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那個混蛋是誰
晚上——
星空似銀河，月光皎潔。
顧顯被迫躺在車裏賞月。
不能出去。
因為，關雎在瀑布下……沐浴。
還好有這麽個天然淋浴池。
顧顯在座椅上，聽著外麵“嘩嘩——”的水流聲，翻來覆去的，莫名有些躁動不安。
白日裏聽著這水流聲，還覺靜心安神。
可到了這會，卻又變成了另外一種完全相悖的感覺。
顧顯有些煩。
眉頭深鎖著，擰成了一個死結。
心想，這以後的每天晚上，不會都這麽度過吧？
正想著，忽而……
“啊——————”
寂靜的深夜裏，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長空。
顧顯一驚。
是關雎！
他猛地坐起，出門，疾步往瀑布方向跑，“關雎？！”
“啊————”
“啊——————”
“顧顯！顧顯——————”
白霜一般的月光下，就見關雎抓著一件白色襯衫，腳步驚慌的直奔他的方向而來。
顧顯腦子裏短暫的“嗡”了一下。
還沒回過神來，“咚——”一下，懷裏被一團濕漉漉的柔軟給撞了進來。
顧顯回神，“怎麽了？”
“蛇……水裏有蛇！！”
關雎躲在他懷中，瑟瑟打抖。
顧顯驚問，“你被蛇咬了？咬哪兒了？我看看！”
“沒，沒咬到。”
顧顯這才鬆口氣。
關雎卻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剛剛那蛇就從我腿上遊過去的，我都感覺到它了，太可怕了，你能想象得到嗎？那種滑不遛湫的感覺……”
關雎正繪聲繪色跟顧顯形容著自己剛剛的所見所聞，忽而，一抬頭，就見到了他深眸裏正灼灼燃燒的焰火。
關雎一怔……
低頭，看自己。
這才忽而意識到什麽來。
下一秒，小臉爆紅，像被潑了血一般，“我……我……你轉身！”
可顧顯又怎會依她？
他深眸一沉，下一秒，大手繞過她的後背，霸道的捏住她的下頜，抬起來。
他俯下身，低頭，肆意的吻住了她的雙唇。
不知過了多久，關雎感覺暈頭轉向，七葷八素了，顧顯才終於放過了她。
“我去給你打水，以後別再水裏洗了。”
他啞聲說完，沒多看她一眼，大步離開。
關雎抱著襯衫，杵在原地，嬌羞的咬著下唇，臉蛋紅得像個火球似的。
****
關雎和顧顯在山崖下的日子，就這麽日複一日的過著。
說它枯燥，倒也不算特別無趣。
白日裏可以在水裏摸摸魚，偶爾在山林外頭還能見到一兩隻小兔子，但兔子基本隻是用來觀賞的，因為關雎不許顧顯去獵捕。
所以，在這裏的日子，兩人基本靠魚為生。
還好，這裏魚多。
餓不死。
但膩得死。
關雎想，自己上去以後，起碼一年不想再吃魚了。
這夜，月光皎潔。
兩人一同靠在一顆大石上。
關雎坐在左邊，顧顯坐在右邊。
仰著頭，
百無聊賴的曬月光。
“這兒風景好，空氣也好，不過……我有點想外婆了，我這麽久沒回去，她還不知道得多擔心呢！她身體又不好……”
關雎想著想著，莫名有些鼻酸。
又癟嘴道：“還有十八，十八的腿傷也不知道好了沒有，你不在，萬一有人欺負它怎麽辦？”
“你好像真的很喜歡十八？”
顧顯偏頭看她。
“當然啊！十八那麽可愛，誰不喜歡？”
顧顯揚揚眉梢，“說來也挺奇怪，十八的性子其實跟我挺像你的，在你之前，除了我之外，它從不親近任何人，沒想到，居然跟你混得也挺好。”
“那證明我魅力無窮！”
關雎有些小得意。
顧顯的目光直直的看著關雎，忽而道：“明天就是初五了。”
“啊？”
關雎一怔。
顧顯收回視線，麵上淡漠，“怎麽？沒當成顧家大少奶奶，遺憾了？”
他這語氣，夾槍帶棒的，酸得很。
關雎道：“你不也沒能娶到秦芷芷麽？不過你沒娶到她更好。”
顧顯驀地偏頭看她，目光灼灼，“為什麽？”
“因為她壞啊！如果不是她，我們倆怎麽可能會被困在這裏？她配不上你。”關雎說得理所應當。
顧顯卻不滿的皺了皺眉，別開了視線去。
臉上，換上了一貫的漠然。
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關雎反過身，趴在石頭上，看著顧顯冷冰冰的側顏，“你說，等婚期一過，我們是不是就有理由不嫁不娶了？”
“你不想嫁？”
“那你呢？”
關雎下巴墊在手臂上，反問，“你想娶嗎？”
顧顯皺眉，不言語。
關雎有些訕訕，“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想娶了。”
不知怎的，說這話的時候，關雎心裏還有些酸，頃刻間，像被醋泡過了一般。
她又道：“秦芷芷就是你戒指上刻著的那個人吧？原來你早就有未婚妻了，你也不說……”
顧顯轉過頭，白了她一眼，賞了她兩個字，“白癡！”
“……”
關雎氣結，“你怎麽又罵人了？”
“關雎。”
“嗯？”
顧顯捏起手邊一顆石子，扔進溪水裏，“你真正喜歡的人，是不是四年前婚禮前夜的那個男人？”
關雎一窒。
聽他再次提起四年前那一晚，她臉上微微泛紅，“你……你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你喜歡他，所以這些年才一直想方設法的護著他，是不是？”
“……”
關雎沉默。
她的沉默，在顧顯看來，就是默認了。
他蹙緊眉頭，又問：“顧宴是不是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關雎一震，瞳孔擴大，“你怎麽知道？”
“不然，你明明不想嫁他，為什麽卻偏還要嫁？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出其他來。”
關雎垮下肩膀，低頭不語。
顧顯知道，是自己猜對了。
顧顯抓過腳邊石子，起身，一顆一顆，用力往溪
水裏投著。
水花四濺。
“那個混蛋到底是誰？”
顧顯的語氣裏斂著明顯的怒火。
關雎想忽略都難。
他為什麽這麽生氣呢？
因為‘那個男人’攪了自己和顧宴的婚禮？
還是因為‘那個男人’毀了顧宴一雙腿？
又或者……
還有其他別的原因？
關雎的心裏，一片混亂。
顧顯回頭看她。
黑暗中，他雙目陰沉，“行，你不說，可以！等我上去以後，我自己去問顧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