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3：她回來了
放下手機，白薇薇好奇地詢問身旁女孩兒，略帶困惑地道，“我對顧宴不太了解，你跟他認識那麽多年，應該懂他。”
聞言，關雎有點無奈地笑了笑，“當然是嚴白擅作主張，顧宴怎麽可能授意，他就算想，也不會表現出來。”
白薇薇點點頭：“也是……”
眼眸瞥見遠處走來的兩人，關雎連忙示意白薇薇：“別提這個了，她倆來了。”
林楚楚跟盧晶然走過來坐下，兩人都舒了一口氣，卸去一身疲憊。
“還是回來好，處處都看著親切！”林楚楚感慨。
白薇薇立刻說：“那就留下唄，畢竟這兒是你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唔……再說吧。”
幾個女孩子互相商量著吃什麽，盡量照顧每個人的口味。
很快，服務員開始上菜。
盧晶然雖然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但其實對國內種種並不太了解，此時吃到地道的港城菜，頓時兩眼放光。
“怎麽樣，好吃吧？”林楚楚見她臉色喜悅，笑著問道。
“嗯，的確不錯。”
“你這趟過來，反正也是修養身心的，我們以後可以挨個打卡美食店，保證讓你樂不思蜀！”
關雎聽她們聊天內容，頓時又想到路上還沒聊完的話題。
“楚楚，你們回來是怎麽打算的？要留在國內工作嗎？”
“還沒想好，我父母的意思，希望我進入這邊的分公司上班。可我之前讓雜誌社保留著職位，也不清楚現在回去，其它同事會不會有意見。”
白薇薇也在職場，結合自己的經曆，努了努嘴巴，道：“隻怕有些難。你想想，你走了三個多月，就算職位保留著，那你的工作肯定交給別人負責了呀！負責的那個人肯定就把自己當主編了，你現在突然回來，又要拿回這個位置，人家心裏肯定不樂意。”
林楚楚當然也想過這些問題。
所以，她覺得自己可能還是要跟季流雲談談，主動辭職好了。
一頓飯，白薇薇的手機不停地響，全是微信消息。
她起初還看了幾眼，騰出手回複，後來索性不管了，專心吃飯。
林楚楚察覺，關心問道：“你是不是有事要忙啊？”
“沒事兒……”白薇薇漫不經心地道，“有些人無聊，不停地騷擾。”
她雖沒說那個“有些人”是誰，可林楚楚卻莫名覺得，心裏好像明白什麽。
而關雎，也不著痕跡地看了她幾眼，似乎欲言又止。
吃完飯，四個女孩子在餐廳告別。
電梯裏，盧晶然回頭看了眼妹妹，見她無精打采地，視線從手機上移開，打量了她一眼：“怎麽回事啊？不是說回來了很高興麽？可我瞧著愁眉不展的。”
林楚楚哪裏好意思明說，隻好笑道：“有點累……”
“頭疼又犯了？”
“沒……”
回到房間，盧晶然接到了遠在國外的父母發來的視頻。
林楚楚不想讓父母擔心，立刻打起精神去聊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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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勞斯萊斯平穩地行駛在高架橋上。
等下了高架，轉環城路，再進私家公路，上山路，才能回到顧山。
一路上，車廂裏沒人說話，隻有嚴白的手機“叮咚”響個不停。
顧宴皺眉，強忍著發脾氣的衝動，隻盼早點回家。
車子停穩，嚴白下車，將一對拐杖遞到車後門。
顧宴抓住拐杖，在保鏢的攙扶下，站起來，緩緩進屋。
“你回去吧，我自己收拾就行了。”見表弟跟在身後，顧宴淡淡交待了句，語氣中透著一股子嫌棄厭煩。
嚴白看他一眼，厚著臉皮繼續跟進。
“叫你回去，沒聽見？”
顧宴停住，回頭看向他，冷峻的臉色寫滿“離我遠點”的警告。
這三個多月，嚴白每天都麵對著他這副麵孔，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到現在已經免疫麻木。
“表哥，我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嚴白繼續厚臉皮，跟在他身側，陪著笑臉。
顧宴沒吱聲，側臉跟刀刻似得冷硬，但也沒再趕人。
嚴白明白，這就是默許了。
“我前嫂子回來了。”
他很幹脆，眼眸定定地觀察著表哥臉上的神情，冷不丁地放出一句。
話落，顧宴手裏的拐杖一滑，若不是身旁的嚴白眼疾手快，及時將他架住，隻怕又要摔得骨折入院了。
嚴白攙扶著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愈發冷峻淡漠的神情，試探問道：“你……也很震驚吧？她今天下午才回來，跟盧裏司的大女兒一起——白薇薇跟關雎去機場接的她們。”
顧宴在他詳細解說的空檔，已經穩住了身形，也冷冷地甩開了身旁的攙扶。
而後，一言不發地，繼續往前走。
嚴白沒再跟進，而是原地站著，目送著表哥倔強的背影，揚聲喊：“哥，男人偶爾低下頭也沒什麽的！你要是想知道她住哪兒，我去打聽打聽，明天一早就能告訴你。”
“不必。”已經孤寂走遠的身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你就是死鴨子嘴硬！”
“……”盡管他言語攻擊，可走遠的那道身影依然沒有反應。
“嘁！沒救了！”嚴白氣得一甩手，恨恨地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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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見男主人回來，立刻將客廳放著的輪椅推過來。
顧宴坐下，順便將拐杖遞給梅姨收走，又吩咐：“拿些魚餌來。”
“好的。”
梅姨很快端了魚餌過來，顧宴在水族箱前停住，盯著裏麵的小鯊魚看了會兒，開始投喂。
“顧大哥，這兩條小鯊魚我已經喂過啦！”
“喂過了？”
“是……我今天下午，沒事做，太無聊……我就——”
“我是不是交代過你，不許動我的魚？”
“我……我記得……”
耳邊毫無征兆地回想起曾經的對話。
他因為兩條小鯊魚，對林楚楚冷臉訓斥。
他還記得，那丫頭當時僵在那裏，臉上的笑意突然石化，整個人無地自容的樣子，連說話都沒了底氣。
三個多月前，她走的那麽倉促，那麽決絕，如今卻又突然回來——
是放不下這裏熟悉的環境？還是——放不下一些人？
顧宴一邊投喂著鯊魚，一邊怔怔愕愕地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