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冤有頭債有主
翌日——
關雎如期去公司上班。
一進公司，從前台，一直到辦公室，經過的所有人，全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
“這就是關雎吧！”
“太厲害了，連顧家的婚事，她都敢爽，真是了不得啊！”
“她到底是什麽背景啊？不是說她出身很平凡嗎？”
“出身平凡又怎麽可能高攀得上顧大少爺，而且，居然還敢逃婚？活得不耐煩了？”
“我聽說，她和顧大少爺其實四五年前就有婚約的，結果沒想到，她在結婚的前一天晚上居然和別的男人亂搞，而且還被當場抓包了！顧大少爺也因為這事兒，一睡四年，成了個植物人，這才剛醒來沒多久，沒想到居然又經曆了一場這樣的痛苦，真是遇人不淑啊！”
“……”
聽著公司同事們的指控，關雎心裏難安。
愧疚難當。
所以，隻想逃避。
她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一路小跑的往自己的部門去了。
才一進去，就見幾名同事圍在一起，交頭接耳的聊著什麽。
見她進來，就匆匆散了。
不用想，肯定是在議論昨兒婚禮上的事情。
她早猜到，自己會成為眾人口中的話題。
可那又如何呢？
當時她走的時候，不早就料到會是這麽個結果？
既然已經選擇了，又何必在意？
何況，她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無論前方她要經受什麽，都不後悔！
關雎在自己的格子間裏坐了下來。
林楚楚偏頭看了她一眼。
難得，她今兒竟一反常態，沒有湊過來咋咋呼呼的找她八卦。
“看新聞了嗎？”
林楚楚問她。
關雎搖頭，打開電腦，準備工作。
猜到新聞裏，不是她和顧宴的婚事，就是顧顯和秦芷芷的婚事報道，而且，應該也沒兩句好話，她沒必要看。
“顧顯那邊還好，媒體全都禁了口，但你這邊……”
林楚楚的眼神有些幽怨，“你一走，顧宴就成了全城的笑柄，新聞裏說他殘障，甚至還有編說他……說他根本不行，種種原因，你才逃婚的。”
關雎落在鍵盤的手指，一僵。
麵色微微泛白。
林楚楚歎了口氣，“其實我理解你的臨陣逃脫，但是……既然當初不喜歡，又何必答應？既然已經答應，又為何不一路走到頭呢？”
關雎聞聲，歎了口氣。
看一眼電腦屏幕，又低頭，看著自己腳尖，“答應需要勇氣，但一路走到頭，更需要勇氣……”
所以，臨近最後一刻的時候，她畏縮了。
“沒有經曆過的，也永遠不會明白吧！”
誰都沒有感同身受，自然無法理解她的許多不得已。
從幾年前，不得已背叛顧宴，再到不得已的隱瞞，袒護顧顯，最後是不得已和顧宴完婚。
直到最後逃婚的這一刻，關雎才終於考慮了她自己的感受，才終於遵循了自己的內心。
所以，雖然她愧對顧宴，但
至少……她不後悔！
下班後，關雎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去他和顧顯所住的那幢別墅，而是……
重新回到了宴墨軒。
當她出現在宴墨軒門口的時候，所有的下人們，全一個個恨不能把她抽筋扒皮的表情。
“你還來幹什麽？難道又想求我們大少爺原諒你嗎？別白日做夢了！”
顧宴身邊伺候的女傭，見到關雎後，已經顧不上什麽尊卑問題，就直接指著關雎的鼻子罵了起來。
“就是！你關雎就是個名副其實的蕩婦，也隻有我們大少爺傻，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上你這種人的當！”
“可不就是！四年前就該看清楚你的嘴臉才是！現在好，又讓我們家大少爺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你滾，滾出宴墨軒去——”
女傭們說到激動之處，甚至還上手來推關雎。
關雎被推得往後踉蹌了一步。
“你們在幹什麽？”
忽而，前廳的長廊處，傳來一道冷嗬聲。
所有的女傭，瞬時斂了剛剛的囂張氣焰，低下頭來，“大少爺。”
“下去！”
顧宴推著輪椅進來，陰沉下令。
“是……”
女傭們齊齊離開。
走前還不忘警告性的瞪了眼關雎。
對於她們的惡劣態度，關雎並沒有什麽感覺。
她甚至可以理解她們這種護主行為，畢竟，確實是她關雎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了他們家主子的厚愛。
“顧宴哥。”
關雎愧疚的喊了一聲。
顧宴坐在輪椅上，隔著遠遠的距離看著她。
他的眼中，不再是從前的溫暖，而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清。
“來收拾行李？”
關雎搖頭，又點頭。
是，但也不全是。
她主要來的目的，是道歉。
“對不起。”
關雎半鞠躬，慎重其事的向顧宴道歉，“雖然我知道，這三個字，對你而言，無足輕重，也減輕不了顧宴哥你的半分痛苦，但……我還是要道歉，對不起，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就這樣？”
顧宴輕笑，搖頭，“關雎，這根本不夠。”
“是，我知道不夠。”
可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才能讓他緩解心中的痛苦。
顧宴的大手，握著自己那雙已經快要萎縮的長腿，“關雎，你看著我這雙腿，這是顧顯帶給我的痛苦！我承認，我娶你是別有用心，我是想讓顧顯陪我一起嚐嚐這種失去的滋味，但我還是把你們的感情估算得太輕了。可這份痛苦也絕對不是你一句‘對不起’，就能輕描淡寫劃過去的。”
“那你還希望我為你做什麽？”
這雙腿，是自己和顧顯欠他的。
關雎知道，隻要顧宴一日不康複，這份罪，她就一日無法清算。
可他還有可能會康複嗎？
“我希望你幫我把阿顯的腿也一並鋸下來。”
顧宴輕描淡寫的說著，那語氣，就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氣一般。
正因為，他說得太平常，才
更讓關雎驚出一身冷汗來，“顧宴哥，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顧宴冷笑了一聲，轉了身過去，背向關雎，“你走吧！冤有頭債有主，該誰還的債，自然歸誰還，至於你……說到底也不過就是顆無足輕重的棋子罷了！若是要怪，就怪白檀吧！是她，費盡心思把你推入這萬劫不複的深淵裏來的……石叔，領關小姐回房收拾行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