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幫凶是個小孩

  我將布雷偷偷拉到門外，告訴他我的想法。


  "孩子？你是說凶手有可能隻是一個孩子？"布雷並不認同我的觀點，"冽哥，你要知道，他出了當幫凶以外，還需要再去殺另一個，一個孩子要怎麽殺人？"

  "或許是等他長大以後呢？"

  布雷搖搖頭，還是不相信："我想我們目前還是先把林祥監視起來吧。"

  我歎了口氣，決定暫時先不和他爭辯這個話題。


  "對了，我昨天發給你的關於白雪公主黑暗版，你看了嗎？"

  "嗯，我看了。可是這個故事也說明不了什麽，最多隻能告訴我們那個小矮人叔叔可能是死者的性伴侶，這一點我們之前也猜測過。"

  "我想李向定既然給我們關於白雪公族的提示，就不會這麽簡單的。"

  布雷卻不以為意："可是目前這條線一點線索都沒有，我們還是先把精力放在那個遊戲上吧。"

  話不投機，我也不想再和布雷爭論什麽，獨自一人走到外麵抽煙。


  剛點燃煙，正巧看見一個小女孩在一旁玩沙子，便走過去和她搭話。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小檸。"女孩低著頭，沒有抬頭看我。


  "小檸啊，那叔叔能不能問你一些問題呢？"

  見女孩沒有說話，我便接著說："小檸啊，你到這裏多久了？"

  "九年了。"

  "那麽，你應該知道兩年前發生在孤兒院的事情吧？"

  "知道。"

  "你對死掉的那個小朋友了解嗎？"

  "她是白雪公主。"

  "什麽？"

  "白雪公主，男孩子們都圍著她轉。"

  白雪公主？難道我們一直認為的白雪公主並不是死者黃愛英，而是另一個女孩？

  "那……白雪公主有她的小矮人騎士嗎？"

  "有啊，小圓子，還有他的那些朋友，天天都圍著她玩辦家家。"小檸拿著樹枝在沙土裏畫著畫。


  小圓子？不就是那個說自己看到黃愛英的鬼魂的小孩嗎？還有他的那些小夥伴，難道是他們在撒謊？


  "那麽那個小女孩死了，小圓子是不是很傷心？"

  "對啊，他說他什麽都看見了，他要讓那個人償命！"小檸說完話，轉過頭來衝我笑。


  我被這小姑娘弄得有些害怕，掐了手上的煙，決定回去找小圓子談一談。


  "叔叔，或許你可以到小圓子床底下看一看有沒有線索。"

  見我離開，小檸站起來，補了一句話，我回過頭，她依舊衝著我笑。


  感到後背有些發涼，我衝她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了。走到小朋友們的休息室，每個床邊都貼著各自的名字，我逐一找過去，終於在最裏麵的床位上找到了小圓子的床。


  我趴下去查看床底下有些什麽，我看見一個白色的袋子，便伸手把它取出來。打開袋子，我嚇了一跳。


  袋子裏麵裝著手銬還有一些針管和破布。這……這些東西怎麽會在一個小孩子那裏？我又看了手銬上麵的鎖孔，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個鎖孔的鑰匙應該和那天在馬桶水槽裏找到的鑰匙是同一種類型。


  我馬上找到布雷，他正好打完電話。


  "怎麽了？這是什麽？"布雷掛了電話，看著我手裏拿著的袋子。


  "說來話長，之前在馬桶水槽裏找到的鑰匙還在嗎？"

  "嗯，在證物房裏。"

  "你看一看這個鎖孔，像不像和那個鑰匙配套的？"我將手銬拿給布雷。


  布雷仔細端詳了一會，抬起頭來問我："這是在哪裏找到的？"

  "在小圓子的床底下，還有這些東西。"

  "小圓子？上次那個小孩嗎？這……這些……這些東西怎麽會在一個小孩子那裏？"

  "我想這些東西應該原本是藏在馬桶水槽裏的，後來被小圓子取出來了。"

  "難道他就是那個幫凶？可是……他還隻是一個孩子啊。"

  "這些問題等到時候再問他就好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把這個手銬拿回去和那個鑰匙做比對，如果能開鎖的話，這個就是鐵證。"

  布雷點點頭。


  "冽哥，我先把這個拿回去做比對，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說罷，布雷開車離去。


  我獨自一人在孤兒院內走動，見到小圓子就在操場上玩，周圍還有一些她的小夥伴。


  我走進，他們正在討論什麽，見我來了，就不說話了。


  "小朋友，在討論什麽呢？"

  孩子們都低著頭不說話。


  "叔叔能問你們幾個問題嗎？"

  這幾個孩子和那個小檸都一樣怪，和他們說話基本都不怎麽理會。


  我隻好自顧自的說下去："兩年前有一個小女孩在春遊的時候發生事故死了，你們知道嗎？"

  還是沒有人說話。


  "死掉的那個小女孩，你們和她關係很好吧？"

  沉默。


  "如果當初那個小女孩不是死於意外，而是有人殺了她，你們會想為她報仇嗎？"

  我注意到小朋友們的拳頭漸漸攥緊。


  "叔叔，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終於小圓子開了口。


  很明顯，其他孩子對我的話已經有了反應，看樣子小圓子應該在這些孩子裏起主導作用。


  "你說你們看到英姐姐的鬼魂，是真的嗎？"

  "當然，英姐姐還說她要回來找你們呢。"

  我笑了起來，這孩子到現在還在撒謊。


  "就算她要找，也是找那些害死她的人報仇吧？"

  小圓子沒有回答我。


  "小朋友，你們所說的看到英姐姐的鬼魂，不過是想阻止我們繼續調查撒的謊，對不對？"

  到底是個孩子，小圓子有些著急："我們隻是孩子！就算產生什麽錯覺也很正常吧？"

  "這句話是那個人教你的嗎？"我蹲下來笑著看著小圓子，"那個教你殺人的人。"

  其他的孩子也開始慌張了起來，互相交頭接耳。


  此時，布雷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冽哥，我到警局了，那個鑰匙確實能打開那個手銬，你看著那些孩子們，我馬上就回來。"

  我掛了電話，看著眼前這一群平均年齡還不到十歲的孩子，難道這些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孩子，真想不到他們會去殺人。


  "你們知道剛才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嗎？"

  "是另一個警察叔叔吧。"

  "我在你的床底下找到一包東西。剛才警察叔叔拿著那包東西和我們在英姐姐死亡的那間廁所的馬桶水槽裏找到的鑰匙做比對。如果成功的話，那就是決定性證據。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所以，成功了嗎？"小圓子並不慌張。


  我點點頭："等會就會有警察叔叔來把你們帶走，我知道這對你們或許有些殘忍，但是希望你們能夠把實話說出來。"

  "我知道了。"

  小圓子很平靜，反而轉過身安慰其他的小夥伴。這個孩子真是成熟的可怕。


  不久後布雷就開著警車來，把那群孩子們接走了。


  因為今天有些遲，而且這次的犯人是一群小孩子，所以審訊推遲到了明天。


  顧思安聽完我的長篇大論，並沒有太吃驚。


  "他們一定也很恨那個人吧。"

  "但是他們才這麽小，就已經學會殺人了。"我想要表明自己的觀點。


  "阿冽，那個女孩是他們喜歡的人。為了喜歡的人，我想任何事情都做的出來，就像當初小宇那樣。"

  顧思安的理論似乎一直都支持著為愛而生，但我還是傾向於理性。不過這個話題我不想做過多的討論。


  "對了，今天淩珊找過我。"

  "嗯？淩珊？她找你做什麽？"

  "告訴我她還愛著你，希望我把你讓給她。這樣的話吧。"顧思安說這，咬了一口手中的蘋果。


  "哎，你別理她了。她好像剛失戀，我想應該是一時衝動吧。"

  顧思安用手勾住我的脖子："可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你啊。"

  "傻丫頭，我最近被這個案子弄的頭昏腦脹的，哪有時間去想這些啊？"我親了她一下。


  "不要避重就輕！"

  "好啦，我愛的是你，她已經是過去式了，放心吧。"

  摸了摸她的頭，我將顧思安抱進臥室裏。


  第二天我特地提前到了警局，想要聽一聽這些孩子們真實的想法。


  "小圓子，對嗎？在孤兒院的電腦裏有一個遊戲叫殺死TA，你玩過，對嗎？"

  小圓子點點頭。


  "對象就是死者黃愛英？"

  "對。我恨她。"

  "為什麽？因為當年死去的那個女孩？"

  小圓子低下頭不說話。


  "我們在你的床底下發現了這些東西，你能不能解釋一下？"布雷將那一袋東西丟到小圓子麵前。


  小圓子依舊沉默不語。


  "小圓子，你要知道，我們在案發現場發現了和這個手銬配對的鑰匙，這就是你去過現場的鐵證，如果你不解釋清楚，很有可能被抓起來的。"布雷開始嚇唬小圓子。


  "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和他們沒關係。"小圓子終於開口，"反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也不擔心認罪。"

  "什麽任務？"

  "殺人的任務。"

  難道說，小圓子已經完成了殺人？


  隨後，小圓子緩緩開口，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