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四起命案
我又確認了一遍，那確實是喬絨的名字。這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既然喬絨的父親就是做這種買賣的，他又為什麽要舍近求遠到李向定那裏呢？而娛樂報紙上也並沒有提到他和父親關係不好，更何況他有那麽錢揮霍，一點也不像個和父親鬧翻的叛逆少爺。
資料裏大致介紹了喬瑞是怎樣白手起家創立喬氏集團的。喬瑞一開始隻是江湖混混，早年加入黑幫組織“豐興會”，後來漸漸發展成會長的得力手下。在出賣了會長後成功上位，把一些反對他的人都送進監獄，之後又用豐興會的錢做生意，成就了喬氏集團。
光是看介紹，就知道這個男人並不簡單，而喬絨和喬瑞兩父子的關係確實讓我感興趣，再則就是那個大兒子喬豐。
我又從網上搜了一些娛樂雜誌，按照八卦雜誌的說法。喬瑞打算把企業全權交給喬豐打理，再加上喬絨的花邊新聞這麽多，想必喬瑞對自己這個兒子也是很失望。但喬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父親在做不法勾當，這一點我還不清楚。
除了問喬絨本人外，或許也隻有李向定等給我解答了。
“喂？徐冽先生，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是關於喬絨的事情。”我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想必李向定也知道我想要問什麽。
“他啊？一個沒用的花花公子罷了，雖然是喬氏的公子哥，卻一點權力也沒有。”我能從李向定的語氣裏聽出輕蔑。
“我想知道，對於他父親的事情，他是否知情？”這才是我關心的重點。
“一家人哪能有什麽秘密？隻不過他父親把豐興會和喬氏的所有東西都交給他大哥喬豐打理，喬絨就算知道，也插不上手。當初喬絨來找我的時候，就是想從我這裏進貨自己做販毒買賣，他認為隻要超過他哥哥，喬瑞就會看得起他。”
“那他做的怎麽樣呢？”
“哼，最好的水路都被豐興占了去，連我們的貨都出不去，他能做什麽？不過是賣給他身邊那些有點錢的狐朋狗友，估計大多數都是被他自己拿去用了吧。”
提及喬絨，李向定的語氣可以說明一切，看來他還沒有發現，要想整垮喬瑞，喬絨是一個最好的切入點。
“好的，我知道了。有什麽事我會再打給您的。”
說完，我掛了電話。
喬絨對於父親把所有事情都交給大哥打理的叛逆心理，正式我所需要的，接下來，就是找個時間和喬絨談一談，不過我想不用我主動，過不了多久喬絨也會找上門來。接下來還有一件事情，就是聯係布雷，這次我想要把豐興一網打盡。
正打算拿起手機，布雷的電話就適時的打了過來，真是心有靈犀。
“喂？冽哥？第四起命案發生了。”正打算開口說話的我，聽到這個消息，像是有什麽東西落在心上般。
“好，我馬上到。”許久，才冒出一句話。
沉浸在這個突然冒出的機會中，我竟然忘了還有一個凶手逍遙法外，而這個凶手，有很大的可能，就是給我機會的那個人。
【親愛的作家，你會讓你的恩人逍遙法外嗎？——你】
晚上九點，“你”的郵件準時到達。這個問題確實難住我了，但我暫時還沒有時間拷問自己關於這麽人性和道德的問題。
這次案發地點是在學生宿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應該隻寫過一本死於學生宿舍的殺人事件。
“《六月玫瑰殺人事件》”一見到我，布雷便脫口而出。
整個學生宿舍的現場放滿了玫瑰花瓣，像是在為死者祭奠一般。死者女，是一名藝術生，她死的時候似乎正在畫畫，畫板上是一朵彩色的玫瑰花，隻有一片花瓣還未完成上色，而在畫板的右上角，用鉛筆畫著一個笑臉嬰兒。桌子上的油彩灑了一地，五顏六色融匯在一起，把她白色的布鞋染成黑色。布鞋的邊上，是一個被砸爛的手機。
“死者女，是這所大學藝術學院的一名學生。具死者的舍友描述，那天死者很早就出門了，可她們到了教室卻沒見到她，在上完課回到宿舍的時候，就已經是現在的情況了。”布雷在邊上告訴我。
“死者生前有什麽仇家嗎？”
“因為死者是藝術學院的尖子生，長相又出眾，有很多追求者，因此，嫉妒她的女生和追求失敗而惱羞成怒的男生都不少，具同班同學描述，死者似乎和舍友的關係也不太好，但是事發時正好在上課，因此所有舍友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又是這種案件，偏偏最有殺人動機的人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我咬著指甲，思索。
“對了，死者還有一名舍友我們沒有進行盤問，據說是見到屍體的時候嚇昏了，被送去醫務室，我現在打算過去，冽哥，一起吧。”
“好”
跟著布雷走過大學的校園，頭頂上晃動的樹葉，寬闊的大道和來來往往的學生。讓我想自己剛上大學的時候，那時候淩珊還在我身邊，我們可以花大半天的時間在校園裏散步，吃同一個冰淇淋，喝同一杯飲料，為了賺錢掙學費，我不得不沒日沒夜的打工，而淩珊也和我一起吃苦，毫無怨言。記得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曾經接受到一個陌生人的資助，雖然錢並不多，但夠我解決溫飽，說起來，我大學畢業後，那個經常和我通信的陌生人就沒再回我的信件，我們也因此失去了聯係。
正想著，就走到了醫務室，一個女學生坐在凳子上，臉色蒼白。
“醫生，她現在的情況，可以問話了嗎？”
“這位同學隻是有些低血糖，現在已經恢複了，放心吧，那麽，我先出去了。”醫生拉下口罩，走出門。
眼前這個女生，留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帶著圓框眼睛，畫著淡妝，身上穿著牛仔外套，裏麵則是短袖和牛仔裙，也穿著一雙和死者一樣的小白鞋。
“寧慧同學，是吧？”布雷看著本子上的記錄。
“是。”女孩的聲音很小聲，看樣子應該是個弱小型的女生。
“聽你的同學們說，好像隻有你和死者的關係最好？”
“恩，小知是我的好朋友。”
“你們早上會一起去上課嗎？”
“因為我買了自行車，所以一般出門比較遲，但是我們上課的時候是坐在一起的。”
“你今天早上有和她聯係過嗎？”
“我到了教室之後，見她沒來，給她發過消息，但是她並沒有回複。”
我注意到這個女生的樣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看見擺在她手邊的鴨舌帽，我突然想起什麽。
我走過去，拿起鴨舌帽，那是一個純白色的帽子。
“現在好像很流行戴這種帽子？”之說以這麽說，是因為以前經常見到淩珊戴。
“恩，有什麽問題嗎？”
“寧同學是什麽時候開學的？”
“兩個月前。”寧慧似乎對我一直注視的目光感到些許不快。
“坐飛機？”
“不是，火車，我家就在這邊上的城市。”
“那寧慧小姐最近有去過機場嗎？”
寧慧聽到這麽問題，神色突然就變了：“沒有，警官問這些做什麽？”
“寧同學誤會了，我不是警官，我叫徐冽，是個推理小說家。”我向她伸出手。
“徐……徐冽？”聽到我的名字，她的反映似乎有些奇怪，停頓了一會，她也伸出手和我握手，但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的手心在出汗。
布雷對我的問題也是一樣滿臉問號，他悄悄拉過我的衣袖，在我耳邊小聲的問：“冽哥，你為什麽問這些問題？”
“其實，那天我在第二起命案的現場，曾經在圍觀人群中見過這個女孩。”
“你是說，那個機場？”布雷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又趕緊壓低嗓音，“難道這個女孩和那起案子有什麽關係？”
“我不能肯定，不過，我覺得謹慎起見，有必要查一查這個女孩的背景，以及最近的通訊記錄。死者突然那麽早出門，有很大可能是有人把她叫出去的，我認為，比起一個陌生人，還是熟人更容易把她叫出來，而現在死者的手機被砸毀了，連這個女孩的說辭都很成問題。”
“但是這個女孩有不在場證明啊。”
“我當然不是懷疑她是凶手，我隻是認為她很有可能是幫凶，或者至少和這個凶手有某種聯係。”
“好，我明白了。”
調查結束後，我主動約了布雷，現在我已經編好整個連貫的劇情。
“呐，你們的餐齊了。”顧思安把最後一盤菜放到我們麵前。
出於某種原因，我提議來顧思安打工的餐廳吃飯。
“所以，冽哥，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喝了一口啤酒，布雷問道。
“是關於上次李向定找我幫忙的事情，其實，並不是他要找我幫忙。而是喬氏集團的公子哥，喬絨。”
“喬絨？他和李向定有什麽關係？”
“他是德愛教會的教徒，在得知我進入教會後，他才通過李向定聯係到我的。”
“這個人我聽說過，是個花花公子，但是他能有什麽事找你幫忙？”
我把頭湊近布雷，擺手示意他將耳朵伸過來。
“是關於毒品的事情。”我壓低了嗓音。
“你是說？！毒品？”布雷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