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第九起命案
當我接到布雷的電話趕到案發現場時,布雷和張闖都已經到了,似乎正在爭執什麽。
“你那麽喜歡插手別人的案子,為什麽不先解決了你自己手上的案子?”我聽見布雷惡狠狠的對張闖說了這句話。
張闖隻是笑了笑:“怎麽?你不想快點破案嗎?我來這裏的時候跟刑局匯報過了,放心吧。”
布雷還是攥緊拳頭瞪著張闖。
“合作愉快咯。”張闖拍拍布雷的肩膀,轉身走向案發現場。
我走過去,悄悄問布雷:“沒事吧?”
布雷像是賭氣的搖搖頭:“先去現場吧。”
這次罪案現場是在一家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裏,仿照的同樣是我的小說《罪惡之淵》裏麵的內容。死者腹部中刀,倒在自己的躺椅上。桌麵上的東西擺放的還算整齊,看樣子應該沒有發生過什麽打鬥,這一次的笑臉嬰兒是被畫在死者的臉上。
“徐先生,你也來了?”張闖見到我,走過來向我打招呼。
我稍稍點點頭。
“李警官,你也真是奇怪,寧願找一個嫌疑這麽大的外人幫忙,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同僚插手?”
“我怎麽查案與你無關。”布雷說完這句話,又招呼在不遠處做記錄的警官過來。
“李警官。”警官向布雷敬了一個禮。
“跟我說說案子的情況。”
“死者男,叫傅博,是這間食品公司的董事長,案發時間在晚上九點到十點,那時候大家都已經下班了,隻有死者還留在辦公室,現場沒有打鬥痕跡,死者是被一刀刺入腹部而死,沒有其他外傷,這是目前所了解到的情況。”
布雷點點頭,示意警官接著工作。
“怎麽樣,徐先生,有什麽想法?”張闖搶在布雷開口前先提問。
“現場沒有打鬥痕跡,這一點很奇怪。”
“對,按照這些交換殺人的規矩,這個凶手肯定不認識死者,可是為什麽當凶手拿起刀要行刺死者的時候,他卻不反抗?”
“或許他當時睡著了?”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為什麽要在下班後留在公司裏睡覺?還是說有人給他吃了安眠藥?”
“我想這就要等待法醫檢驗結果了。”
“還是先篩選一下嫌疑人吧。”見我和張闖聊的熱絡,布雷似乎有些不高興,丟下這句話便轉身向另一名警員走去,和他說了幾句話,又回過頭看著我,“嫌疑人都在另一個房間了,我們過去看看。”
怕布雷生氣,我趕緊跟著他到另一間房間,張闖也慢悠悠的跟在後麵。
房間裏坐了三個人。首先是一個看起來有寫年紀的女人,穿著中式旗袍,圍著絲巾,臉上多少有些皺紋,用很重的粉蓋著,發型也像是剛做好的,手邊是一個LV的包包。第二個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穿著白襯衫和西褲,戴著眼鏡,時不時的東張西望,第三個則是一個看起來和死者年紀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也同樣穿著西裝,隻是肚子有些突兀,頭發有些稀疏。
“先介紹一下自己吧,順便說一下和死者的關係。這位太太,你先開始。”布雷看著那位婦人。
“恩……我叫單青,是傅博的老婆。”
“有同事反映一個星期前你曾經在辦公室和死者發生過爭執?”
“對……我是找過他,但是……”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單青的話被一個年輕的女人打斷,她穿過門口看守的警察,闖了進來。
“這位女士,你是?”
“是我找她來的。”單青解釋道,“要說嫌疑的話,這個女人也有嫌疑。”
“什麽?老太婆,你在說什麽?你叫我來不是因為你同意和傅博離婚了嗎?”女人的嗓音非常尖,讓我聽著很不舒服。
“這位小姐,請問你的名字?”
“警察?”女人瞥了一眼布雷,“怎麽會有警察?”
“您的名字。”布雷又重複了一遍。
女人不屑的回答道:“龍玲兒。”
“請問你和死者的關係?”
“死者?什麽死者?”
“傅博死了。”單青冷靜的回答道。
“什麽?死了?怎麽……怎麽會呢……我昨天晚上還見過他……老太婆,你騙我的吧?”
“她沒騙你,傅博確實死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龍玲兒終於安靜下來,用手捂著臉,我並沒有感到她有多悲傷,似乎是勉強從眼睛裏擠出兩滴眼淚。
“好了,夫人,請繼續說吧。”
“如你所見,我和傅博正在準備離婚,原因就是這個狐狸精。”
“喂!老太婆,你說誰狐狸精呢?!”剛安靜一會的龍玲兒又吵了起來。
“安靜!”布雷衝著龍玲兒吼了一句,她一下沒了聲,安靜的坐下。
見龍玲兒安靜了,單青又開口接著說道:“我那天和他爭吵就是為了這件事,我們還有一個五歲的兒子,因為撫養權的問題我們吵了一架,之後我就離開了。其實我們經常在公司吵架,這裏的員工也都知道,但我也隻是一時在氣頭上罷了,等我冷靜下來,還是會找他好好談的。”
“原來如此,這個就是你的殺人動機了?”張闖在本子上記了些什麽。
“等等,你們在懷疑我嗎?我雖然和我先生有矛盾,但說到底他是我的老公,我的贍養費還得靠他給呢,我為什麽要殺他?”
“這不是正好嗎?你們還沒離婚,你殺了他,他的全部財產都是你的了。”坐在一盤的龍玲兒又來了一句。
“你!”單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好了,下一個,這位先生。”布雷指向那個年輕的小夥子。
小夥子提了提眼睛,開口道:“我……我是傅總的助理,我叫楊帆。”
“你曾經因為欠錢向死者借錢,對吧?”布雷看著本子上的信息。
楊帆點點頭:“但……但我隻是借錢而已,沒有想要殺了總經理。”
“哼,你就別裝了,最近傅博天天追著你要你還錢,還說沒錢就把你那個祖傳的寶劍賣了,你難道不恨他嗎?”此時龍玲兒又插了一句話。
“有這件事?”布雷問道。
楊帆點點頭,沉默。張闖遂又拿起筆在本子上寫了些什麽。
“下一個,這位先生。”
中年男人換了個坐姿,方才開口:“我叫王方舟,是傅博的朋友,也是這間公司的股東之一。”
“你也和死者發生過爭吵?”
王方舟點點頭:“我確實和他因為公司管理的事情發生過一些爭執。”
“方便說一下是什麽事情嗎?”
“公司有一批產品出了問題,我希望高價回收那些產品並且道歉,但是他認為目前還沒有發生任何問題,為了不損失公司形象所以不同意回收產品。”
“原來如此。不過這件事情最好還是交給監管部門處理一下。”
“恩,我會的。”王方舟點點頭。
“接下來是這位女士,你叫龍玲兒對吧?你和死者是什麽關係?”
龍玲兒哼了一聲:“我目前算是傅博的女朋友,不過如果他和這個老女人離了婚,你們應該也可以叫我傅太太。”
“所以,你和死者之間沒有什麽不愉快?”
“當然,前幾天他還送了我一枚鑽戒,我們之間恩愛的很。”龍玲兒將右手舉起來,將那枚戒指在眾人麵前晃了一遍。
“接下來是不在場證明,請分別說明你們昨天晚上九點到十點的時候在做什麽。”
“我昨天晚上八點以後就一直呆在家裏陪兒子玩,這一點我兒子以及家裏的保姆都可以為我作證。”先開口的是單青。
“我……我昨天晚上一直待在家裏,沒有人能證明。”接著是楊帆。
“一直呆在家裏?”張闖走到楊帆身邊,“楊帆先生,你平時抽煙嗎?”
“不抽……”
“可你這渾身的煙味又怎麽解釋?而且你的襯衫有很多褶皺,上麵還有一些汙漬。”張闖低下頭,聞了一下,“應該是啤酒吧?一個剛從家裏出來的人,不像會這麽狼狽,至少第二天要上班的情況下,應該會換一件幹淨的衣服。李警官剛從說你欠了很多錢,再加上你眼睛通紅,看起來很沒精神,昨天晚上在地下賭場輸了不少吧?”
“我……”楊帆低下頭,雙手緊握,“我昨天確實在地下賭場通宵賭錢。”
“稍後我會聯係其他組的同事來跟進賭博的案子,楊先生,還希望你配合。”
“是……”
“下一個。”
“哦,我昨天在酒吧和朋友喝酒,從九點一直喝到了晚上十一點,我的朋友可以為我證明。”這是王方舟的不在場證明。
“你呢?”布雷看著龍玲兒。
“有沒有搞錯?我也有嫌疑啊?”龍玲兒抱怨道,見大家都看著她,她撇撇嘴,接著說道,“我昨天一直在家裏,沒有人能給我證明,不過昨天我有在一個視頻網站上做直播,時間剛好是九點到十點,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查。”
“我知道了,我們會派人去查的。”
“那個,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沉默了許久,我終於開口,大家都齊刷刷的看向我,“你們之間有沒有發生在幾年前的殺人案,我是說,失蹤,或者是什麽大事,在幾年前發生的?”
“誒?”四名嫌疑人都疑惑的看著我。
布雷一拍腦袋:“對,對,你們都回憶一下,有沒有什麽大事是發生在幾年前的。”
“這麽說的話,倒是有一件。”楊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