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0:本就冷情

  “表哥,盧裏司夫婦到達酒店後,就跟小嫂子見麵了,這也太快了吧!”


  得到消息之後,嚴白驚訝的眼眸都瞪圓了。


  表哥這邊還想著製造機會讓他們見麵,可不想,盧裏司早已經自己安排上了!


  “他是不是已經懷疑起來?”


  顧宴坐在輪椅上,正漫不經心地喂著那兩條加州鯊魚。


  聞言,男人冷峻清雅的臉龐神情淡淡,“也許——畢竟是親生父女,血緣關係會有一種生來的親近感。”


  嚴白好奇地蹙眉,“說來也怪,這丫頭長得不怎麽像親生父母,難道基因變異了?”


  “有些隱性基因在她身上成了顯性,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顧宴鄙夷地唾道。


  “那倒也是。”嚴白越發皺眉,“那你說,他這次專程把老婆也帶來,是不是就想確認這件事?”


  顧宴未語,不知心裏琢磨著什麽。


  魚蝦喂完了,嚴白推著他去衛生間洗手。


  “明晚吃飯的地方,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不會出錯的。”


  “嗯。”


  坐在廊簷下,顧宴靜靜地品著茗茶。


  嚴白在他對麵落座,覷了他一眼,臉色似有幾分憂心。


  “表哥,你娶她難道就為了牽製盧裏司?那等我們拿下中東的胡特斯油田,你打算怎麽處理人家?離婚,還是……繼續過下去?”


  顧宴麵色平靜,骨節分明的長指捏著藍玉般的骨瓷杯,緩緩放回桌上。


  嚴白的這個問題,顯然把他問住了。


  他淡漠地抬起眼睫,視線瞥著眼前的粼粼波紋,眸光不知不覺變得幽深晦暗起來。


  嚴白審視著他的神情,沒指望他給出答案的。


  但片刻後,聽到他淡漠清冽的語調幹脆地道:“離婚。”


  嚴白神色一緊,“離婚?表哥……你這也太狠心了吧?說白了,咱們跟盧裏司的恩怨,不應該牽連到無辜之人啊,那丫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別人,她——”


  “我一向狠心絕情,你是今天才知道?”


  沒等表弟把話說完,顧宴冷聲打斷。


  嚴白立刻噤聲,眸光謹慎地看向他,突然,臉色也沉寂下來。


  是,他忘了。


  表哥曾經就因為做好人,就因為心慈手軟,被最親的人背叛過,陷害過。


  以至於到現在還隻能坐在輪椅上。


  他的不折手段,心狠手辣,都是被殘酷的現實鞭笞出來的。


  ****

  林楚楚陪著盧裏司夫婦去了城中一條老巷子。


  做為土生土長的港城人,可林楚楚卻不知道市中心竟還有這麽“古老”的地方。


  盧裏司看著眼前頗有年代感的舊樓房,回頭問道:“林小姐來過這裏嗎?”


  她搖搖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從不知道這麽繁華的地帶,高樓大廈後麵竟藏著年代久遠的小巷落。”


  盧太太道:“這些巷子的確有些年代,這邊一條街,以前是古鎮,後來抵不住經濟發展,拆得七七八八了,周圍全都建了高樓大廈。後來,當局意識到文化遺產的重要性,才趕緊立項把這裏保存下來。”


  林楚楚認真地聽著,好奇問道:“那盧先生,你們以前就住這裏嗎?”


  盧裏司道:“我們住的那條街,已經被拆了,所以隻能到這裏來看看,隔得不遠。”


  “哦……”


  林楚楚點點頭,若有所思。


  盧太太跟她漸漸熟悉了,話也多起來。


  “聽說林小姐家裏還有個姐姐?”


  “嗯。”


  “關係怎麽樣?”


  林楚楚不好意思。


  人家這麽問,肯定就是聽到了一些風聲。


  她尷尬地笑了笑,“關係一般。”


  “按說兩姐妹,應該很親近才是。”


  “是啊……隻不過,我家裏特殊。”


  “特殊?”


  扭頭瞧著盧太太,她對這個新認識的長輩有種莫名的好感,於是猶豫了下,便也沒隱瞞。


  “我是林家的私生女,是我爸在外麵生的,帶回去撫養,所以……從小不怎麽受待見。”


  三人原本緩緩散著步,保鏢跟助理都在後麵跟著。


  聽聞這話,盧裏司夫婦同時停下腳步,後麵的人也都隨之停下。


  盧裏司看向她,眸光突然詫異到極點:“你是私生女?”


  女孩兒俏麗的臉蛋止不住緊張羞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點點頭:“是的,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


  盧太太看向丈夫,兩人對接了一個眼神,深沉複雜,外人看不透徹。


  ****

  林楚楚回到宴墨軒,已經夜深了。


  奢華整潔的偌大空間鴉雀無聲,連臥室都沒有顧宴的身影。


  她找了圈兒,琢磨著那人估計還在書房忙碌,便先去洗漱了。


  等她洗完澡貼著麵膜出來,卻見先前不見人影的顧宴,已經在床頭靠著了,手裏拿著財經雜誌。


  顧宴回頭,眉心皺起,“你在幹什麽?”


  “敷麵膜啊!黑炭麵膜。”她嘴巴說話的幅度有限,語調有點甕聲甕氣,“是不是嚇到你了?那我在浴室裏呆著好了,等揭了麵膜再出來。”


  顧宴不至於被嚇到,隻是……


  這畫麵確實挺詭異的。


  “不用了。”


  她嘿嘿一笑,“我想著明天陪你出席正式場合,肯定得化妝,我貼個麵膜明天好上妝。”


  做為顧宴的妻子,她想的是,即便不能出彩,起碼不能給他丟臉。


  她很重視的。


  貼完麵膜,做好護膚,林楚楚睡下之後,主動交代道:“今天盧總給我打電話了,我陪著他們夫婦吃了飯,又在城中轉了轉。”


  顧宴麵色清淺,語調緩緩:“看來,相處的還算愉快?”


  “嗯!”林楚楚連連點頭:“聊得挺好的,我覺得跟他們很投緣。盧太太也挺喜歡我的,問了我好多事情。”


  “是麽……”男人淡淡應了句,沒再多言。


  臥室燈關掉,眼前黑暗,空間也陷入沉寂。


  翌日下午。


  林楚楚在衣帽間裏為晚上穿什麽而苦惱。


  見顧宴坐著輪椅進來,她舉起手裏兩套晚禮服,看向他:“你覺得是這套白色的好?還是這套星空藍的好?”


  顧宴眸光沉沉,浮光微閃,視線落在衣櫃裏一條香檳色裙擺綴碎鑽的禮服,“我覺得那條更適合你。”


  林楚楚轉身,順著他的授意取下那條香檳色禮服:“這套?”


  她瞧著,笑了笑,“其實我也很喜歡這套,但我覺得……領口,有點點低。”


  香檳色的這套是一字肩略低領設計,典雅端莊,顏色活潑。


  隻是她上圍比較圓潤,擔心穿上會顯得……特別性感,怕不適合正式場合。


  顧宴聽她這麽說,淡淡丟了句:“誰看你。”


  林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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