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相互慰藉傷痛
“嘔————”
“嘔——嘔————”
一出來，關雎再也控製不住，在垃圾桶前嘔吐起來。
胃裏一陣翻湧，難受到了極點。
“我讓你不要跟進來。”
顧顯眉頭擰成了一個深深地‘川’字。
關雎吐完，麵色煞白。
隻有眼淚，還在無聲滾落，“是誰？”
她揪著顧顯的無菌服，紅著眼，情緒激動而又絕望的問他，“到底是誰把十八傷成這樣的？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十八隻是一匹馬而已！”
顧顯的無菌服，被關雎揉皺。
他低頭，看著她抓在自己胸口的手。
她因為情緒激動，小手一直在顫抖。
顧顯眸色暗下，喉頭滾動一圈，“不知道。”
他的聲線，全然嘶啞。
其實，凶手是誰，他已經猜到了，但，關雎不用知道。
他把關雎的手，一點一點從自己身上剝下來，“我不會讓十八有事的。”
“嗚嗚嗚嗚嗚…………”
關雎一時情緒難忍，伏在顧顯的胸口上，痛哭失聲，“你一定要救救它，一定要救它！嗚嗚嗚嗚嗚…………”
顧顯胸口振蕩。
“別哭了……”
他低頭，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猶豫數秒，最後，情不自禁探出手，把羸弱無助的她，重重的圈進了自己的懷裏。
他赤紅著眼，低聲向她保證著，“十八是我養的，我會救它，我不單要讓它活著，我還會讓它重新站起來！一定！”
“嗚嗚嗚嗚…………”
關雎趴在顧顯的懷裏，哭成了淚人兒。
這一刻，他們倆早已忘了各自的身份，痛苦讓他們成了兩個相互慰藉之人。
約莫一刻鍾之後——
手術室的門“嘩——”一聲被推開。
“三爺，十八緩過來了。”
醫生出來匯報搶救情況。
關雎聞言，喜極而泣。
顧顯大步往裏走。
關雎緊步跟上。
手術已經結束。
十八躺在手術台上，眼睛閉合著，像是沒了呼吸一般。
腳上的傷口也已經重新包紮過了，卻短了很長一節。
關雎的眼淚，就跟斷線的珠子一般，不斷滾落而出。
“十八……”
她上前，蹲在手術台前，小手顫抖的撫上十八的大腦袋，“十八，疼不疼？”
十八沒有回應。
隻有眼皮子，微微掀了一下。
但，似乎很累的樣子，沒有掀開來。
越是這樣，關雎越心疼，眼淚“撲簌撲簌”直往外掉，“你一定要堅強……”
她湊上前去，心疼的在十八的腦袋上烙了個吻，“不管有多疼，都要努力挺過來，好不好？”
“哼哼……”
十八從鼻子裏哼了兩聲。
聽得出來，它的氣息，喘得很吃力。
而後，那雙晦暗的大眼睛，緩緩地睜了開來。
眼睛裏，還噙著淚花。
關雎再也抑製不住，抱著它的大腦袋，放聲痛哭起來。
“嗚嗚嗚嗚…………”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
顧顯在旁聽著，心
裏悶得厲害。
十八偏著腦袋，用舌頭去舔她的臉，像是在安撫著她的情緒一般。
可越是這樣懂事，關雎哭得越凶。
“嗚嗚嗚嗚嗚…………”
顧顯正想上前安撫關雎，哪知，蹲在手術台的她，忽而往後一倒，竟直接昏厥了過去。
顧顯反應及時。
一步上前，打橫將她抱起，“關雎？關雎————”
顧顯抱著她，大步往外走，邊走邊吩咐門外的手下，“李密，聯係袁老，讓他即刻上來！”
“是！”
李密領命。
關雎被顧顯抱進了一間休息室裏。
很快，袁老過來，給關雎做了基本診斷。
“三爺，少奶奶隻是悲愴過度，暫時昏厥而已，好好休息一會，調整一下心情，問題不大。”
聽到袁老的診斷結果，顧顯鬆了口氣。
緊斂的眉心，也稍稍舒展了些分。
但，看一眼床上，麵色蒼白的關雎，他好不容易才舒展的眉峰，又再次緊斂成了一團。
猜到十八這個結果，她難以承受，所以剛剛在醫院門外才刻意阻撓她的。
送走了袁老，休息室裏，隻剩了床上昏睡的關雎，以及，立在落地窗前的顧顯。
他負手而立，目光幽幽沉沉的看著窗外的夜幕。
許久……
“李密！”
“在。”
李密推門而入。
顧顯沒有回頭，隻吩咐道：“安排兩個人，送關雎回宴墨軒。”
李密愣了一下。
似乎有些意外。
半晌，才回過神來，“……是。”
李密退出休息室，安排人手去了。
顧顯回頭，看一眼床上的關雎，好看的雙眉擰得更深了些。
下一秒，別開眼去。
夜光透過玻璃窗投射進來，灑在他峻美的麵龐上，如若給他蒙上了一層寒涼的薄紗。
很快，門被推開。
兩名手下在李密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李密看一眼床上躺著的關雎，有些為難，“三爺，少奶奶還睡著，我們這……”
不好上手吧？
“背下去。”
“是！”
李密隻好上前，“把少奶奶背背上，小心點！”
兩名保鏢走到關雎跟前，小心翼翼將關雎從床上扶坐起來，正要將昏睡中的她扛背上，哪知，她忽然“嚶嚶”的哭了一聲。
保鏢嚇了一跳，駭住了。
手上動作一僵。
顧顯轉身過來，麵色陰沉，“放下她！”
一步上前，坐到床沿邊上，把關雎從保鏢的背上‘搶’了下來，護在了自己懷裏。
李密、保鏢：“……”
看他們家三爺這臉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三要對少奶奶行凶呢！
多無辜啊！
他們明明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出去！”
顧顯麵色陰沉。
“是！”
三人領命，逃逸般，退出了休息室。
出門，三人心有餘悸的對視一眼，長舒了口氣。
顧顯渾身僵硬的坐在床沿邊上，懷裏，關雎還在“嚶嚶”的哭著。
她沒有醒。
想來是在
做噩夢。
夢裏是十八吧!
她兩隻手可憐巴巴的揪著他的襯衫衣角，像是抓著一塊浮萍一般。
隻有這樣，才能讓她稍稍安心。
哭聲，漸漸地在他懷中停止。
關雎埋在他的胸膛裏，難得的，安睡了過去。
顧顯低頭，看懷裏的她。
眸仁沉下，喉頭發澀。
涼薄的唇線，崩得緊緊地。
可那雙眼睛，卻泄露了他所有的情愫。
（本章完）