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囂張的犯人
差不多審訊結束的時候，之前那起案子的管家被一個警官帶來了。
"李警官，這是李宅的管家。"
管家穿著普通的夾克和牛仔褲，背著一個大背包，看樣子是要去哪裏旅行。
"你好，怎麽稱呼？"
"我叫蘇磊，是李宅的管家。"蘇磊戴著金邊眼鏡，反光的鏡片讓我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麽。
"有關於李洪先生的死，我們想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我之前不是都說過了嗎？案發當時我和女傭出去買東西了。"
我走到布雷旁邊，看著蘇磊。
"蘇先生，還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你認識一個叫黃愛英的人嗎？"
蘇磊看著我，微微笑了一下。
"她不認識我，不過我認識她。"
"什麽意思？"
"報紙啊，這兩天關於她死亡的新聞鋪天蓋地的，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怎麽？徐先生，你認為我想說什麽？"
從這男人的反應根本看不出什麽破綻，看樣子他並不像之前的凶手那麽好對付。
"你知道他叫徐冽？"布雷問道。
"當然，徐大作家，我很喜歡你的推理小說，尤其是那本《金偵探探案集》"
這小子擺明是在挑釁，想必這案子十有八九是他犯的，問題就在於，他自然是沒有動機的，但也沒有殺人的證據，就算案發時他沒有不在場證明，我們也沒有理由懷疑他是凶手。
我看著他的背包，上麵有一個銀色的鑰匙扣，我伸手將鑰匙扣正麵翻過來，上麵刻著"SF"的字樣，鑰匙扣被劃過很多道，看起來很破舊。
"蘇磊，方菲菲？"我根據自己的直覺念了出來。
蘇磊依舊麵不改色。
"怎麽？刻字母在鑰匙扣上犯法嗎？"
"你和方菲菲有關係，為什麽當時不告訴警方？"
"你們又沒問我，我幹嘛自找麻煩？"
我看了一眼布雷，布雷點了點頭。
"蘇磊先生，恐怕我們要找你聊一聊關於方菲菲的事情了。"
蘇磊被帶進了審訊室，布雷不停揉搓太陽穴，一天審四個嫌疑人，想必他也已經心力交碎。
"蘇磊先生，說一說你和方菲菲的關係吧？之前喬太太的筆錄曾經提到過，方菲菲是你介紹來李宅的？"
蘇磊把玩著手指關節，不停揉搓著手掌。
"對，我們是在一家咖啡店裏認識的，當時她在那裏打工，而我正好幫老爺采購咖啡豆，就認識了。"
"你們相愛了？"
"沒有，我隻是一個小管家，人家哪看得上我？隻是我單方麵喜歡上她而已，咖啡店的老板老是騷擾她，正好家裏一個女傭辭職了，我就讓她把那邊的工作辭了，來李宅。"
"後來她和李尚在一起了，你知道嗎？"
"知道，她告訴過我。雖然我很難過，但是也沒辦法，一個是大少爺，一個是小管家，她選擇李尚也是正常的。"
"你還是沒死心對嗎？"
"對，我到今天都還沒死心，不過兩個月後方菲菲就不知去向了，老爺隻說把她開除了，我到底隻是個下人，也就沒多問。直到前幾天你們說發現她的骸骨，我才知道她死了。"
蘇磊下意識的扭了扭脖子。
"四月二十號晚上十一點到十二點你在哪裏？"
"那麽遲還能在哪？當然已經睡了。"
"你一個人？"
"嗬，我倒也想有美女作伴。"
"聽同事說，他們是在機場找到你的？你要去哪裏？"
"發生了這麽多不開心的事情，我想出國散散心，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沒有。不過這件案子還沒解決，希望你近期內不要離開M市，我們有需要還會找你。"
蘇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翻看了一下。
"三天，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
"什麽？！"布雷有些驚訝。
"我把機票改到三天後，如果三天後你們還找不到證據拘留我，那麽抱歉，我的時間也是有限的，而且我已經交了旅行社的錢了，你們沒有證據和權利讓我留在這裏，還浪費我的時間和金錢，你們警察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你……"布雷用手砸在桌在上。
蘇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將眼鏡脫下來，用紙巾搽拭，再戴上，衝布雷笑了一下。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警官先生，三天時間，晚安。"
看著蘇磊大搖大擺的離開，布雷將拳頭重重錘在桌子上。
我從隔壁的房間出來，怎好撞上蘇磊。
"徐作家，我那裏有幾本你的小說，到時候還勞煩您幫我簽名了。"
蘇磊微微點頭。
我揚起嘴角。
"你並不愛她。"
"什麽？"
"方菲菲，你並不愛方菲菲。"
蘇磊愣了一會，隨後又笑了。
"嗬嗬，徐先生說笑了，不過這和這起案子沒關係吧？"
我笑著點點頭。
蘇磊離開後，布雷派了幾個警員監視他，自己則是坐在辦公室不停的翻看案子，看樣子蘇磊的話是刺激到他了。
"別太累了，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我們去喝一杯？"
"不行，隻有三天時間，我一定要找到證據。"
見布雷這麽堅持，我隻好在他身邊坐下，陪他一起看案子。
"冽哥，你對這個蘇磊有什麽看法？"
"他在說謊。"
正在看檔案的布雷抬起頭來看著我。
"他說他一直愛著方菲菲，但是我見到的鑰匙扣上麵有很多劃痕，雖然不能確定是他自己劃的，但是可以看出來他並不重視那枚鑰匙扣，他把那枚鑰匙扣帶著，不過是想裝作癡情的樣子罷了。"
"你是說他隻是在裝作自己愛著方菲菲？"
"對，這個人心思不淺，我們要小心他。我認為當年方菲菲死亡的那起案子，他並非不知情。但眼下我們要找到他殺了黃愛英的證據，我想隻有他無處可逃的時候，才會把真相告訴我們。"
布雷點了點頭。
"冽哥，我們明天再去一趟孤兒院吧。"
"好，明天你打給我。"我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明天再聯係吧。"
"恩，這兩天幸苦你了，等這件案子結束，我請你吃飯。"
我苦笑，這樣看來，這案子不會這麽快結束。
回到家裏的時候，小宇已經睡著了，顧思安還在客廳等我。我躺在床上，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不知不覺中，便睡著了。
第二天吃完早飯，我就和布雷到孤兒院去了。
雖然死了人，但是孩子們還是得照常生活，我們去的時候，林祥正在帶領小朋友們做早操。
"李警官，你來了啊。"林祥向我們打招呼。
"對，我們想來再看一看案發現場。"
到張明南辦公室打過招呼後，我們就到案發現場去了。
案發現場是一個比較破舊的男廁所，一共有三間隔間，在左側，還有三個尿池，在右側。可能因為時間比較久，廁所裏彌漫著一股味道。死者是死在第三間隔間裏的。
"你們有沒有調查過死者一個女生為什麽會出現在男廁所裏？"
布雷搖搖頭。
"這裏應該是第一案發現場，現場也沒看到什麽打鬥痕跡，這麽說來死者是自己走到男廁所裏的，可是，為什麽呢？"
"會不會是有人約她在這裏見麵？"
"你不認為這個見麵地點很奇怪嗎？無論是誰，約一個女生在男廁所裏見麵，多少有些奇怪吧？"
目前可以暫時排除主任朱鳳的嫌疑，畢竟就我而言兩個女生如果約見麵的話應該不會在男廁所裏。
"會不會是死者進來找某個人？比如那個院長，他們幽會的地點就是在這裏，那天晚上張院長把她約出來，但他自己卻沒去，而是和老婆呆在一起，去的人是蘇磊。"
布雷這個想法我也曾有過，但我不認為張誌明有能力能成為被那個人選中的人。如果隻是單單的因為和小三的感情出現問題而起了殺心的話，並不符合那個人篩選的條件。除非他們之間還有更多的秘密。
"這起案子的指使者是誰我們可以慢慢查，但眼下最關鍵的是找到蘇磊殺人的證據。"
布雷點點頭。我走近死者死亡的地方，這是一個普通的廁所，雖然隔間其他地方很髒，但是馬桶還是很幹淨的，這也能看得出來這間孤兒院還是重視衛生安全的。
馬桶裏麵好像在流水，可是並沒有人按動過衝水扭。我這才發現馬桶衝水的按鈕好像有些鬆動，卡在一半，所有水才會不停留。
"布雷，你們搜證的時候這個馬桶也是在不停留水的嗎？"
"不是，那時候沒有。奇怪，現場已經被封起來了，院長也通知了小朋友讓他們到臨時廁所去上，怎麽還會有人進來啊？"
我將馬桶的水蓋掀開。乍看之下水槽並沒有什麽異樣，但在水槽底部好像有一個發光的東西。
我伸手拿了出來，是一把銀色的鑰匙，很小，應該是開什麽小鎖用的。
"你們之前有搜過馬桶的水槽嗎？"我拿著鑰匙問布雷。
"沒有，這是什麽？一把鑰匙？"
我正想說什麽，卻看到門口跑過一個黑影。
"誰在那裏？！"
我和布雷一前一後跑出去，布雷伸手抓住了逃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