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9:她的耳環
困惑劃過一瞬,她突然想到也可能是司機送家庭醫生回家,便沒理會了。
可等她離開了私家公路,漸漸朝著市區駛去,甚至為了驗證心裏的猜測,故意繞了一段路卻依然沒有擺脫後方的“追蹤”後,她忍不住怒了。
車子靠邊停了住,她不顧還在飄著的毛毛細雨,推門下車。
後方,那輛黑色奔馳也停了住,司機下來。
“太太……”司機是個五十歲的老實人,看到林楚楚走過來,心中忐忑,下車後恭恭敬敬地站著,喊了聲。
林楚楚直接問:“你跟著我做什麽?”
“先生吩咐,讓我親眼看著太太安全到家。”
女孩兒眼睫一抖,心跳漏了一拍。
不過很快,她又鎮定下來:“不需要,你回去吧。”
“先生吩咐的,我不能不聽,要麽——您給先生打個電話說一聲?”
林楚楚不想為難麵前的老實人,隻好壓著脾氣道:“你給他打,就說我講的,不需要。”
司機為難,但遲疑了幾秒,還是拿出手機打了。
可很快,手機伸到她麵前,司機道:“先生要跟您講話。”
林楚楚咬了咬牙,無奈地接過手機:“顧宴,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這突如其來的示好,讓我感覺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那邊,男人清冽的語調安靜傳來:“道義上來說,你從我家離開,如果途中出現什麽意外,我是要負責任的。讓司機看著你回去,確保路上安全,是對我自己負責。”
林楚楚:“……”
“還有,我不是黃鼠狼,你也不是……雞。我若不安好心,無需多此一舉。”
通話結束,林楚楚好一會兒回過神來,氣得呼吸都微微發抖。
她不是雞?
什麽意思?!
諷刺她?
重新回到車上,她緊緊閉眼在心裏寬慰自己,不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不值得為這種人生氣——
等情緒平複,她才又重新上路。
而後麵的黑色奔馳,一直不近不遠地跟著。
直到她的車進了雲錦東方。
司機給宴墨軒那邊回了電話,才調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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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林楚楚終於鬆了一口氣。
“回來了?”盧晶然坐在沙發上,正在敷麵膜,見妹妹進來,招呼了句,“正準備給你打電話,怕你喝了酒路上不安全。”
“沒喝……”
她低低應了句,走到沙發邊,軟軟癱著。
“怎麽了?”瞧出妹妹不對勁兒,盧晶然坐起身一些,關心問道。
林楚楚看著姐姐,眸光帶著愧疚,遲疑了會兒,才從沙發裏動了動,側身朝著她這邊:“姐……我撒謊了。”
盧晶然瞥她一眼,“晚上不是跟同事吃飯對不對?”
否則,不會這麽早回來,而且身上一點點酒味都沒有。
“嗯……”被姐姐猜中,林楚楚更加羞愧。
“看來——那位顧先生又去找你了。”
“不是他找我……是,我們在外麵恰好碰到了,下那麽大雨,他一個人坐著輪椅,連把傘都沒有……”
林楚楚嘟囔著,心裏還有點後悔,覺得那會兒不該多管閑事。
可她又覺得,如果時間能倒流,她可能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看來,我們的乖乖女又做了回大好人。”
林楚楚抱著她的手臂,頭靠著哀嚎:“姐……我是不是太沒骨氣了啊?如果讓爸媽知道,肯定被我氣死。”
盧晶然臉上貼著麵膜,說話時嘴巴張不開,甕聲甕氣地安慰:“也不用這麽想,其實我覺得……關鍵看你內心了,你是個專一的人,第一次跟婚姻都給了他,多少會眷戀。”
林楚楚覺得自己擔不起“專一”二字。
“姐,他不是我的初戀,其實我對他沒什麽特別感覺,隻是……”她說著說著,語氣漸漸消失,腦海裏回想起離婚前夕,小姨來找她說的話。
“姐,其實顧宴……也是個可憐人的。”
“可憐?”
盧晶然表示懷疑。
“嗯,他過去經曆了挺多,那雙腿也是被人陷害變殘疾的。”
“他那麽厲害,誰能陷害他?”盧晶然越發吃驚。
林楚楚坐起身一些,這才把之前嚴白母親告訴她的那些話,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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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嚴白匆匆忙忙趕到宴墨軒。
臥室裏,顧宴剛起來。
一個人的時候,他沒有坐輪椅,而是杵著拐杖,慢慢前行。
原本,這雙腿經過多年治療,再配合定期複健,已經在康複之中了。
但因為前幾個月肋骨骨折,住院養了一陣兒,出院後,醫生也警告暫時不能用力做複健,中斷了三個月的時間。
影響了康複效果。
不然,也許現在他已經可以脫離拐杖了。
“表哥,昨晚是小嫂子送你回來的?”
嚴白推門而入,急聲問道。
顧宴瞥他一眼,沒理會,繼續朝衛生間走去。
“昨天下那麽大雨,你怎麽不把人留下來啊?這麽千載難逢的機會!”
嚴白被他冷臉習慣了,才不在乎,跟過去,站在衛生間門口痛惜地喊。
顧宴刷牙,看著鏡中的自己,淡聲:“怎麽留,把她栓著?”
“你好好勸啊!主動開口,說幾句軟話。”
“沒用。”
“你試了嗎?就說沒用!”
“……”
“你肯定沒試!”
顧宴臉色更加肅穆,彎身漱口。
昨晚,他的行動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那丫頭又不是豬腦子,難道看不出來他暗地裏準備了多少?
可她吃飯吃得急急忙忙,一秒都不想多呆的樣子,他怎麽開口?
開口也會被無情地拒絕!
還會被嘲諷一番!
“表哥……你這樣會孤獨終老的……”嚴白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老媽子了。
以前還好,隻是操心他的衣食住行。
現在更過分,像個擔心女兒嫁不出去的中年老母親,成天叨叨叨。
他這兒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而人家照樣不緊不慢,無動於衷。
從臥室出來,準備去餐廳時,梅姨走上前來。
“先生,我整理衣帽間時,發現了這個。”
顧宴頓住,視線停留在梅姨手間,“這是什麽?”
嚴白一把拿過來,“女人的耳環?”
“是的。”
嚴白正要用一種詭異鄙夷的眼神看向自家表哥時,卻聽梅姨又道:“應該是昨天太太在裏麵穿衣服時,不小心弄掉的,這是鑽石耳釘,不便宜呢,挺漂亮的,太太肯定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