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患難
葉飛好奇的翻弄這把手銬，綠燈就在一隻銬子的鎖孔下麵，像綠豆那麽大。光芒不是很亮，但可以看清楚近距離的事物。此時二人的臉上被映成了綠色，在黑暗中顯得極為詭異可怖。
“這手銬上還有綠燈，真是頭一次見到。”葉飛繞與興趣的說道，他不止一次的進過警局，所以對手銬並不陌生。
冷雪瀅一把從他手中奪回了手銬，冷冷道：“你走回原來站的位置。”
葉飛以為她怕自己趁機揩油，才趕自己走的遠遠的。他哼了一聲，道：“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啊？你別忘了，現在大家同病相憐，我不是你的犯人，以後不要對我凶巴巴的。”
冷雪瀅冷聲道：“你很煩啊，哪有這麽多廢話？回你原來位置，找頭頂上出路。”
葉飛這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馬上想起，她既然聽到出去的辦法，自己那番胡說八道，當然也都聽到了，她不知該怎麽肉麻惡心呢。驀地感到臉上一熱，好在滿臉綠光，看不出怎麽發紅。
他坐在地上，望著黑暗中的上空，頹然歎道：“不用白費力氣了，兩天之內爬上三千尺高，還要碰到陽光，誰能做得到？先不說這個，就是兩丈多厚的地麵，用手來挖，該挖多長時間才能挖通？”
“你怎麽知道有三千尺高？”冷雪瀅問道。
“我現在也成了仙人了，掐指這麽一算就知道了。”
“胡說八道。”冷雪瀅當然不信他的鬼話，她雙手搬起右腳，把靴底用力扯掉，露出裏麵幾個淺淺的暗格。她拿出兩根細細的熒光棒，在手中掰了幾掰，頓時眼前亮了起來。
葉飛清楚看到冷雪瀅蒼白的麵容上，還有幾絲血跡。但她的麗色卻絲毫不減，反而更賦予了一種野性的美感。隻是失血過多，容顏有些憔悴。他一時不由看得呆了，自從穿越過來後，還是首次好好的品嚐她的美色。
冷雪瀅又從靴底暗格中取出一把匕首和一把圓錐形鐵棒，然後脫下了靴子，將兩條腿上的絲襪除掉，又重新穿好了靴子。
葉飛看到這情景，差點沒噴出鼻血，他雙手掩在鼻子上，唯恐出醜，讓冷雪瀅看到。
冷雪瀅把兩條絲襪係在一起，用力向兩旁拉了一下，發覺開不了，這才拿起了圓錐鐵棒。將絲襪的一端搓成細條，穿入鐵棒底部的圓孔中，打了一個死結。
當她做完了這些事後，轉頭發覺葉飛正色迷迷的看著自己，眼睛一霎不霎。她揮起右手，出指如電，插向葉飛兩隻賊溜溜的眼睛。
“啊”的一聲慘呼，葉飛跳腳大叫道：“幹嗎插我眼睛，哎呀，好痛，是不是插瞎了？”
冷雪瀅也因為這個動作過於猛烈，牽動了傷勢，粗聲喘息著。看著他大叫大嚷的模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好了，不要鬧了，快去你剛才的地方站好。”
葉飛用力揉了揉還在發痛的眼睛，看到冷雪瀅手中的熒光棒閃閃發亮，證明眼睛沒受傷，才摸索著走回原來位置。
冷雪瀅吃力的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他的身前。由於熒光棒的光亮覆蓋範圍很小，抬頭向上，仍舊是漆黑一團，什麽也看不到。
“你把這個拋上去。”說著遞給葉飛一根熒光棒。
葉飛馬上明白了她的意圖，接過熒光棒，手臂掄了幾圈，用力拋了上去。
黑暗之中，一道光亮在空中劃過，“拍”，熒光棒撞到了洞頂，又垂直掉落在地上。就這一瞬間，兩人同時看到了上麵有一條寬餘一米多的石縫，向上無限延伸。葉飛心裏大概計算，洞頂距地麵有五米多，也就是差不多兩層樓高。
冷雪瀅好像也算清楚了這個距離，她馬上蹲下身子，脫下了上衣，這還是從屍體上扒下來的迷彩服。她用匕首將衣服劃成一條一條，然後相互接在一起打個死結。又將布條接在絲襪上，她放在地上步量了一下，搖搖頭，脫下最後一件迷彩服，劃開打結。
最後看著有足夠長度，她才滿意的點點頭，交給葉飛另外一隻熒光棒道：“再拋一次。”
葉飛不知道她在幹嗎，看著絲襪末端的鐵棒，心想她莫非要用這個插到洞頂石縫上？看起來也不像是膨脹絲之類的東西，怎麽能固定在上麵？但他還是按照冷雪瀅的吩咐，用力拋上了熒光棒。
熒光棒碰到洞頂一刻時，冷雪瀅揮起手中布條，奮力甩了上去。鐵棒有重量，速度要比輕盈的熒光棒快很多。“當”，鐵棒並不是插入了石縫中，而是觸到石壁的一霎那，突然從頂端張開六個弧形彎爪，搭在了一個石縫上麵。這時熒光棒才掉落下來，但鐵棒變成飛爪的情形，葉飛清楚的看到眼中，不禁對冷雪瀅異常佩服。
冷雪瀅輕輕呻吟幾聲，好像很痛苦。借著地上熒光棒的光芒，隻見她蹲在地上，雙手捂著兩個傷口，皺緊了雙眉，正在極力忍受著。
“你不要緊吧？”葉飛關心地問道。
“不用……管我，你……”她手指垂在空中飄蕩不定的布條，卻是說不出話來。
葉飛明白她的意思，是讓自己先爬上去。他點下頭，雙手握緊布條，用力向下扯了扯，又雙腳離地的測試一下，覺得不會斷開，這才雙手交替攀援上去。他做賊也不知爬了多少房子和大樹，對於攀爬這種事，還是有很多經驗的。
不一刻，葉飛就爬到了石縫裏，雙腿叉開，撐在石縫中間。然後抓起布條晃了晃，叫道：“我拉你上來。”
冷雪瀅搖晃著站了起來，將布條綁住腰上。葉飛用力向上拉扯，當冷雪瀅距離石縫還有一米左右的時候，布條突然斷開，冷雪瀅墜落下去，“砰”地重重摔在地上。冷雪瀅悶哼一聲，從嘴角溢出鮮血，掙紮了幾下，沒能站起來。
葉飛將布條放了下去，急切地問道：“你怎麽樣？這次接好了，千萬不要再斷開。”
冷雪瀅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沒有半點光采，她向黑暗中的葉飛搖搖頭，艱難地說道：“我……我站不起……來了，你走吧！”
葉飛心知她這次摔的不輕，後背結實地著地，應該受了內傷。他看著冷雪瀅，不知怎麽，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丟下她不管。他大聲叫道：“快起來，你開槍打人的那股威風哪兒去了？這次你隻要接好了繩子，我保證把你拉上來。”
冷雪瀅連搖頭的力氣都沒了，隻是微微一笑，道：“你……你走……”隨之一陣猛烈的咳嗽，使她無法再說下去。
葉飛看見她的微笑，沒有一絲往日的那種冰冷，就像雨後露珠那麽清純，纖塵不染。他腦中一熱，雙手抓緊布條，從上麵滑落下來。
“你……”冷雪瀅無力的說道。
“沒力氣說話就少說兩句，我就是死也要把你帶出去。”葉飛一邊說著，一邊從她手上拿過了匕首，把自己衣服脫下來，劃開幾條。
他把斷開的地方重新接好，又接長了一段，牢牢綁住冷雪瀅的纖細腰肢。他覺得再不會出錯，從地上撿起了那兩根熒光棒，把匕首咬在嘴裏，先行攀援上去，然後向上拉起布條。他看著冷雪瀅一尺一尺的接近，心中卻怕的咚咚直跳，唯恐繩子再斷開，這次肯定會要了她的命。
當握住冷雪瀅的小手，把她提上來的那一刻，葉飛心中充滿了激動，眼中一熱，差點掉下眼淚。他把冷雪瀅緊緊抱進懷裏，很久說不出一句話。
冷雪瀅在他耳邊斷斷續續地道：“色……狼……揩油！”說完這句話，似是昏迷過去，頭軟軟的垂在葉飛肩膀上不動。
葉飛感覺得到她的心跳，知道性命無憂。他翻轉身坐在石縫一側的一塊大石上，用匕首把布條割斷，收回了鐵鉤，掛在腰帶上。將冷雪瀅負在背上，用布條把兩人緊緊綁在一起。這樣就不怕冷雪瀅摔下去，除非自己失足，那二人都會沒命。
他口中咬著熒光棒，把匕首插進腰帶裏，看著上麵的情形，決定怎樣攀爬上去。好在上麵兩側凹凸不平，有可攀抓的地方。他雖然有攀房的經驗，但從來沒有爬山的經曆，而且還是這麽陡直。
葉飛咬咬牙，心道：“不就是多爬幾層樓嗎，不行中間多歇幾回，我就不信上不去。”他心下發狠，振起精神，向上攀援。
有熒光棒照明，好於黑燈瞎火的摸索，這樣爬起來也快了很多。有很多地方滑不留手，就用鐵鉤掛住，竟然是一件很好的幫助用品。
畢竟是身上背著一個人，開始還不覺得怎麽樣，等過了兩個小時後，就感到手足酸軟，再也支撐不住。這石縫中不斷有橫出的拱石，倒給葉飛提供了休息的地方。他望著石壁上的斷紋，心想這條石縫應該是地震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