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5:人為車禍

  嚴白一想著表哥那邊鐵石心腸,而這邊,傻丫頭還一心惦記,便愧疚難當。


  可偏偏,事實真相又不能說出,他隻好委婉地勸林楚楚多關心在意自己,別操心那口是心非的臭表哥!


  林楚楚聽他說完話,才知道自己傷得這麽重。


  難怪一醒來,渾身哪哪兒都痛。


  皺著眉兀自鬱悶了會兒,女孩兒又問:“他醒了嗎?我想去看看他。”


  “醒了,正忙著呢,開視頻會議。你這傷勢重,還是先養著吧,等好點再說。”


  林楚楚一聽顧宴居然都在工作了,不滿地道:“到底是工作重要還是身體重要?都住院了還不忘工作!”


  誰說不是呢!

  嚴白也勸了,但沒用。


  “放心吧,他能工作就說明傷沒事,你好好養著就行了。早上想吃什麽,我安排人送過來。”


  麻藥散去,疼痛一直縈繞,林楚楚沒什麽精神,也沒胃口,便說隨便吃些好了。


  嚴白安排好,又回了顧宴的病房。


  見病床的某人還在忙著,他索性也沒事人似得,在茶幾那邊坐下,處理自己的工作。


  顧宴開完早會,商務電腦合上,抬眸看向茶幾那邊的嚴白。


  可嚴白卻像是沒發現他的注視,沒有反應。


  因為昨晚兩人的談話,顧宴現在也端起來了,不願意明麵上去打聽那丫頭的情況。


  但他想,以表弟的性子,他過去看望了,回來肯定要說一下的。


  然而……


  秘書很快買了早餐送來,嚴白接過,提到病床邊,把床上小桌整理好。


  “吃早餐吧。”


  顧宴沉沉應了句,想問那邊準備了沒,但話到嘴邊,也忍住了。


  嚴白不著痕跡地瞥了他一眼,看得出他壓抑著想打聽的念頭,心裏冷哼了聲,故意不說。


  就是不說!


  看他能忍多久。


  吃完早餐,嚴白手機響起,他看著來電顯示,臉色微微嚴肅,瞥了顧宴一眼,將手機直接開了外音。


  “嚴少,那個肇事司機的情況,查清楚了。警方這邊顯示是酒駕跟疲勞駕駛,沒注意到信號燈變換而撞上去的,我們調查發現,這個司機晚上跟朋友聚餐,喝了酒又去工地上班。按說,他明知道晚上要上夜班,不應該聚餐喝酒,這點動機就很值得懷疑。還有一點,在事故發生前,這個車已經在市中心路上兜了兩圈了,並沒有前往工地,像是在刻意等待什麽。”


  顧宴聽著那邊的匯報,臉色漸漸沉肅,殺氣畢露。


  果然跟他猜測的一樣,這是一起蓄意傷害,若不是交通意外。


  如果不是他座駕性能好,那一撞,足以要了他的命。


  也許,幕後黑手就是知道他的車子防護級別高,所以不是派了普通私家車,而是直接來一輛特種作業車。


  要知道,這種水泥攪拌車被稱為馬路殺手,平時不出事還好,一出事往往就是嚴重事故。


  “還有什麽情況?比如司機最近有無奇怪言行,有沒有見過什麽人,接過什麽電話?”嚴白沉聲追問。


  “還在調查中,人現在被警方拘押著,我們接觸不到,進一步了解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嗯,那你們盡快去辦。”


  掛了電話,嚴白看向顧宴。


  “真被你說中,這是事先計劃好,有預謀的車禍。”


  顧宴麵無表情,眸底藏著鋒銳,沉吟片刻,突然道:“這幾天,進出醫院的人也注意些,那丫頭的病房,也不能缺人。”


  嚴白挑眉,“你懷疑他們還會下手?”


  “以防萬一。”


  “嗯,我等會兒調幾個人手過來。”


  顧宴點點頭, 沒再說什麽。


  他這些年廝殺打拚,比這更危險更緊急的情況都不知遇到多少,這點小風小浪,不值一提。


  隻是,如今他不是單身一人,還得注意下,不能連累了那丫頭。


  嚴白打了電話,又安排了幾名保鏢過來醫院。


  等收了線轉身回來,他還沒說話,倒是顧宴先開口:“她怎麽樣了?”


  嚴白一愣,抬眸,視線與他對上,臉色頗有些微妙:“誰?”


  顧宴淡冷的臉色,登時凝肅,眸底壓著怒意。


  “你說是誰?”他不信這小子不懂自己在說什麽,居然跟他裝傻!


  嚴白冷笑了下,“你這冷不丁地問一句,我怎麽知道你在說什麽。”


  “……”


  “我又不是你肚子裏蛔蟲,我這一天到晚要安排這麽多事。”


  顧宴忍了又忍,焉能瞧不出這個表弟是在造反!


  “林楚楚。”他隱隱磨牙,終於吐出這個名字。


  “哦……”嚴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漫不經心地道,“你問小嫂子啊……我還以為你不關心呢,就沒敢多說,怕你又像我多嘴。”


  顧宴:“……”


  “想知道自己過去看啊!你這都能坐起來工作了,下床也不是太難吧?反正是坐輪椅,又不讓你走路。”嚴白覺得自己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樣虎口拔毛。


  果然,顧宴本就冷肅淩厲的臉色,在他這番話落定,眸中殺氣毫不掩飾。


  “你今天皮癢了是不是?”頓了兩秒,顧宴平靜地反問,可這種時候越是平靜,越是叫人膽寒。


  嚴白畢竟還是怕的,於是開溜——一邊朝著門口走去一邊道:“等會兒有人來接班,我去公司一趟。”


  都走到門口了,他突然又回頭:“對了,你小姨也就是我媽——嚴女士,知道你出車禍的事了,要過來看你,估計一會兒就到。”


  話落,沒等顧宴說話,他便腳底抹油,跑了。


  顧宴的母親已經不在了,現在這位小姨便是他最親近的人。


  平日裏,顧宴對誰都冷冷淡淡,客客氣氣,但唯獨在這位小姨麵前,他恭敬尊重,心底僅存著幾絲親情的溫馨。


  一想到小姨要來,少不了要擔心嘮叨,他便頭痛起來。


  果然,嚴白離開沒多久,病房門又被敲響。


  嚴慧慧帶著家裏的廚娘一起來了,廚娘手裏還提著保溫桶,想必是帶了補湯之類的。


  “阿宴,你出這麽大的事怎麽就沒說一聲?我是早上聽你姨夫說了才知道,趕緊打電話問了嚴白!你們兄弟倆,天天在外麵做什麽都不跟家裏說,真是翅膀硬了,嫌我們瞎操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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