛教會就被鏟除了,而這之間的關係人隻有你,況且你也是從理古鎮出來的,所以我才會開始調查你的。”
“原來如此。”張闖一直在懷疑我,讓我有些不舒服,但是現在已經不是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了,“那麽,你找到當年的凶手了嗎?”
“我不知道,德愛教會的人全部都被抓走了,我審問過他們,一點線索都沒有。”
“你確定都審過了嗎?真的一點可疑的地方都沒有嗎?”
“你這麽一說……要說還有一個人我沒有問過,就是那個被關在地下室裏的精神失常的男人,跟他說話他也不理會我。我想他或許是背叛了組織才被關起來的吧……”
被張闖這麽一說,我才記起來確實有這麽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